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門外,一排大紅燈籠高高懸掛,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灑下暖紅的光暈。
樓閣之上,蕭雲逸身著一襲華美的錦袍,手持折扇,輕輕搖著,目光似有若無地投向門外。
“二公子,您怎麼出來了?不過是個廢物歸寧,有什麼可看的?”
一旁,一個身著青色服侍,容貌豔麗冶媚的丫鬟,嬌聲軟語地說道。
這丫鬟名叫碧瑾,表麵上是蕭雲逸的貼身丫鬟,可到了夜晚,卻要承受他千般花樣、層出不窮的折騰。
孫玉芬對蕭雲逸此次武考寄予厚望,嚴令他不可沉迷女色。
蕭雲逸雖天賦卓絕,卻也難耐寂寞。
平日裡,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在武考備考前,雍州城的紅樓,哪一家沒留下他的足跡?
碧瑾生得風情萬種,又深諳伺候男人的門道,加之是貼身丫鬟,於是一到晚上,便借著送飯的由頭,讓蕭雲逸得以毫無顧忌地發泄。
“我可不是為了看那廢物,主要是想看看本應被我迎娶的女人究竟啥模樣。大婚那天,她蓋著蓋頭,我連她的臉都沒瞅見。今兒個,正好能看清她到底長啥樣。”
碧瑾聽了,不以為然地輕笑道:“不過是個傻子罷了,有什麼好看的?等二公子您考取功名,什麼樣的美人兒得不到?”
“那是自然。可若不親眼看看她的模樣,我這心裡始終沒法安寧。”蕭雲逸眼神中透著一絲執著。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停在蕭家門口。
一名長相端莊的丫鬟見馬車停下,立刻佯裝恭敬地迎上前去,將蕭寒衣和溫嵐扶下馬車。
“大公子,老爺和夫人在廳堂等著呢,請隨我來。”
隨後,蕭寒衣輕輕握住溫嵐的玉手,二人跟在丫鬟身後,步入廳堂。
此刻,蕭塵和孫玉芬端坐上位,見兩人走進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溫嵐身上。
溫嵐生得花容月貌,周身氣質清冷出塵,亭亭玉立間,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世仙姝。
如此出眾的美貌,著實引人注目,更易招人嫉妒。
尤其是嫉妒心極強的孫玉芬,在看到溫嵐的瞬間,心中便暗自咬牙:“便宜那個野種了,沒想到溫家二小姐竟生得這般標致!”
正想著,孫玉芬一扭頭,卻見蕭塵直勾勾地盯著溫嵐的臉,眼神呆滯,仿佛被勾去了魂魄。
孫玉芬見狀,氣得險些吐血,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瘋長。
“爹,我帶嵐嵐回來了。”
看著上座的蕭塵,蕭寒衣眉頭微蹙,雖滿心不情願,卻還是喚了一聲。
這一聲,總算將蕭塵從怔愣中喚醒。
片刻後,蕭塵板起臉,嚴肅地問道:“這是你媳婦?”
蕭寒衣微微一愣,自己剛才明明已經說了,可蕭塵為何還要再問?
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娘子如此美貌,還是心裡不痛快,見不得自己好?
“嗯。”
蕭寒衣輕輕點頭。
說罷,他看向溫嵐,柔聲道:“娘子,給爹娘敬茶。”
一旁侍立的丫鬟見狀,趕忙端來茶壺和瓷杯。
與此同時,樓閣上的蕭雲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聲道:“人到了,走,去廳堂看看……”
然而,當他踏入廳堂,看到蕭寒衣牽著的溫嵐時,臉色瞬間大變。
他直勾勾地盯著溫嵐,目光凝滯了十幾秒,神情凝重至極。
“不可能!不是說溫家二小姐長得奇醜無比嗎?怎麼會如此漂亮?與衛婷相比,簡直如同天上的仙娥下凡!”
蕭雲逸心中受到極大的衝擊,滿心的不悅都寫在了臉上。
蕭寒衣立刻察覺到了蕭雲逸的異樣,心中暗爽,故意走上前去,向蕭雲逸介紹道:“二弟,這是你大嫂,還不趕緊叫人。”
溫嵐眼神清澈,美得不可方物,看得蕭雲逸心裡直發癢。
這本該是自己的女人,如今卻被拱手讓給了那個窩囊廢!
他心中一陣劇痛,胸口如鐵匠的風箱般劇烈起伏。
但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語氣冷淡地喚了一聲:“嫂子!”
“漂亮又如何,都傳溫家二小姐是個傻子,而且被拐到撣北十年,指不定受了多少屈辱。我蕭雲逸是什麼身份,怎會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蕭雲逸心中暗自腹誹,可目光卻不受控製地總往溫嵐那張絕美的臉上瞟。
恰好,蕭寒衣此時聽到了蕭雲逸的心聲,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屑,“傻?不清不白?自欺欺人罷了,你高興就好!”
這邊,溫嵐已倒好一杯茶,舉止優雅地走到蕭塵麵前,雙手恭敬地將茶奉上。
隨後,她手法嫻熟地再次沏茶,又走到孫玉芬跟前,將茶遞上。
一舉一動,儘顯修養。
溫嵐的表現,無疑表明她絕不是傳言中的傻子。
這一幕,全被蕭雲逸看在眼裡,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看來傳言有誤,難道,我真的把一個如此出色的媳婦拱手讓給了這個窩囊廢?”
懊悔之意,在蕭雲逸心中蔓延開來。
孫玉芬自然也留意到了兒子臉上的懊悔之色,再看看溫嵐,無論是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端莊得體的修養,都無可挑剔。
嫉妒、憤怒、懊悔等情緒在孫玉芬心中交織翻滾。
就在溫嵐敬茶的瞬間,孫玉芬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她在接過茶杯時,故意手一鬆,茶杯應聲落下,茶水濺濕了她的襠部,瞬間洇出一大片水漬。
“你瞎了眼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孫玉芬頓時暴跳如雷,揚起手就朝溫嵐狠狠扇去。
其實,蕭寒衣一直密切留意著孫玉芬的舉動。
如今溫家式微,而蕭家與溫家已完成婚約,來自徐將軍的壓力也已不複存在。
以孫玉芬的性格,一旦占據上風,那股趾高氣昂的勁頭便會暴露無遺。
蕭寒衣早就料到她會刁難溫嵐,所以一直有所防備。
就在孫玉芬的巴掌即將落下時,他迅速一側身,將溫嵐緊緊護在懷裡,硬生生替她挨了這一巴掌。
“放肆!”
“你竟敢護著這個賤人!”
孫玉芬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嵐嵐把茶杯好好遞給你,是你故意沒拿穩才掉的!”蕭寒衣眼神一凜,冷冷地道。
身為溫嵐的夫君,在他心中,若不能護得心愛之人周全,便無顏苟活,身為男人的尊嚴也將喪失殆儘。
孫玉芬見狀,一聲冷笑,眼中滿是輕蔑:“哼,做了溫家贅婿,倒是長了膽子,竟敢這般跟我說話!”
緊接著,她驟然提高音量,怒聲吼道:“來人,把他們拿下!今日,她若不乖乖跪地道歉,誰都彆想踏出這扇門!”
聞言,紫月眼皮微抬,銳利如鷹的雙眸瞬間鎖定孫玉芬,森冷殺意自她周身彌漫開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