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很生氣,你最好立刻跪在我麵前叫爸爸”。雲挽月扭扭脖頸,活動活動手腕,絳紫色的水眸瞬時冰霜凝聚,吐出的話語也令人不寒而栗。
茂密的郊區森林裡草木葳蕤,濃濃如皂黑墨流動的夜色下伸手不見五指,桂月的熱天,卻不知為何刮起了寒風,暴露在空氣中的勝雪肌膚生起雞皮疙瘩。
雲挽月四處查看,卻發現四周憑空多了一麵光禿禿的灰色院牆,無論朝哪個方向去,它都會橫亙在麵前。
瞬間牆體轟隆隆震動,竟是四方的院牆快速靠攏,誓要把眼前美豔的女人擠成肉餅。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妖豔的邪笑,眼中蒸騰著無邊殺意,嗜血殘忍。
“敢在我麵前玩鬼打牆,你腦子有坑吧”。
“斬魂,出來”。雲挽月一生厲喝,憑空出現一把墨黑色寶劍,劍身上一朵朵黛色的彼岸花交錯纏繞,周身環繞烏黑色綿綿絲,劍柄怒目睚眥吐出劍身,尾綴著南陽玉白千瓣琉璃淨曇佩,牽連數十順聖紫流蘇,隨意飄揚,寶劍嗡鳴,似有萬鬼哀嚎,淒厲恐怖。
雲挽月烏黑發絲恣肆張揚,原本薰衣草紫色的水眸此時卻燃燒著大肆綻放噬惡魂紅蓮的無邊熊熊業火。
幽冥斬魂劍在頭頂旋轉一周,猛然劈下,又驟然橫釤,攜千鈞萬鬼淒厲唳鳴魔音煞氣,原本巋然剛硬的院牆,轟然破碎。
“還不速速現身。”雲挽月一聲嬌喝,似有萬億幽冥惡魂哭唳,足以讓普通惡鬼魂銷魄散。
不遠處一個暗紅衣女鬼驟然顯形,渾身浴湯,五指成爪,細長尖銳的木蘭色指甲可摧山裂海,破空襲來。
雲挽月舉劍相抗,金器相擊,鏗鏗鏘鏘,木蘭色長指從上而下劃過,雲挽月迅速側身,堪堪躲過,女鬼反手一個橫抓,雲挽月戰術後倚,反手揮劍,女鬼前翻,躲過她的攻擊,跳到了她的身後,雲挽月空中旋轉,打出力道,一神一鬼纏鬥,打的難舍難分,雖說來話長,但打鬥卻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墨琊終於趕到,凝氣成掌,轟然拍去,附著滔天威壓,紅衣女鬼應接不暇,被拍飛出去,竟將三人合抱百年古木,攔腰撞斷,而後跌在地上。
她軟弱無力的半趴在地上,棕灰色皮膚下堪堪包裹瘦弱枯柴的身軀,無數黝黯鬼氣自七竅中飛散,這一掌果然威力不輕。
若問一人一鬼因何起了衝突,那就可說來話長了。
五天前
哢噠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子自空中跳下,降落在馬路邊,雙腿一前一後微微彎曲,說不出的帥氣淩人。
然而此時一隻超速的銀白色奔馳c級駛過,高速旋轉的輪胎帶飛路邊一汪積水全部濺射在女子身上。
“我**你個**,他媽的開這麼快你著急投胎啊,信不信老子立刻油炸了你。”
原本蓬鬆順滑的頭發整個糊在了臉上,茈藐色美眸裡燃燒熊熊火焰,張牙舞爪的就要追上去,細腰卻被一雙剛勁的手臂狠狠抱住。
“姑奶奶,彆跟他一般計較,有要事要辦啊。”清冽動聽如載著漂零的茜色花瓣深山流泉的聲音包含些許無奈,墨琊費勁的攔住咬牙切齒的性感女人。
“彆讓老子下次再看到你。”女人掙紮了一會兒,發現她脫不開,又撂下一句狠話。
半響兒,撚了個淨塵訣,恢複了剛才酷爽的模樣。
“靠,什麼惡鬼居然生吞活魂,敢跟冥府搶生意,活得不耐煩了,那惡鬼是在這附近出現來著?”女子的嗓音如綠綺輕撥,明珠落入玉盤,威嚴稍稍削減,多了一分清雅。
“是的”。
“那惡鬼慘了。”墨琊在心裡替惡鬼默哀三秒。
“先帶我去看最新的一個死者。”
“是。”墨琊領命。
“一看就是個風月場所的常客,沉溺於美色的老淫賊。”女人嫌棄的撇嘴,眉頭輕蹙,儘管已經被冰凍了,但散發的臭味還是令人乾嘔。
胖男人的血肉被全部抽掉,隻耷拉幾層老樹皮,與勇哥他們所看到的差不離兒。
“看來應該是個妖豔的女鬼,趁著跟他風流的時候被吞食了魂魄。”雲挽月思考一番,下了定論。
“照現場的情況看,應該是的。”墨琊摸了摸羊毛卷發回答道。
“走,再去看看其他死者。”
雲挽月與墨琊看遍了受害的5個人,無一例外都是眼球突出,瞳孔散大,在興奮中死去。
“醫生,老師,企業家……光看身份,沒有重合的地方,出生年月日也沒有什麼特彆的。”雲挽月在思考的時候左手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的左腮。
“他們都結婚了。”
“都結婚了還出來亂搞,被吞食了魂魄也是活該。”雲挽月翻了個白眼兒,這種出來鬼混的人死後都要在油鍋裡滾上成千上萬遍。
“還有什麼共同之處呢?”雲挽月左手轉了轉玉蔥般細白右手食指上的玻璃種皇家紫翡翠戒指。
“他們都去過true lor酒吧。”墨琊
“沒錢倒是玩兒的花,嘿嘿,帥男們我來了。”雲挽月笑的有些許放蕩,妖嬈如曙紅雜霜白鬱金香花瓣霎時次第舒展。
“姑奶奶,你注意點,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墨琊在一旁細心的提醒道。
雲挽月忙用右手擦擦嘴,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墨琊。”雲挽月“親切”的喊著他的名字,水眸中刮著凜冽的寒風,黑雲壓城,“該帶你去拔舌地獄逛逛了。”
“姑奶奶,我錯了,你就放過我吧。”墨琊就要嚎啕大哭,雲挽月見狀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墨琊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就過去了。
昏暗的酒吧大廳裡,紅橙黃三色光芒交織放射,動感的dj音樂大聲播放,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少男少女儘情熱舞,要說其中最活躍的必然是脫了風衣的雲挽月。
她與身前的燙著紅色頭發的帥哥一起跳著熱舞,眼看著身子就要貼在一起了,暖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放浪熱媚,活像一隻修煉千年肆意釋放魅惑隻為將眾人拉入萬劫不複境地的九尾妖狐。
在一旁喝著白開水的墨琊,無語的看著麵眼前的女人。
“你都跳了快一個小時了,不累嗎?你還記得我們出來是要乾什麼嗎?”墨琊在暗藍色光線下泛著霜白光澤的手指抵在飽滿的蘋果肌上,內心正在無能咆哮。
“冥王,我聞到她的味道了。”墨琊神色陡然一變,原本圓潤的冰種墨綠眯成一道細線,玉髓如密音傳信,可惜沉浸在熱舞中的雲挽月並沒有聽到。
墨琊直接上前穿過了擁擠的人群,一把攬住雲挽月的腰,將她整個人拽了出去,那個紅頭發的男生想去抓女人的手,最驚奇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碰到她,眼神浮現一絲錯愕,但很快又有女孩貼了上來,便又陷入到熱舞中去。
不遠處有一隻赤紅色的身影在空中快速疾馳。
“慢點,開慢點兒,求你了,我的姑奶奶。”墨琊緊緊抓住雲挽月纖細的腰,燥熱的風呼呼灌進嘴裡,腮幫子都要咧到腦後根兒了,熱浪鋪麵,若不是通體冰涼,恐怕早就汗流浹背了。
“你還是男人嗎?就這點速度都受不了了。”雲挽月十分鄙夷,繼續提速在川崎h2r上風馳電掣,一騎絕塵,伴隨著墨琊一路狂飆的眼淚。
“可惡,竟讓那個賤人跑了。”
“嘔。”墨琊左手扶著路邊的綠化樹,大吐特吐。
“好了沒,都怪你讓我開慢點,結果耽誤事了。”雲挽月小巧玲瓏的檀口吐出的話語明顯是在倒打一耙。
“……”。墨琊瓷白色的俊顏籠罩灰暗陰霾,皓齒輕咬下唇泛出幾點滄白,有著些許委屈,到底誰耽誤事兒,老天自有分辨。
“收工收工,回家洗澡睡覺,明天繼續乾活。”
“我們如今這算是打草驚蛇了,以後不去了可怎麼辦?”墨琊擔心的說。
“要不是在人間老子不能輕易使用法力,什麼惡鬼早成我的點心了,嘖,”雲挽月歎息一聲,“雖然她以後大概率不去這個酒吧,但是前幾個死者都是發現死在酒店裡,我們可以去酒店蹲守看看”。
“行,不過我們還是先去酒吧等個一兩天看看。”就這麼辦吧,還能怎麼樣呢?
“嗯”。雲挽月微微點頭。
一位約莫十七八的女子安靜的坐在酒吧角落處的沙發上,單純的冰絲綢t恤,和淺藍色闊腿褲,視線上移,便見得杏臉桃腮,蝤蠐之領,瓠犀皓齒,淺淺一笑若三月梨花盛放,芙蓉金菊鬥馨香,萬般流華點淺漾。
與舞廳的氛圍半點不搭,跟昨天那個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你腦子抽風了。”墨琊差點沒驚掉下巴,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白皙的手貼在雲挽月的額頭,又與自己比較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很大的區彆。
“臥槽”。雲挽月直接當頭給了他一個爆栗,淑女形象頓時消失。
“沒錯,還是她,那個正常並擅長暴力美學的她。”墨琊捂著頭上的大包,眼含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