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魚養殖投資股券登記和鮑魚養殖筏拍賣結束後。
第二天。
陳書林就跟信用社、派出所的人,帶著四個大鐵盒子來到了擔擔島。
而陳書林他們昨天,已經去其他村發過錢了,但大多數情況都是亂糟糟的。
在發錢的過程中,甚至還發生了一兩起打架鬥毆事件。
本以為下沙村的投資最多,涉及的金額最大,難免會引起混亂,於是就讓派出所的人全副武裝,還讓當地的民兵連一起維持秩序。
可沒想大家這麼遵守秩序。
一個個村民都很乖。
“請第一隊有投資鮑魚的,現在到村委來領錢。”
“現在,第二隊過來領。”
......
看了眼那個整個喊大喇叭的李多魚,陳書林不由歎息了聲,這小子是真的厲害啊。
又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王大炮,則是滿臉的嫌棄,自打他接了尚峰鎮的爛盤子後。
這個叫王獻軍的,就一直不停給他拖後腿,製造麻煩,鮑魚養殖這件事,他也有很大的責任。
看了眼他還在抖的雙手,陳書林問道:“我聽人家說,你的病好了,可怎麼還在抖啊。”
王大炮已經在極力克製了,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抽兩下。
“可能還有點病尾巴沒好,過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陳書記略帶責備地說道:“對了,你好像很久沒向組織做思想彙報工作了,有時間的話,寫一篇交上來。”
“知道,這兩天我已經在寫了。”
其實,一回到村裡,他就開始寫思想彙報了,打算在陳書記來的時候,當麵交給他。
內容他都想好了,肯定要先誠懇地認錯,請求組織的原諒,並希望組織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從昨晚開始,他的手就經常不聽使喚,寫著寫著,筆就給抖掉。
王大炮現在自己也拿捏不準,他是真抽風,還是假抽風。
之前,他是裝抽風來躲避責任。
現在,他絕不能讓人知道他還在抽風,不然他這個支書的職位,估計就保不住了。
......
這一天。
大家明明虧了很多錢,領到錢後,卻一個個激動地仿佛賺了很多錢一樣,尤其那個張翠蘭,拿到340塊後,激動到直接給癱軟在地。
有的人領到錢後,甚至還回家放起了鞭炮。
很多人都往供銷合作社去了。
這段時間,村民又擔心又害怕,壓抑太久了,這一刻終於爆發了,紛紛都想買點東西慶祝一下。
而生意最好的,就屬屠夫老金,肉攤排起了長隊。
大家投資失敗後,他的豬肉攤也跟著遭殃了,平常一天可以賣出幾十斤豬肉,可自打投資大家投資失敗後,豬肉都很少人買了。
幸好他有料到今天的情況,搞了兩頭豬回來。
“老金,給我來兩斤肉。”
“我要豬腰。”
正拿著殺豬刀的老金,則喊道:“大家不要著急,等我把豬放下血,馬上就給大家切豬肉。”
“給我留隻豬蹄。”
廣場涼亭那裡,有幾個老人在那下四色牌,其中一個忍不住說道:“這錢還真虧了多魚,要不就追不回來了。”
“不是鎮委幫追回來的嗎”
“那是你不知道,我女婿在鎮委上班,這才知道的,陳書記和李所長是聽了多魚的建議,才去友誼商店堵人的。”
“為什麼要去友誼商店堵人啊。”
“不懂了吧。”
“我們的錢,在港島那邊是沒法用的,必須要先兌換成銀元和古董,而友誼商店啊,就是我們國內合法賣古董的地方。”
“多魚,怎麼連這個都懂。”
老人說道:“聽人家講,好像多魚在走貨那會,就經常往其它地方跑,去見世麵了。”
“說起來,一年前,這小子還頂著爆炸頭,拎著三用機,跳著奇怪的舞呢。”
“伱不說,我都忘了,那時候,看到他,真的很想一把火把他的頭發給點了。”
“我也是。”
......
由於效率不錯。
一上午的時間,信用社這邊,就把錢給分完了。
離島的時候,陳書林感激地握住了李多魚的手:“這次真的謝謝你。”
“陳書記客氣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陳書林笑了笑,隨後說道:“多魚,我記得,你的思想彙報好像也還沒交,最近這段時間,記得交上來啊。”
聽到這話後。
李多魚嘴角抽了抽,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申請加入組織,每個季度都要寫思想彙報的。
而李所長在離開時,則略帶抱歉說道:“生蠔被偷的事情,所裡已經幫你調查過了,附近十幾個碼頭的魚販子和負責人,都說沒見過那麼大的生蠔。”
這個結果,讓李多魚多少有點驚訝,本以為有派出所幫忙出麵問的話,多少能找到一些線索的。
不會偷他生蠔的人,是職業的吧,自己啥時候,被盯上的
看來以後,得找人在漁排上值班了,不然養的都不夠彆人偷。、
送完領導後。
李多魚剛想離開,沒想那個穿著綠色衣服的郵遞小哥直接叫住了他。
“李主任,這裡有你的一封電報。”
電報
李多魚還以為是那個海外省老漢,那個叫秀梅的人,給他回的信息。
可沒想,竟然是榕城商品經銷公司的安玉良經理給他發來的,依舊是那麼的土豪。
從來不寫信,直接就是電報,且電報的字數一點也不少。
“多魚,恭喜你當選村主任。”
“前不久,我司有收到一批大蠔,後再也聯係不上賣蠔的人,問是否認識養大蠔的人,我司想同讓做生意,若介紹成功,定給好處費。”
李多魚看著信上的內容後,恨不得當場變個“手機”出來,給他回過去。
李所長才剛剛跟我說沒線索,沒想線索自己找上門來了。
不過想想也對,這種大蠔目前隻有他才有,賣出去銷量好的話,收購方肯定會想方設法找源頭的。
李多魚不禁皺起眉頭來。
上一輩子,全是黴運,什麼事情都不順,這一世突然這麼順,卻讓他有種不自在。
李多魚不由朝著天後宮的方向拜了拜,打算過兩天,就買一些水果好好去拜一拜。
甚至打算明年天後誕時,親自組團帶隊前往梅州島參加祭典。
而就在此時,一艘鐵皮船靠岸了,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在碼頭直接跑了起來。
老莊忍不住問道:
“冬青,什麼事那麼著急,跑那麼快。”
“我要去砍人。”
“冬青,你彆衝動啊。”
老莊一臉緊張,真不知道是誰,能把這麼一個戴眼鏡的文化人逼成這樣子。
陳冬青確實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明明前兩天,就給李多魚寫過一封信的。
通知他今天有會議的,還特意告訴他,大領導有來,大概率會親自找他。
可他今天在會場等了一早上,都沒等到人,還被鄭所長給罵了一頓,說他工作沒做到位。
陳冬青見到李多魚後,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直接罵道:“你大爺的,想害死我是不是”
李多魚翻了個白眼:“不是下午兩點的會議嗎,著啥急,我回去換個衣服,再開船過去也來得及啊。”
李多魚這麼一說。
陳冬青突然覺得他講的挺有道理,隻要不遲到,確實沒問題啊。
看來體製裡待久了,對有些東西看的太重了,緊張過頭了,可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正常人不應該緊張嗎
那可是大領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