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氣爽的出了長春宮的大門,高曦月長長的舒了口氣,而她身邊的茉心卻是頗為憂心。
“主兒,金貴人打了就打了,您的手疼不疼啊?奴婢看著都紅了。”
她隨手擺了擺,並不以為意,嬌豔的眉眼靈動跳脫,在日光下猶如明珠生暈。
“茉心,應該疼的是金玉妍那張臉,本宮才沒事。”
聞言,茉心倒是鬆了口氣,可緊接著又有點憂慮了。
“可您就這般與皇後撕破臉皮,會不會不太好啊?她會不會私下為難於您……”
“茉心,你就是膽子太小了,皇後若是對本宮不滿,那她儘管去找皇上告狀啊,我才不信皇上會向著她!”
茉心欲言又止,儘管覺得主兒有點太單純善良了些,可細細想來,這些日子皇上對主兒的寵愛並不是虛的,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皇後欺負主兒,怎麼著也會護著些……
瞧著天色尚早,高曦月便興致勃勃的往禦花園走去,後邊雙喜帶著幾個小太監跟著,乍一看,老長一個隊伍。
倏然間,她眯了眯眼,往遠處看去,極短促的笑了一聲。
“金貴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茉心和雙喜趕忙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瞧見一個抱著碩大花盆的小宮女正在艱難的俯身行禮,不知維持了多久,身子都有些發抖了,而對麵赫然就是才被他們主兒掌摑過的金貴人。
茉心也憤憤不平的嘀咕道,“主兒,這金貴人未免太放肆,您才教訓了她,她緊接著又去欺壓旁人了……”
“就是,”雙喜也隱晦的瞪了一眼,“最重要的是,還礙了主兒的眼。”
高曦月輕哼一聲。
“遇著本宮,那是她又要倒黴了。”
話落,她就踩著花盆底鞋就搖曳著走了過去,茉心和雙喜連忙跟上。
她也沒看那可憐兮兮的小宮女,隻讓茉心攙扶她站了起來,她單純就是跟金玉妍過不去,瞧見她陡然間變得怨毒的眼神,頗為囂張的仰起下巴,昳麗的臉在光線之下好似在發著光。
“金貴人,莫不是你的麵皮又癢癢了?”
金玉妍忍氣吞聲的吸了口氣,感受到臉上還在泛著痛意,也隻得憋憋屈屈的行了一禮,硬邦邦的開口道。
“嬪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也真是巧,又碰見您了,嬪妾惶恐。”
“大膽!”
高曦月擰眉看向她,一臉跋扈的喊道。
“你的意思是這條路隻有你能走,本宮走不得嗎?”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皇貴妃,你一個貴人在囂張什麼?”
金玉妍難得懵然的愣了愣,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就是在無理取鬨的想要欺負她,瞬間怒了。
“嬪妾沒有!”
“你還敢吼本宮,雙喜!去請皇上!”
這下金玉妍慌了,用腳指頭想,如今高氏正得寵,皇上也不會向著她啊,就算要去向皇上告今天受辱的狀,也不能是在她跟前。想了想,她隻能咬著牙低下頭又行了一禮,憋屈的說道。
“……皇貴妃娘娘,是嬪妾的錯。”
“知道錯了就滾回去你的啟祥宮,抄寫宮規五十遍!”
“你!”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又惡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宮女一眼,不情不願的轉身離開。
都怪那個晦氣的如懿!若不是看這個宮女長得像她,她怎麼可能會上去為難?又怎麼可能被這個囂張跋扈的高曦月莫名其妙的又罰了一頓!
瞧見她氣急敗壞的背影,高曦月頗為得意的輕哼一聲,瞥了眼那個低眉順眼的宮女,並沒有說什麼便轉身往前邊走去。
待到走遠,那宮女微微抬頭,看著她纖弱的身影,眼中莫名的透出一股灼熱的意味,稍縱即逝。
……
剛收拾了一番金玉妍,她心下鬆快,轉頭望了過去,隱約瞧見那邊的樹影旁好似有人,便蹙眉問道。
“誰在那裡?”
那個身影頓了頓,沉默了片刻還是低著頭走上前來,瞧著身形清瘦高挑,像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對著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聲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兒臣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話落,他微微抬頭,低眉斂目,露出了那張極為俊俏卻稍顯稚氣的臉。
原來是大阿哥永璜。
高曦月神色微鬆,並無什麼旁的情緒,隻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大阿哥,你怎麼會在此?”
隻這淡淡的一聲,便如同嬌鶯入耳,永璜心中微動,試探性的抬起眼看了過去,恰巧高曦月挑眉瞧了過來,四目相對間,他有了片刻的恍惚。
以他畢生所學的詞彙來褒讚,也說不儘這堪稱為輕飄飄的一眼,他隻覺得,紫禁城的禦花園中滿園春色,怕是都不及亭中那一朵來的嬌豔。
早有耳聞,皇阿瑪近些時日極為寵愛皇貴妃,他是見過往日裡的慧貴妃的,卻不想,那位高高在上的寵妃如今竟是這般的雍容絕色,如此說來,也就不稀奇了。
他手指微微蜷縮著,斂去心中雜亂的思緒,恭聲回應道。“回皇貴妃娘娘,兒臣是來等嫻額娘……嫻妃娘娘。”
高曦月神色慵懶,正想要隨意的擺擺手讓他走開,耳邊就傳來團團壓的極低的小童聲。
【挽挽,他是皇子,身上的氣運……也有點,有總比沒有強】
她神色一滯,下意識的抬眸看了過去,看著有些緊張的少年,沉默了兩息,她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大阿哥真是好禮數,怎麼對著嫻妃便是嫻額娘,對著本宮就是皇貴妃娘娘了?本宮不配你尊稱一聲額娘嗎?”
永璜霎時間愣住了,唇角緊抿,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
“兒臣絕無不敬之意……”
高曦月站起身來,走下涼亭的石階,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軟的聲音中透露出顯而易見的怒氣。
“想來,在你心裡自然是不配的,畢竟,當年本宮差點就當了大阿哥你的額娘了,皇上都快要點頭了,可那不是你不願嗎?”
“你想要的是最受寵的嫻妃,哪裡看得上本宮?”
永璜心下一緊,本是慌亂的就想要解釋,可卻又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好奇怪,頭好癢,是要長腦子了嗎?
他仍處在一片茫然無措中,高曦月卻是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頗為驕橫的宣布道。
“如今本宮苦儘甘來了,你就算送上門來,本宮也不想要你這個兒子了!”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走,花盆底鞋在地上踩出幾聲略顯沉悶的聲音,永璜下意識的轉過身看去,隻能瞧見她格外纖弱的身影,走動間腰身微扭,乍一看卻是頗為風流。
他不受控製的移不開眼,連心底的那點驚惶都被莫名的悸動所掩蓋,鼻尖若有若無的縈繞著一股甜香,不知是滿園春色的,還是……
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起,他猛然間回過神來,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隻覺得耳根一熱,羞臊的滿臉通紅,也顧不上去找如懿了,腳步略顯淩亂的轉身跑開,倏然間就沒了蹤影。
……
永壽宮早早的就被下旨布置的奢華無比,恰巧她這幾日鬨著要搬出養心殿,弘曆便也隻得順了她的意。
知道今日是她請安的日子,弘曆本想早些下朝去接她回來,可因著他昨日下的冊封皇貴妃的聖旨,朝堂上眾說紛紜。
如高斌等一派漢臣滿口支持者有之,有中立不言者有之,如訥親與富察氏一派蓄意反對者也有之。
他陰沉著臉聽著他們爭吵不休,隻覺得眼前一花,像是幾百隻鴨子在朝堂上爭先恐後的“嘎嘎嘎”,聽的他心煩意亂。
訥親帶頭反對定是太後暗中授意,而富察氏更是為了皇後的地位穩固才加以阻攔,他們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朕安生!
不就是冊封了一個皇貴妃嗎?至於嗎?朕的月兒難道不配嗎?
太後當真是小氣至極,還頭腦發昏、多管閒事,皇後更是小肚雞腸、排除異己,全都攔著朕,不讓朕舒心快活!
你們都放肆!全都放肆!
朕是皇帝,朕難道連一個皇貴妃的名分都不能給喜歡的女人嗎?
富察氏再敢叫囂?惹惱了朕,朕直接讓月兒做皇後!
鈕祜祿氏再敢阻攔?氣急了朕,朕直接讓弘曕去給先帝守皇陵!
朕想到做到!
心裡一番激烈的自我鬥爭後,弘曆麵上更顯森寒,目光冰冷的掃過了幾個鈕鈷祿氏蹦躂的最高的官員,大手一揮直接革職下獄。
大殿中眾臣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皇貴妃是朕親旨冊封,哪位愛卿不懂親旨冊封的含義,不若親自去問問先帝?”
“撲通”一聲,一片黑壓壓的滑跪。
“皇貴妃位同副後,也是朕的枕邊人,冊立之事更是皇族的家事,哪位愛卿這般熱心腸,不若騎在朕的頭上管一管?”
“撲通”一聲,另一片黑壓壓的滑跪。
看著瞬間老實起來的朝臣,弘曆冷笑一聲,便站起身揚長而去。
這一局,到底還是朕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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