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富察諸瑛(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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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了嗚嗚嗚……咦?好像也還可以,一個,兩個,三個……】

聽著那小團子蹲在一角嘀嘀咕咕的數著什麼,施挽無奈的歎息一聲,合上眼平穩著所有交錯的思緒。

自從上次知曉了任務完成的遙遙無期之後,她就沒什麼興趣去關注了,左右也是那個結果罷了。

無妨,慢慢來就好了,左右,她耗得起。

正出神間,她餘光瞥見輪回鏡緩緩亮起,抬眼望去,便見那裡站了一個婉約柔美的女子,她麵色蒼白,神態疲憊,眉宇間隱隱有幾分勃勃英氣。

可她神魂虛弱,越是走近,就越是無力,竟隱隱有消弭的趨勢。

施挽心下一驚,連忙伸手去接住了她。

*

寶親王府。

皇帝年高,作為最有可能登臨儲君之位的皇子,寶親王近些年來極為受寵,頗得看重,不僅被賜予在宮中選福晉的殊榮,不到二十便已封王,分封的王府更是亭台樓榭,假山流水,景致如畫,精致非常。

尤其是雨後朦朧,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景色更顯幾分韻味。

不遠處,圓心低垂著頭快步走來,微不可察的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後,匆匆忙忙間便進了濯纓閣的院門。

府中將要有喜事,仆從來來往往間皆是風風火火,離大喜的日子還差半個多月,應宮中熹貴妃的吩咐,這就已經開始布置了起來。

可這一切都與濯纓閣的主人無關。

圓心小心翼翼的掀開了正屋的門簾,腳步有意識的放輕,唯恐吵到了裡頭的人。

她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纖弱的女子正半倚在床頭,麵色有些蒼白,瞧不見正臉,氣度卻高雅不凡,待到她無意識的轉臉看了過來,才見雙眸轉盼流光,顏如畫裁,仿若遠山芙蓉,眉宇間又流淌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英氣,讓人見之忘俗。

恐怕也隻有這樣的美人,才能讓王爺一見傾心,不昔冒著得罪富察家的風險,在大婚前夕便將之納入了府中,給了格格的名分。

想來也是,在她們這位王爺的眼中,怕是嫡福晉的體麵也算不得什麼,畢竟在選福晉的那日,眾所周知,嫡福晉的玉如意可是來回倒了兩個人的手呢……

“主兒。”

思緒回轉,圓心微微揚起唇角,連忙迎上前去,“您怎麼起身了?今兒天涼,快多披件衣裳,身子好不容易見了好,可不能再……”

“無妨。”諸瑛蹙了蹙眉,掀起眼皮看向了窗外,就瞧見朦朦朧朧的一片翠綠,她輕咳一聲,掀開了薄被便下了床。

“我的風寒本就不嚴重,早就好了,怕什麼。”

見此,圓心雖還是心有擔憂,卻還是適時的把話咽了下去,主子是個什麼性子,她作為陪嫁丫鬟,自然是萬分了解。

她們格格身嬌體貴,那就如同是一個玉做般的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清冷的氣息,不太愛說話,脾氣也算不上頂好,可因著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也是金尊玉貴的養大的。

本是想著好好相看,找一個如意郎君做正房夫人,可誰知陰差陽錯,竟被寶親王一眼看中,強納入王府做了格格。

雖說寶親王如今獨得聖心,將來或有登大位的機會,可王府的格格,說白了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妾室而已,有能做正妻的機會在,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做妾呢?

更彆說,府中不久後便要辦喜事,出身大族的嫡福晉,宮中有皇後撐腰的青側福晉,還有父親正得重用的高格格……

這麼多個身份尊貴的妻妾,寶親王對格格那點兒不知多少的情意,還能再維持多久呢?

家中的老爺夫人也絕非賣女求榮之人,隻是權勢壓人,不得不把格格送入王府。

格格與嫡福晉雖都是姓富察,可她們這個富察氏隻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偏支,與未來嫡福晉的沙濟富察氏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沒有親緣關係,更是壓根兒就沒法與之相比。

可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格格做主。

*

窗外雨水停歇,院子裡的綠葉煥然一新,映襯著周圍的精巧花圃,遠遠瞧著,當真如同一幅畫一般。

諸瑛靜靜的站在窗前,手指輕抬,有微涼的穿堂風劃過,鼻尖嗅著沾染了泥土氣息的味道,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圓心。”

待到圓心應聲迎上來,她收回了手,語氣淡淡道。“口中有些淡了,你去小廚房做些點心來吧。”

“是!”圓心笑盈盈的連忙應了下來,“奴婢這就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外邊走去,又吩咐門口守著的小太監五福仔細著點當差,牆角一拐彎就是五臟俱全的小廚房。

與濯纓閣內格外的景致如畫一樣,這本不該出現在格格院子內的小廚房也算是寶親王給的殊榮,彰顯了幾分他對待主兒的看重,隻不過,主兒並不十分上心罷了。

眼下她們入府不過五天,主兒風寒才愈,可看上去仍心結未解,興致不高,那寶親王倒是日日都來,即便是對著美人冷臉,也是自得其樂。

圓心搖了搖頭,將所有雜亂的念頭都甩開,又專心致誌的為自己的主子做起了點心。

*

諸瑛仍舊望著窗外出神,須臾間,院門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隱在朦朧中的,是一個越走越近的修長身影。

她微微挑眉,眼波流轉間,是微不可察的笑意浮現,又帶著幾分閒適的好整以暇。

富察諸瑛是一個活在彆人口中的人,在往後的數十年中,旁人眼中關於她的記憶原來越模糊,關於她的記載更是少得可憐,不過隻言片語而已——隻知道她是大阿哥的生母,寶親王登基以後追封的哲妃,後來的哲憫皇貴妃,僅此而已。

當初她因難產後腎虛體弱亡在王府,隻留下了年幼的大阿哥永璜孤苦伶仃,多年以來,恐怕連永璜自己都記不清額娘的模樣了吧。

而那被一筆帶過的過往也都隨著時光而消逝,當年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因難產而死,又有誰能知道呢?

隻有那些個幕後黑手知道。

操控她的飲食,食用相克的食物導致她中毒身亡……那些人造孽太多了。

窗外景色依舊,雨霧中朦朧的人影變得清晰,是一張清雋的臉,諸瑛的思緒萬千都緩緩熄滅,垂下了眸子,轉身便往床邊走去。

“諸瑛!”

弘曆甫一踏進門,臉上便揚起笑容,抬眼瞧見那坐在床邊的冷臉美人,原本雀躍的心情不由得涼了些許。

他在原地站了站,唇角拉平,眼中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又翹起弧度,抬步走了進去,故作輕鬆道。

“身子好些了嗎?”

諸瑛隨手翻著一本書,語氣不冷不熱,“好多了,多謝王爺關心,妾身愧不敢當。”

這幾日沒少受她的冷臉,也沒少被她語氣冷冷的擠兌,弘曆心裡有些不悅,卻又壓製不住對她的喜歡,又覺得有些新奇,於是就愈發煩躁了。

良久,他深吸了口氣,自己安慰著自己:也罷,畢竟是他一見鐘情才把人納入王府的,脾氣差點就差點的吧,誰讓他心胸寬廣呢!左不過多包容幾分也就是了。

“既然身子好了,”他也坐在了床邊,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湊近了她柔嫩的臉,嗓音壓低,若隱若現的透露著一股曖昧灼熱的意味。

“你入府這麼多天了,本王今夜,便歇在你這兒了。”

諸瑛掀起眼皮,與他四目相對間,望見了他眼中幽深的炙熱,她輕啟唇。

“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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