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時已至,新人拜天地——”
司儀扯著嗓子,喜慶的聲音悠悠傳開。
溫榮挽著溫嵐,款步走向蕭寒衣。
溫嵐身姿豐腴,鳳冠霞帔襯出婀娜曲線,肌膚勝雪,煞是動人,可惜紅蓋頭低垂,掩住了麵容。
蕭寒衣望著溫嵐那曼妙的身材,瞬間失了神。
前世他形單影隻,從未有紅顏相伴。
如今身旁佳人在側,美醜且不論,單瞧這身段,便讓他覺得是上天眷顧,已然心滿意足。
“寒衣,今日我便將嵐嵐托付給你,望你日後悉心待她。”
溫榮語氣柔和,神色鄭重又滿是期許。
言罷,溫榮抬手,將溫嵐的手輕柔地搭在蕭寒衣掌心。
蕭寒衣握住那隻白皙柔軟的手,卻驚覺一片冰涼,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令他心頭一緊,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母親大人但請寬心!往後,我定對嵐嵐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既已入贅溫家,他便改了稱呼,以示禮數。
溫榮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緊接著,蕭寒衣與溫嵐並肩而立,十指緊扣,依著拜堂古禮,先後向天地、高堂敬拜,而後夫妻對拜,自此結為夫妻。
台下,蕭雲逸目光緊鎖溫嵐,低聲喃喃:“身段是不錯,可又有什麼用?撣北那地方魚龍混雜,天知道她被糟蹋過多少回。等我在神武營武考嶄露頭角,衛將軍定會守約,把婷兒許配給我。”
念及此處,他眼中滿是鄙夷,輕嗤道:“這般失貞的女人,也就蕭寒衣那個窩囊廢當寶貝!”
說罷,瞧見一旁的衛婷,忙整理衣領,裝出儒雅模樣,快步走去。
很快,拜堂禮成。
在溫家家主溫洪引領下,蕭寒衣逐一給在場賓客敬酒。
婚宴擺了三十席,大多是溫家邀請的客人,蕭家所邀之人連兩桌都湊不齊。
溫家這般周全安排,讓蕭寒衣對這個即將融入的新家庭好感倍增。
雖然娘子神智有缺,可既已拜堂成親,在他心中,她便是相伴一生的結發之妻,哪怕往後要為她端屎端尿……
正想著,溫嵐在貼身丫鬟攙扶下,緩緩回到婚房。
蕭寒衣想著她還沒吃飯,又暗生幾分期待,想瞧瞧她的模樣,於是從桌上盛了些飯菜,往婚房走去。
剛到門口,一位身著白衣的侍女便攔住了他,輕聲道:“姑爺,天還未黑,這會兒不便進去。”
說著,目光落在蕭寒衣手中的飯菜上,不禁莞爾:“姑爺是擔心小姐餓著?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蕭寒衣問道。
白衣侍女掩嘴輕笑:“以為姑爺急著入洞房呢。”
隨後,笑著打趣:“姑爺,您還沒吃飯吧,快入席去,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入洞房,飯菜就交給我給小姐送去。”
蕭寒衣輕輕點頭,把飯菜遞到她手中。
還沒轉身,就聽見白衣侍女小聲嘀咕:“姑爺氣宇軒昂,又體貼入微。雖說族裡風言風語不少,卻也不失為我家小姐佳偶。”
白衣侍女蓮步輕移,進了婚房,把飯菜輕輕放在溫嵐身旁,小聲道:“小姐,這是姑爺特意給你端的飯菜,真貼心呢。”
“噢。”溫嵐語氣冷淡地應了聲,“放那兒吧。”
午後,溫家大院內樓閣亭台錯落,朱漆回廊蜿蜒曲折。
高懸的紅燈籠於微風中輕輕晃動,暖黃的光暈傾灑而下,與青磚黛瓦相互映襯,彆具韻味。
身著華服的賓客們在廳堂間往來穿梭,熱鬨非凡。
蕭寒衣置身於這喧囂之中,內心卻隱隱泛起一絲忐忑。
今日與溫嵐多有交流,她卻寡言少語,每每都是他發問後,她才簡短回應。
可她那婉轉悅耳的聲音,恰似黃鶯出穀,令人難以忘懷。
想到嶽母溫榮姿容昳麗,嶽父溫洪一表人才、文質彬彬,大姨姐溫嬌如花似玉,蕭寒衣暗自思忖,溫嵐容貌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般想著,他收起心思,起身邁向書房。
剛到書房附近,眼尖的阿奴一下就瞧見了他。
她嘴角一勾,側身對身旁老太太道:“姥姥,我去試探下這小子的品性。”
老太太挑眉,麵露疑惑:“你怎突然對她的事這般上心?”
阿奴坦然一笑:“以往我不會,可今日見了她的選擇,我放心了。就想幫幫她,讓她安心做個普通人,認命罷了。”
老太太心思通透,一下就明白阿奴的想法,嘴角上揚,淺笑道:“去吧。”
蕭寒衣剛從書架裡取出一套《國政論》,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便猛地出現在眼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他心頭一緊。
仔細端詳,才認出此女正是今日與老太太一同前來的苗族女孩。
回想起適才與她們對視的瞬間,蕭寒衣仍心有餘悸。
她們來自唐帝國的三苗許家,他雖聞所未聞,但唐帝國作為當世最強之國,能在那兒躋身大族之列的,底蘊深厚非常,絕非他所能揣度。
可他從未聽聞溫家與唐帝國之人有過往來,隻是聽劉管家說,這些人自稱二小姐的朋友!
“我的媚蠱,最適合用來鑒彆男人了。都說書生好色,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否經得住考驗……”
阿奴心中暗自盤算,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很快,一道細若發絲的蠱蟲悄無聲息地鑽進了蕭寒衣體內,而他對此毫無察覺。
“那溫嵐,容貌奇醜,貞潔有失,且心智不全。公子與她成婚,日後必遭眾人恥笑,淪為笑談!”阿奴的聲音低沉而富有誘惑力。
“公子風姿卓絕,奴家見之傾心。奴家出身南疆大族許家,願助公子脫離此地,同赴唐帝國,自此雙宿雙飛。公子若應下,高官厚祿、金玉滿堂、佳人在側,皆可輕易得之!”
此時的蕭寒衣隻覺渾身燥熱難耐,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肆意拉扯著他的思緒。
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握住書架的邊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與娘子已然拜堂結發,此後定當禍福與共,生死相依。姑娘,請自重!”
他雖不是什麼道德完人,但在大婚之日背叛妻子這種事,他絕不可能去做。
“看來是還不夠火候,我得再下點功夫了。”
阿奴喃喃自語著。
隨後,她有意無意地輕解衣裳,周遭的空氣瞬間彌漫起一股曖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