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一把拉住謝晏安的右手,拉扯著往前走。
“你手怎麼了?”謝晏安觀察仔細,注意到了夏榆手上的異樣,握住她的手,眉頭微皺,“是剛才打架弄的嗎?”
夏榆纖長白皙的手指上有些發紫,星星點點的遍布十根手指,還有些紅腫。
“謝公子,你還真是有錢人啊。”夏榆神情平淡,眼角微微揚起,“這是凍瘡,你們有錢人是不知道的。”
冬季,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冷的。
同時,冬季也是階級最清晰的季節。
“你們有錢人的冬天,是體麵和溫暖。”夏榆說話不疾不徐,氣場內斂而強大,“但對普通人而言,是寒冷。”
“所以生個凍瘡,也沒什麼特彆的。”
謝晏安眸光一怔:“是什麼時候得的?治不好嗎?”
他疑惑的是,夏榆自己就是醫生,怎麼治不好。
“小時候,苦過一段日子。”夏榆輕描淡寫,“冷風嚴寒凍膚傷,氣血凝滯而成瘡。能治,但需要保暖,有點麻”
話語戛然而止。
謝晏安突然牽起她的手,俯下身,熱氣噴灑在她的手上,動作輕柔。
他在給夏榆暖手。
那股熱氣噴灑在夏榆的手指上,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
但,她似乎不討厭他靠近。
“你乾什麼”夏榆不喜與人太過貼近,下意識的將手抽開。
謝晏安卻握緊了她的手,不許她動。
他那雙黑眸裡流動著幽幽星光,目光溫柔,眼裡滿是夏榆,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我要離開幾天。”謝晏安垂下眸,輕輕搓著夏榆的手,“夏家那邊我打過招呼了,過段時間把那個男人帶過來。”
夏榆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忘了和夏老爺子說提審張大海的事。
他似乎是看出夏榆的想法,呼吸淺淺:“夏老爺子很喜歡你,他同意了。”
“嗯。”夏榆隻覺得手指有些癢,將手抽出來,感覺麵上有些發熱,裝作若無其事,“你去幾天。”
“三天。”他不可察的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幾分柔軟,“擔心我?”
“我是擔心你死外麵。”夏榆抓緊了手指,微微偏頭,“你現在這幅身體,十天內不用藥就會走下坡路,前麵做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謝晏安看著夏榆抽出的手,勾起的嘴角落了下來:“幫你暖手,不喜歡嗎?”
“算你命大。”夏榆轉頭朝家的方向走,“要是彆人,早就被我踹到太平洋去了。”
謝晏安四下觀察了一下環境,皺眉道:“這裡晚上的治安這麼差嗎?”
“平時挺好的。”夏榆將羽絨服裹緊,漫不經心,“今晚是個例外。”
“我把謝一留給你?”謝晏安詢問夏榆的意見。
躲在暗處的謝一瑟瑟發抖。
boss,我隻是個打工的。
“我要個廢物乾什麼。”夏榆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謝一看著就是個吃乾飯的,還不如白術好用。
謝一:我是廢物?
“你可以隨便選。”謝晏安將一堆暗衛的名冊遞給夏榆。
夏榆推開,麵色淡然:“我喜歡一個人辦事。”
再說,就憑那些混混,還奈何不了她什麼。
謝晏安也沒再強求,他知道她這是對他還有防備。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就不會養著那個白術了。
“那好吧。”謝晏安長歎了一口氣,故作委屈的模樣,“是我手下的人沒用,入不了夏小姐的眼。”
“倒也不是這樣”夏榆最見不得彆人在她麵前犯委屈,心軟了些,“你給了錢,是我的患者。我們隻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不需要送人給我。”
她話說的委婉,但意思很簡單。
他們隻是醫患關係,讓謝晏安不要過線。
聞言,謝晏安整個人都變冷了。
整個人都很安靜清冷,一個人往前走,走在影陰當中。
走著走著,他忽的停下,扭過頭朝夏榆走來,平靜的聲音裡有了一絲轉變。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他說的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點長,似乎在害怕什麼。
“當然是朋友。”夏榆輕聲說著,抬眼望著謝晏安,“不是朋友,我為什麼要答應給你治病?”
謝晏安看她的模樣十分認真,唇角不自覺上揚,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好,朋友。”
男人的嗓音清沉溫淡,帶了些磁性,有些好聽。
夏榆十分喜歡他的容貌,再配上這幅好嗓子,的確是個尤物。
可惜了,他已經有婚約了。
夏榆對這種“有婦之夫”沒興趣。
“今天,不給我開點藥嗎?”謝晏安嗓音有些啞,忍不住咳了幾聲。
“在寒風中吹了這麼久,喉嚨肯定受不住。”夏榆推開門,在小院支起小鍋。
水沸,加入川貝,枇杷,雪梨。
嫋嫋水霧間,男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夏榆身上,久久散不去。
夏榆端了一杯雪梨湯給他,又進屋拿了些藥材。
“出門這段時間,每日泡上一些,等你回來也就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她將藥材裝配好,也不忘記和謝晏安算賬,“梨湯就不和你算錢了,這些藥算一次治療。”
“忌海鮮,忌生冷,忌熬夜。”
“好。”謝晏安眼底沉黑隱晦,語氣卻很淡。
做完這一切,夏榆伸了個懶腰,擺了擺手,示意謝晏安可以走了。
謝晏安走了兩步,在門口處忽而轉頭,眸中晶亮:“我會遵醫囑的。”
“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吧。”
說完,沒給夏榆反應的時間,男人就消失了。
夏榆撩了一下頭發,將剩下的梨湯盛出。
她剛剛,好像沒答應他吧?
這種曖昧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手上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還在,久久揮散不去
屋裡,梁院長正在給白術和蘇念烤紅薯。
白術忍著燙,抱著滾燙的紅薯啃食,熱氣不斷的冒出。
梁院長慈愛的看著他:“慢點吃,彆燙著。”
見此場景,夏榆將自己剛煮好的梨湯也拿了過來,幾人分著喝。
蘇念接過夏榆脫下的羽絨服,一點點的給疊好放起來,十分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