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廣播後。
大家都被廣播的內容所吸引了,尤其是聽到有港島人來投資後,大多數村民都很感興趣。
“冬青,等會再來找你。”
“我回頭再找你登記。”
剛剛還在跟陳冬青報名,準備參加生蠔養殖的人,紛紛前往生產大隊那裡。
李多魚和陳冬青相視看了眼,滿臉都是無奈。
港島人,
投資養鮑魚。
兩人想都不用想,就已經猜到那兩個港島人是誰了。
陳冬青說道:“我也先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嗯。”
可見大家都走了,有幾個來幫忙粘生蠔苗的散工,聽到廣播後,也有點坐不住。
“多魚,我去看看等會就回來。”
“曉霞,等我下,我也一起去。”
人一下子,就走掉了三分一,眼看去大隊的人越來越多,二嫂朱秀華的小凳子,就像長了針一樣,坐立不安起來。
糾結了好一會兒,二嫂忍不住說道:“多魚,我也去看看。”
老李看到朱秀華也走了後,不由皺起了眉頭,前來幫忙的都是鄰裡親戚,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看著眼前還堆成山的生蠔苗,不由加快了分蠔苗的速度。
看到人走了一半,李多魚眉頭微皺,但也可以理解。
如果隻是單純養鮑魚的話,大家估計會不感興趣,因為在擔擔島這裡,鮑魚並不算特彆美味的東西,很多海鮮都比鮑魚好吃。
真正吸引他們的,是那兩個港島人,由於走貨的緣故,擔擔島的人跟港島人有過接觸,得知港島現在非常繁華。
甚至有漁民家裡還有港島的風景掛曆,上麵有維多利亞港的夜景,還有九龍灣的照片。
可之前接觸的那兩個港島人,李多魚總感覺很彆扭。
李多魚走貨那段時間,也曾在大船上接觸過港島人。
那時候,那時候覺得他們說話方式特彆的好玩,就是在跟你聊天時,他們為了能讓大陸人聽懂,就經常三種語言一起穿插著講。
英語、港島話,偶爾會夾雜一兩個普通話。
可那兩個港島人,講的則是港島本地話,連英語單詞都沒幾個。
如果是本土的港島人,接受的是,肯定是會講英語的,但如果是戰爭時跑過去那批人的後代,肯定也會講普通話。
李多魚摸了下粘好生蠔苗的水泥,距離水泥變硬,估計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有那麼點擔心的他,乾脆也蠻過去看兩眼。
來到廣場後。
李多魚發現半個村的人都在這裡,甚至連陳家村的人都來了,甚至看到了陳阿泰的身影。
大家把廣場圍的水泄不通,有的人為了能看到台上的人,甚至直接爬到樹上。
有些大孩子,甚至爬到了屋頂,坐在瓦片上。
附近的一個村民,看到坐在瓦片頂的人後,罵道:“小光,伱要是把我瓦片坐壞,我讓你爹娘賠錢。”
現在戲台上,就隻有王大炮一個,他拿著擴音器跟大家喊道:“來,讓我們一起來歡迎下咱們擔擔島的貴賓。”
王大炮說完後,緊接著鼓掌起來,村民們也紛紛鼓掌起來。
緊接著,兩個李多魚熟悉的港島人,從後麵走了出來,跟他們一起的還有那個女翻譯,還有水產研究院的楊再榮副所長。
“果然是他們。”
王大炮滿臉笑容地介紹著他們。
“這兩位就是打算來我們擔擔島投資養鮑魚的貴賓,這位是張斌如張先生,而這位則是布拿拿先生。”
聽王大炮叫自己布拿拿,那位港島人有那麼點生氣,跟自己的翻譯說道:“是banana,不是布拿拿。”
女翻譯小朱,隻好糾正道:
“王隊長,是banana先生。”
“哦,是布娜娜。”
女翻譯小朱尷尬笑了笑,她也很是頭疼地看著那一位不愛說話的港島人,其實她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英文名字。
以前他接觸過的港島人,很少有人會用水果來當名字的。
而讓李多魚意外的是,那個叫張斌如的港島人,講話還挺有趣的,兩三下就調動起了村民的情緒,講的大多都是跟鮑魚有關的。
“我問一下,你們是怎麼吃鮑魚的”
“當然是煮熟了吃。”
“跟醬油一起鹵。”
那個張斌如則擺手道:“你們這樣吃,就是在糟蹋鮑魚,我們港島鮑魚一般都是曬乾後,再吃的。
有很多種吃法,最普通的就是鮑汁撈飯。
還有溏心鮑魚。
一定要用乾鮑做。
鮑魚要泡發三天,做這種鮑魚要用五隻豬腳,一隻雞,三斤排骨來熬湯,熬出來的精華,淋在鮑魚身上。
還有個叫滴水觀音的吃法,要用一個大蒸鍋,將大鮑魚放在蒸鍋下,第一天,先將一隻鴨掛在蒸鍋頂上蒸,讓鴨露滴在鮑魚上。
第二天換一隻雞。
第三天換一隻鴿子。
讓鮑魚吸收所有的精華,在我們那裡,像這樣做出來的滴水觀音鮑魚,在我們那能賣到上百元。”
經張斌如這麼一說,圍觀的群眾不停咽著口水,對他們來說,雞鴨豬肉就已經是奢侈的食材了。
可沒想,港島人竟隻用來當熬湯的調味料,而最讓大家激動的是,這樣做出來的鮑魚竟能賣到上百元。
李多魚原本對這兩個港島人的身份,還有些懷疑,但見他們能說出這麼多鮑魚的做法後。
覺得應該是那邊的人,畢竟連滴水觀音鮑魚都懂,看來應該不會假。
不過李多魚覺得那個叫張斌如的口才這麼好,不去搞傳銷的話,搞鮑魚養殖真有些大材小用了。
講完鮑魚的各種做法後,那個叫張斌如才開始講到正題:“我今天來到貴島,就是誠心想跟大家合作養殖鮑魚的。”
說完,他拿起一顆鮑魚出來,再次問道:“在你們這裡,這樣一顆鮑魚能賣多少錢”
看到鮑魚後。
大家笑道:“根本就賣不上錢,我們這,吃鮑魚的人不多。”
“煮太久很硬,崩牙,我家阿嬤就是吃這個掉了顆牙。”
一個大娘心痛道:“以前,我把很多鮑魚肉,都拿去喂給豬吃了。”
而女翻譯小朱,再次聽到鮑魚拿來喂豬,就想起了前幾天,那個懟他們的年輕人,思考了番,沒有把這一句翻譯出來。
張斌如笑道:“在那我們那,鮑魚是按頭算的,也就是曬乾後,看看一斤有多少顆,就是多少頭。”
“像我手裡拿著的這顆叫十六頭鮑,在我們那裡,像這樣一顆鮑魚能賣到五塊錢。”
“而那種八頭鮑,四頭鮑,則更貴,頂級的雙頭鮑能賣到上千元。”
聽到這個價錢後,大家心跳加速了,剛才那位說拿鮑魚去喂豬的大娘,氣得直拍大腿。
“真的妖秀啊,我起碼喂了豬幾千顆的鮑魚,這得多少錢啊。”
李多魚也緊皺著眉頭,在島國打過黑工的他,自然知道乾鮑的價格,但那些鮑魚,大多都是皺紋盤鮑和島國的網鮑。
剛好李多魚手裡還真有幾十隻這樣的乾鮑,全都是養海帶時,順便抓起來曬乾的。
李多魚喊道:“我手裡現在就有幾十隻這樣的十六頭鮑魚,要不我便宜點,兩塊五的價格賣給你。”
女翻譯員看到李多魚後,臉色瞬間有點難看,前些天,她已經領教過這人的厲害了。
沒想居然是擔擔島的漁民。
而楊再榮副所長看到李多魚和他身邊的陳冬青後,臉色也有點難看,本想對女翻譯說道:“不用理他。”
可沒想,王大炮率先說道:“多魚,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貴賓拿的鮑魚,跟你那種鮑魚不是同一個品種的。”
“聽楊所長說,咱們擔擔島這裡的鮑魚是雜色鮑,不好吃的,而咱們貴賓手裡拿的是網鮑,這種鮑魚不是你手裡那種雜色鮑可以比的,他們就是過來投資養這種鮑魚的。”
聽到這話後。
李多魚皺起了眉頭:“網鮑不是冷水鮑嗎,在我們這裡能養活”
王大炮見李多魚一直搗亂,氣急敗壞道:“你懂還是楊所長懂”
“你這知道,這兩位投資人,是我們花費了多大的力氣請來的嗎”
趙家兄弟此刻也激動到心跳加速,滿腦子都是一顆鮑魚能賣五塊錢,一份滴水觀音鮑魚能賣一百塊。
仿佛下一刻,
馬上就要發財了一樣。
李多魚的大腿,他們是抱不到了,可今天這新的大腿,他們決定死死地抱住。
見王大炮說李多魚,兩兄弟也跟著說道:“就是,魚哥,不能自己賺錢了,就阻止大家賺錢啊。”
兩兄弟這麼一講,大家也跟著附和道:“沒錯,多魚,先彆搗亂,好好聽人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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