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腳踢紈絝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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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寬敞。

三三兩兩的女郎,並肩而行,大部分人手肘挽著花籃。

有人花籃裡已經有了一兩支花卉。

駱寧的堂妹駱宛,不在乎公子們立在何處、誰給她送花,而是很著急八卦。

她對駱寧說:“方才白慈容出了好大的醜。”

駱寧點頭。

“她與大伯母居然可以說動慧能大師……”

想起什麼,駱宛又搖頭,“不對,她一直與慧能大師關係不錯,以前大伯母讓她住你的文綺院,也是慧能大師指點,說那個院子鎮得住邪祟。”

白慈容請名醫救了大少奶奶母子後,駱家無人不記她的好,就連鎮南侯也認可她。

再提出住文綺院,又是慧能大師這等高僧吩咐的,駱家沒人反對。

現如今看來,出家人也有七情六欲,這個慧能大師,入世挺深的。

“彆管她了。”駱寧笑道。

駱宛:“她太奇怪了。哪怕穿了依大家一樣的衣裙,又沒人笑話她,她自己鬨了起來。”

駱寧又笑。

果然,反擊時,攻心才是上策。換一個都不至於叫白慈容失控成那樣。

公主幔帳內有十幾名命婦,皆是功勳望族的當家主母,消息很快會在望族間傳開。

白慈容背後的財力,為她營造了兩年的名聲,一朝全毀。

從此,斷了她入青雲的路。

“……這麼一鬨,往後三月三的探春宴,她都是談資。她還是快些回餘杭吧,彆在京裡丟人了。”駱宛又道。

駱寧:“她應該舍不得走。不過,這次的確摔得很慘。”

駱宛見她不反感,說得更起勁。

姊妹倆極少這樣親近。

駱宛比駱寧小兩歲,駱寧十四歲就去了韶陽養病。

在那之前,兩個人年紀小,駱家請了私席教她們啟蒙,念書識字,以及琴棋書畫等。

沒及笄,就不能外出應酬,關在內宅,似乎沒什麼八卦可以聊。故而也不曾這樣暢談。

她們倆說著,越走越遠,漸漸到了一處木橋前。

駱宛要坐下歇歇腳。

“……阿宛,如果白慈容不找你麻煩,你彆跟她作對。你要知道,你的婚事還捏在侯夫人手裡。”駱寧說。

她似局外人,當著堂妹,也不叫娘。

“我看不慣白慈容欺負人。”駱宛說,“她分明就是想要取代你。”

駱寧:“我知道。”

“她憑什麼?大伯母也真是的,親疏不分。”駱宛又道。

正說著,遠遠有人走過來。

駱寧一眼瞧出,是她認識的人。

而且又有兩次過節。

駱寧拉了堂妹,起身要往回走,那邊鄭嘉兒已經瞧見了她。

“站住!”鄭嘉兒喊道。

她也拎了提籃,籃中七八朵花,堆得滿滿。

提籃與花都很輕,又代表女郎的身價與魅力,鄭嘉兒親自挎著。

她身邊,跟著四五名女郎,每個人籃子裡都有花,一朵兩朵的。沒人可以超過鄭嘉兒,與她並肩。

另有幾位少爺。

其中就有鄭嘉兒的兄長鄭霄,正旦被雍王揍了一頓的那位。

三個月休養,他的傷都好了。依舊穿朱紅色袍子,用玉簪攢發,華麗又風流。

生得挺英俊,眼神卻輕佻。

“你也來探春宴?”鄭嘉兒上下打量駱寧,“怎麼,自討沒趣?”

“一朵花也沒得?不至於啊,好歹是侯府千金。”另一女郎出聲。

她們便笑起來。

駱宛要發怒,駱寧按住了她。

“鄭小姐,你兩次遇我,都吃了大虧。我要是你,這會兒遠遠避開。”駱寧安靜說。

鄭嘉兒挑了挑眉:“混賬,我要避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雍王今天也在。”駱寧道。

鄭嘉兒立馬望過去。

她還真在人群裡瞧見了雍王。

雍王身邊的男人,則是非常有份量:辰王、崔正卿,以及其他幾名崔氏子弟。

鄭嘉兒便要過去:“回頭再收拾你。”

又看向她身邊的人,“你們不許跟著。”

她獨自走向了雍王。

她一走,鄭霄手裡拿著牡丹,笑盈盈問駱寧:“這位小姐,是否要花?”

鄭嘉兒的女伴中,有人竟露出豔羨。

駱寧:“不用了。”

“我可以給你。”鄭霄說,“不過,你得還禮。送我一隻耳墜,如何?”

旁邊的人起哄。

駱寧轉身想要走。

鄭霄說著,竟要上手搶奪她的耳墜子。

他的手,幾乎碰到了駱寧的臉,駱寧立刻轉身麵對他。

她避閃不及,索性抬腳就踢。

她穿著綾裙,裙子的褶皺寬大,腿可以踢得很高。

她用了很下流一招。

故而,她是結結實實踢了鄭霄一下。

這也是跟秋華的爹學的。

鄭霄沒提防,下腹狠狠一痛,他當即跪下。

額角見了冷汗。

在場男女約莫七八人,見狀都睜圓了眼睛;包括駱寧的堂妹。

意料之外!

誰敢動鄭家三少爺?

被鄭家少爺搭訕一句話,於閨秀而言都是機遇。

他還言明要把三月三的花卉送給她,就是有可能求娶她,更是榮耀。女郎們聽了,隻會欣喜若狂、心跳加速——鄭霄個人並無這等魅力,是他身後的家族。

當前幾大門閥,就實力而言,崔氏穩居第一,鄭氏與裴氏、王氏不相上下,都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

駱寧卻無半分喜悅,反而用了這麼……不像是閨秀該會的一招,叫鄭霄跪向她。

四周不少人看過去。

“那是鄭公子?他怎麼下跪?”

“那女郎是誰?公主嗎?”

宮裡未嫁的公主隻有三位,平時都不怎麼出門。

況且這三位公主,都不是太後所出,沒有那麼大的權勢,可以叫鄭三公子跪她。

很熱鬨。

“懷灃,懷灃!”崔正卿搡了雍王兩下。

雍王黑眸冷,淡淡瞥向他:“怎麼,閻王來收你了?這樣急。”

崔正卿:“……看,鄭三向你王妃行禮。”

雍王轉過臉,遠遠瞧見了這一幕。

他闊步走過去。

他這麼一走,正巧與鄭嘉兒迎麵遇上。

鄭嘉兒喜形於色:“王爺……”

雍王從她身邊錯身而過。

鄭嘉兒:“……王爺,王爺您去哪裡?”

雍王腳步很快,鄭霄還沒有緩過來那口氣,吩咐隨從拿下駱寧的時候,雍王已經到了近前。

他靜靜掃視駱寧。

其他人,立馬恭敬行禮:“王爺!”

雍王沒理會,隻是問駱寧:“遇到何事?”

鄭霄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疼得眼淚汪汪。

瞧見了雍王,想起鼻梁骨踢斷、手臂活生生被折的痛苦,他打了個寒顫。

“王爺,是她先踢我,我不曾冒犯她。”鄭霄急忙說,怕雍王又會揍他。

而雍王,大部分時候不屑於打人。

這是盛京,動手了又不能把人打死,有什麼意義?

任何打不死的,都是白費力氣。他雖然一身好力氣,卻不是傻大個,誰都值得他賣力。

他隻問駱寧:“怎樣?”

駱寧如實告訴他:“這位公子想取我的耳墜子。這是私物,貿然被他搶去,落個私相授受,我解釋不清。情急之下,這才踢了他。”

雍王看一眼鄭霄。

再聽一句“踢”,心下了然。

眉頭還是蹙了下。

“回去換身衣裳鞋襪。什麼臟東西都踢,當心爛腳。”他冷冷道。

這句話很衝。

駱寧隱約覺得,卻是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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