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散落在海帶田四周的海帶,李多魚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浪費掉。
這些海帶雖沒有到達最佳的收割標準,但兩米長海帶的已經算不錯了。
他和老李、陳文超三人,花了一天時間,將那些散落的海帶一片片撈了起來。
足足撈了有十多船才撈完。
看到這些被“提前”收割的海帶,老李心疼到臉都黑了。
可李多魚看著有些稀疏的海帶田,覺得這樣也不算太糟糕,海帶變稀疏了也就意味著,剩下的海帶生長空間變大了。
到時候,剩下的海帶說不定越越長越好。
......
海帶是一種褐藻。
在海裡養殖時,顏色都是棕褐色的,而後世市場上常見綠色海帶大多都是高溫燙過的。
海帶,主要有兩種加工方式。
一種就是用於鮮吃的鹽漬海帶,就是大家常看到的綠色海帶。
這種海帶的做法,一般是撈起來後,直接經過高溫處理。
而海帶碰到開水後,就會變綠,但因為被高溫燙過後,就很容易發壞變質。
於是生產商會撒上鹽巴,用來保鮮,接著放到冷庫裡,最後賣給商販和酒家。
而這種加工方式,則被稱之為鹽漬,可這種方法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必須要有冷庫,全程要保鮮,顯然不適合當下。
另一種,則是傳統的海帶曬乾,這個就想對簡單點,海裡撈起來後,直接拉去曬。
曬足十幾個小時。
就可以直接收起來了。
而養海帶也是有歧視鏈的,做傳統曬乾的,永遠都看不慣搞鹽漬海帶的。
可以說是一對老冤家了,尤其在某音上,賣曬乾海帶的商家,會經常去噴鹽漬海帶的。
可什麼行業,都會有一些敗類,一些不法商家為了讓海帶變得更綠更肥,會用上一種名為碳酸氫銨化學物質來泡製海帶。
李多魚依稀記得,這種做法是在新世紀初,兩岸頻繁交流活動後,本地經銷商從海外省那裡學來的,好像除了這個外,甚至還學來了電話詐騙。
其實,兩者本質都是海帶,隻是加工的方法不同,雖然曬乾是主流,但李多魚也很看好鹽漬海帶。
因為它有不錯的發展前景,可以做成各種即食的小嘴零食。
前世,就有一家大的零食生產商,買斷了擔擔島的養殖海帶,專門拉去生產各種口味的海帶絲,銷量還不錯。
而從海帶田裡撈起的十多船海帶,則被平鋪在村裡的廣場、碼頭、各個親戚家的庭院裡。
由於之前勇救村民的事,李多魚在村裡的名聲特彆好,大家對他也很客氣,紅眼病也跟著少了很多。
就連廣場“四大天王”,陳、趙、吳、孫那幾位常年在那打四色牌的大爺。
見李多魚在那曬海帶後,也沒有抱怨,反而主動示好,說要下雨的話,會第一時間通知他,順便幫他一起收海帶。
......
而隔壁村的陳阿泰。
這兩天,聽到大隊長王大炮養的海帶全都毀了,則非常的開心。
連大隊長都種不好,那就證明陳冬青是錯的,是坑他的。
一想到自己欠債兩年,躲著都不敢出門,陳阿泰說什麼也得找陳冬青出出這口惡氣。
可沒想,他正打算將大隊長養海帶也失敗的消息,廣而告之時,卻聽到李多魚曬了一整個廣場海帶的消息。
不信邪的他,當天就來到了下沙村,看到滿廣場鋪滿的海帶,他當場傻眼了。
眼前廣場到底有多少條,他根本就數不清,隻覺得非常的多。
看到那個在廣場上正在翻曬海帶的李多魚後,陳阿泰趕緊上前打招呼:
“多魚。”
“這海帶都你的啊,怎麼這麼快就收了,當初冬青不是說,至少也要等四月底才能收嗎”
“泰叔啊。”
“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已經曬了一天海帶的李多魚,錘了錘腰說道:“沒辦法,這些海帶前兩天被浪給打了,從繩子上掉下來了,隻能先收起來曬了。”
“前幾天,浪確實很大,我們村也有好幾個出海捕魚的,差點就回不來。”
陳阿泰蹲下來,摸了摸海帶,發現這些海帶已經挺粗挺厚的,比他之前養了五六個月的海帶還要好,他有點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有下什麼料啊,不然,你才養幾個月,怎麼就這麼大了。”
李多魚有些無語。
“海水是流動的,你下再多料也沒用啊,以前養的時候,冬青沒告訴過你嗎,海帶本來就長得很快。”
李多魚錘完腰後,喝了口誰,歎息道:“要不是這該死的浪,我這些海帶,再過一個多月,我的海帶還能再長一倍。”
“不會吧,都這麼長了。”
“還能再長。”
陳阿泰覺得不大可能,前兩年,他養了四五個月,也才一米多長,他覺得李多魚這些海帶,應該不可能再長了。
李多魚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泰叔是聽到消息,專門過來看的。
“我騙你又沒有好處,現在的溫度,是最適合海帶生長的,就跟雨後的春筍一樣,一天一個樣。”
“那你們養的三十畝海帶,都在這裡了”陳阿泰問道。
見泰叔問個不停,李多魚直接說道:“泰叔,實話跟你說,你看到的這些海帶,還不到我養殖海帶的十分一,等再過一個月大采收,這裡根本就不夠我曬。”
說完後。
李多魚還笑著說道:“還有,泰叔謝謝你,把那些海帶繩賣給我,回頭我曬好了,給你送一些過去。”
陳阿泰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夥子怎麼這麼損啊。
還往人傷口上撒鹽,伱跟你爹聯合坑了我海帶繩,都還沒跟你們算賬呢。
可陳阿泰還是不相信,他遞了根煙給李多魚:“多魚,你實話告訴泰叔,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科技手段,不然海帶哪裡能長這麼快。”
李多魚接過煙後,淡淡說道:“既然泰叔這麼問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了,確實是需要一點技術的。”
“海帶啊,要選在泥沙底,還得根據光照調節水層、每周至少打理兩次海帶田,清理海帶繩......“
陳阿泰聽完後。
眼鏡瞪得大大的,他還以為真有什麼科技手段,結果李多魚說的這些,陳冬青也告訴過他。
且還跟他強調了很多遍,可由於各種原因,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想到這,陳阿泰一口抽掉了半根煙,他罵了陳冬青兩年,結果發現小醜竟是他自己。
可好巧不巧。
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此刻剛好也來到了廣場,讓著嗓子喊道:“多魚,你要加把勁,爭取今天就把海帶曬乾,這樣品質最好。”
見到陳冬青又在嘮叨後,李多魚也有些不耐煩:“你大爺的,光說不練,你到是過來幫我啊。”
最近這貨膽子可肥了。
直接跟他舅媽申請不回家。
直接在李小榕那屋打地鋪。
天天就守著他那三十畝海帶田,比他這個海帶田的主人還要上心很多。
而自打那天死裡逃生後,小舅也變了很多,不再那麼文縐縐了。
而最大的變化是,跟陳文超待久了,嘴裡的“國粹”明顯變多了,談吐間,就能把彆人家問候一遍。
而等陳冬青發現陳阿泰也在後,兩人瞬間變得很尷尬,但作為晚輩,陳冬青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表叔,你也在啊。”
陳阿泰同樣尷尬看著陳冬青,臉卻像火燒一樣,支支吾吾道:
“嗯,我過來看多魚曬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