盛元瑤帶著一群一瘸一拐的下屬在巡城:“叫你們造謠,傳謠!上司的謠都敢造!打不死你們我不姓盛!”
下屬敢怒不敢言,我們真的是造謠傳謠嗎?
哦,不是孕吐,不符合事實,所以是謠言是吧?
拿著這個來說,大家隻能認,她確確實實沒孕吐……
可是你坐在人家懷裡這事是假的嗎?精準辟謠是吧?把孕吐給辟了,彆的也成假的了對嗎?
還拉著我們來遊街作為辟謠……女人真的狠。
“咦太學門口在乾嘛?這麼多人圍觀?”盛元瑤瞥眼看見,辟謠都不管了,一溜煙鑽了過去:“什麼瓜什麼瓜?”
左一拱右一拱硬生生擠進最前麵一看,盛元瑤心中就跳了一下。
第一眼就看見齊退之劍出如龍,直抹對方咽喉!
對方是陸行舟!
盛元瑤差點想喊鎮魔司在此,不得鬥毆。
可話剛到喉嚨,就看見陸行舟動了一下。
那劍擦著身軀過去了。
陸行舟側身一手架住齊退之的手腕,右手手肘頂向齊退之胸膛,那姿勢帥得冒泡。
在一群太學女生的尖叫聲中,齊退之伸手擋住這一肘,“砰”地一聲,雙方威能爆起,四麵煙塵狂湧。
“四品中階!”許多人脫口而出:“這陸行舟之前不是五品嗎?這修行怎能飆漲得這麼快!”
“之前隱藏修行的吧,或者是治好腿了就厚積薄發?”
“彆說,他站起來打架真帥啊。”
盛元瑤臉紅紅。
這和我在火山雙修是不是有點關係?
裴初韻臉紅紅。
這是和我雙修的呢……
“嗖!”陸行舟手肘後收,同時飛起一腳,齊退之橫掌一切,切在陸行舟小腿上。
結果如同切中鋼鐵,絲毫阻擋不了陸行舟這一腿的來勢,自己的掌沿反倒切得生疼。齊退之心中一凜,緊急後撤。
陸行舟一腳踢空,順滑無比地連環踢出另一腳。
太學女生又尖叫起來,太帥了。
隻要人長得帥,什麼姿勢做出來都瀟灑。其實盛元瑤覺得當初陸行舟坐在輪椅上交戰的時候也很帥,彆有一種破碎的美,這些庸俗的女人懂個屁。
“砰砰砰”,連環數踢,齊退之每招架一腳就後退一步,“砰”地撞在太學門口立柱上,神色驚駭莫名。
沒有直麵陸行舟的人永遠不知道他這連環踢有多惡心。
看著他沒有兵刃,實際他這雙腿就是兵刃。劍剁在腿上他都不閃不避,交擊也是“鐺”的聲音,劍都被震歪了。那傳導過來的力量更惡心,一腿火焰暴烈,換一腿忽然變成真氣綿長,如江似海。
這連環交替,幾乎像在同時和兩個人打,每一擊都需要調整不同的應對,能把自己體內的力量運作扭成麻花。
很難想象陸行舟是怎麼做到每一腿都是截然相反的能量運作,他自己不會扭成麻花嗎?
“砰!”陸行舟一腳踹在了立柱上。
齊退之找到了機會,身若遊龍,轉向陸行舟側身,一劍抹向陸行舟脖頸。
陸行舟悠悠道:“齊兄猜我一直在踢腿,手上在乾什麼?”
齊退之心中猛跳了一下,想要收招卻已來不及了。
好幾張符籙的灰燼落入塵埃。
陸行舟閃電出手捉住了齊退之的手腕,身下烈焰大起,狂暴如火山的火焰由下而上直衝雲霄,雲霄之上又有雲層裂開,五雷狂嘯,轟然落地。
武修拳拳到肉的畫風忽地變成了天雷地火,那還不是普通的雷訣火訣,而是利用了這麼長的時間布過陣的!
齊退之發出一聲厲喝,想要退開卻被陸行舟捉個結實,想走都走不掉。
他竟然清晰地感受到了陸行舟的殺機。
太學門口切磋,他要殺人?
“他要殺人?”很多人心中也掠過這個念頭,已經有人想要上前勸架分開了。
陸行舟嘴角露出了笑意,拉著齊退之的力量忽地一鬆。齊退之用岔了力,猛地向後踉蹌跌退,差點摔倒。
卻愕然發現,那天雷地火都消失了。
幻術!
“我怎麼會殺人呢?”陸行舟身如鬼魅,如影隨形地跟在踉蹌跌退的齊退之身邊,還要轉頭聊天:“這下盤還可以啊,這種巨力抽退,居然隻是踉蹌,沒有直接摔個屁墩。”
齊退之又羞又氣,憤然又是一劍平削。
陸行舟隨便一腳踹了過去,完全亂套了的齊退之又如何避得開,被踹了個結結實實,整個人騰雲駕霧般飛起,“砰”地撞在另一邊立柱上,又掉落在地,狼狽至極。
“齊兄名字不錯,起個退之,果然就是退著退著就被踹沒了。”陸行舟撣撣衣擺,四下拱手:“見笑見笑。”
四下鴉雀無聲,都呆呆地看著辛苦從地上爬起的齊退之,很多人都失去了思維。
怎麼說呢,其實很多人都能押陸行舟贏。終究葉無鋒是陸行舟師徒所殺,並且大部分人不會把阿糯的戰力計算多高,因此陸行舟的戰鬥力在人們心中是自動上檔次的。之前的五品排到新秀第七都沒什麼人質疑,否則一般五品能排個下遊就不錯了……
但即使儘量高估陸行舟,也沒有人能想到如此雲淡風輕,跟耍小孩玩一樣就把齊退之打成這樣。
齊退之實際並不弱的,那每一劍的風雷之聲,懂行的都知道蘊含著多強的力量。很多四品五品的旁觀者代入,都覺得自己應對會很艱難。
但會者就不難,在獨孤清漓裴初韻乃至如今的陸行舟麵前,那劍一點威脅都看不見,那是這三位牛逼,真不是齊退之多弱。
獨孤清漓和裴初韻強也就算了,這陸行舟為什麼可以這麼強?
他既不是聖地嫡傳,也不是世家嫡子啊……達到這樣的水平,霍家真不會把腸子悔青嗎?
但懂行的終究沒有看熱鬨的多,看熱鬨的眼裡這齊退之菜成瓜了,居然有人喊了出來:“盛主編到底怎麼排的新秀第一!他這能上前十嘛?”
清脆的女聲應聲回答:“你問之前把他排第二的去呀,關我屁事!”
人們轉頭,盛元瑤叉腰站在那裡:“把他排第一,我自己也不服呢,來來來,姓齊的,和我打一架?”
瓜妹覺得自己行了。
突破四品之後,這齊退之感覺好像真沒比自己強。
人們憋著笑意麵麵相覷,第四個挑戰了是吧?
齊退之嘔出一口血來,破罐子破摔:“請盛主編重排新秀榜,齊某當不得這第一!挑戰彆人去!”
媽的是個人都來挑戰一下,偏偏沒有一個打得過,這日子還能過?彆說念太學了,這京師都快呆不下去了!
盛元瑤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新刊才剛剛大半個月,沒辦法……以後吧,等我們有實力改實時排榜……”
齊退之氣得都爆起粗來:“我特麼不想當第一都不行嗎!”
盛元瑤抱歉地笑笑:“抱歉哈,這第一麻煩你再坐兩個多月。”
齊退之再噴一口血,恨恨離開。
有好事者問:“盛主編,要是現在重排榜單,你覺得第一當是誰?”
盛元瑤看了裴初韻一眼,裴初韻微微搖頭,示意暫時彆揭自己已經三品。
盛元瑤撇了撇嘴:“那天獨孤姑娘渡小天劫,很多人都看見了,她應該直入群雄榜,不參與新秀排名了。新秀榜這邊……反正本主編心裡人選是陸行舟,裴小姐不服可以去較量一下。”
裴初韻看著陸行舟,眼波如水,聲音都柔了三分:“是陸公子的話……初韻甘居其下。”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圍觀群眾可不敢想這“甘居其下”是物理。
盛元瑤敢想,那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你……”
裴初韻看都不看她一眼,柔柔地對陸行舟道:“陸公子今日來太學這邊,是有事麼?”
陸行舟道:“就是來找裴小姐的,有事相商。”
裴初韻輕笑道:“那陸公子送初韻回家可好,路上慢慢聊。”
圍觀群眾也是一片歎息,看上去裴小姐是真的看上陸行舟了……歎息的還有好多女生,看來這陸行舟也沒戲了嚶嚶嚶……
呃,傳言孕吐的那位呢,不說幾句?
轉頭看去,盛元瑤腦袋都開始冒火,卻始終一言不發,眼睜睜地目送陸行舟湊向裴初韻,分開人群離去。
盛元瑤磨著牙,瞥眼見到阿糯偷偷跟著師父要走,大步上前一把拎住:“陸小糯你等一下!”
阿糯掙紮:“乾什麼啦!”
盛元瑤搓著阿糯的臉:“你師父被狐狸精拐走了,我拐你平衡一下內心不行嗎?”
阿糯:“……你可以直接去破壞啊。”
“我正要撇清孕吐呢,怎麼去?”盛元瑤抱起阿糯,轉身瞪著一群下屬:“都是你們害的!去,繼續遊街辟謠!”
阿糯歎了口氣:“你再撇清,連湯水都沒了。”
盛元瑤梗著脖子:“什、什麼湯水,誰要湯水了,我們是兄弟,知道什麼是兄弟嗎?”
小女孩腦袋裡忽地亮起一盞燈。
當初那個卦,說你做小,原來對象是我師父啊!
如果是這樣,那當時給葉夫人算的那一卦呢?是不是同一個對象?從今天兩人腦袋挨得那麼近的教學畫麵看,很有可能誒。
可當初算瑤姐姐的時候,她才六品,能做人小也不稀奇。葉夫人一品誒,師父會死嗎?
盛元瑤揪著她的臉:“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等師父死了,我們一起去上香吧。”
“誒?你個小東西,挺孝順啊?”
人潮漸漸散去。
人們吃了一肚子瓜,心滿意足地回家吃飯。
沒有人知道小男女們心裡的百轉千結,人們能看在麵上的,是陸行舟與裴小姐看似兩情相悅的表現,以及盛主編當眾說的心中第一。
雖然無冕,可必將轟傳京師,說不定還能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