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一攤:“既然,你沒靈符,我沒辦法了。”
“我身上就這麼一個背包,也沒靈符。”
我的話剛說完就感到了船底的震顫,就像有很多人在用手往上推船。
我雖然在用“千斤墜”的功夫壓著船板,但是小船被鬼魂掀翻,也隻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宋佳寧急出了眼淚:“王夜,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
我冷笑之間,一腳踏向了船板,過寸厚的木板頓時在我腳下斷成了兩節,斷開的木板在衝力之下往中間合攏而來時,我又飛起一腳,船板踢向了河岸,自己也飛身往木板落水的方向飛躍而去:“宋佳寧,趕緊跑!”
宋佳寧沒想到我會忽然間棄船逃生,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半空中了。
宋佳寧急得連連跺腳:“王夜,不能上岸!”
“晚啦!”我聲落,人落,腳尖在水中木板上輕輕一點,再次飛身向岸邊撲去。
好在紙船距離水邊不遠,我才能在兩次飛躍之下落向岸邊。
宋佳寧還想喊我的時候,紙船已經被水鬼給掀了起來,宋佳寧無奈之下,隻能學著我的樣子往木板方向飛躍而去。
我這邊雙腳剛一落地,水中就飛出了三隻鐵爪。
我猛一回身用手臂橫在胸前往鐵爪擋了過去,三隻人手一樣的鐵爪,同時擊中我手臂之後,五指齊齊扣進,硬是握住了我的手臂。
宋家應該有機關師在,不然也不會兩次出現精妙機關。而且,他們把鐵鉤換成更為精巧的機關爪,也不僅僅是為了抓船那麼簡單。
我心念急轉之下,將暴虎勁的力道用在鐵爪上猛然向我一揚,生生把水裡的鬼魂給拽了上來,三隻來不及鬆手的鬼魂頓時往我這邊飛了過來,我早已經蓄勢待發的右掌也急迎而上,三隻鬼魂臉上的驚駭未落,就被呼嘯的掌風打成了磷火。
我輕輕一抖鐵爪:“大雙,小雙,把爪子收起來快跑。”
我想要這三隻鐵爪,卻沒有時間去收鐵爪後麵的繩子,隻能把她們叫出來幫我搶東西。
我沒把初靈和蕭瑩瑩放出來,就是不想讓宋佳寧知道我手裡還有兩隻倀鬼。
大雙,小雙拎起鐵爪後麵的繩索,跟著我飛快的跑進了樹林。
我貼著一根大樹站好,不計其數的鐵爪便從河裡破水而出,猶如漫天舞動的鬼手往我的方向抓落而下,幾隻鬼手緊貼著樹乾掠過之間,我身後的樹乾上也響起了像是箭矢射入木頭的聲響。
被鐵爪擊碎的樹皮,剛在我身軀兩側迸向遠處,兩隻貼著樹乾掠過的鐵爪,便反向飛了回來。
我當即猛的一蹲身形,兩隻鐵爪便貼著我頭皮抓進了樹乾。
下一刻,足有一人粗細的參天巨木就在巨力的拉扯之下往後倒栽了過去。
我的判斷果然沒錯,我能把那三隻水鬼拽上來,是因為他們還沒做好準備,以為三對一足夠把我拉下水。
但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拉著繩子的水鬼肯定就不會是一隻兩隻,而是幾十上百隻了,我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再以一敵百的情況下取勝。
我才會在第一時間躲到了樹後麵。
我背靠的大樹一倒,我立即起身麵對河麵發出了一聲虎吼。
《虎神決》裡的虎吼功,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特點。那就是在山林當中威力會翻倍增長。如果,到了開闊地上,威力也會被大幅度的削弱。
我的虎嘯一出,林中狂風大作,被風吹起來的鬆葉猶如牛毛鋼針往水中擊落,被音波掃過的水麵上也掀起了混雜著磷火的巨浪。
我不等浪頭停歇,便甩出一隻鐵爪纏住了躲在距離我不遠處的宋佳寧,拖著她衝進了密林。
我一直跑出了百十多米,才放開了宋佳寧,後者被氣得連連跺腳:“王夜,我們是秘密潛入禁地,這下好了,我們的行蹤全都暴露了。宋家人馬上就會追過來。”
我攤手道:“你事先又沒說清楚。”
“再說,我就這麼大本事,你不用靈符,還不讓我用音波功。你告訴我,我得怎麼退敵?”
“我……”宋佳寧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
我似笑非笑的盯著宋佳寧,右手五指已經緩緩鬆開,做好了她敢不講理,就一個嘴巴抽上去的打算。
沒想到,宋佳寧竟然跟我道歉了:“對不起,是我急躁了。”
“這片黑鬆林裡其實還有宋家的人在,而且是宋家的精銳。”
我不由得問道:“你們宋家還能住在無間界?”
宋佳寧道:“這裡有一個村子,我就是因為無意間發現了那個村子的存在,才被送出了宋家。你跟我走,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說村子的事情。”
宋佳寧邊走邊說道:“我快要過十二歲生日那幾天,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我身邊好多人和事都跟我記憶裡的對不上。”
我明明記得,我爺的五個兒子,在我七歲那年一夜之間都死光了,出殯的時候全村人都在場。
可是,村裡人都說,我們家五個男人都在外麵當兵。而且,他們每年還都會回來看我一次,一起來,也一起走。
我還記得,我們村外麵那條河裡,停過一口棺材,還有人蹲在棺材上。現在,那河裡什麼都沒有。
最奇怪的是,我記得我有個發小,跟我一起玩了好幾年,後來那個發小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我問過他家裡人,他家人說,他家就生了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發小。
這些事兒,在我腦子裡記得很清楚,他們說的怎麼就跟我記憶裡的不一樣呢?
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可這些事兒,我也沒法問呐,問多了,還不得真讓人把我當瘋子了?
我試著問我爺,我爸他們都在外麵乾什麼?我爺說,他們都是當兵的,部隊上不讓說,我也不知道,他們乾啥的?
可我不覺得,我爸他們是當兵走了。按理說,軍屬都有優待,學校統計軍人家屬的時候,從來沒我的事兒。我爺還不讓我跟老師說我爸是當兵的。
還有,我爸他們回來看我的時候,怎麼都是半夜回來,早上就走?回了家,連炕都不上,每次都是拿著板凳在窗戶口那坐成一排,我爺還不讓我往他們身邊靠。
我隻聽說過,活人不能往死人的身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