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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順利離開農場,兩人在大風大步往公社走。
“大哥,就算我們真的到了縣城衛生院,也沒有辦法搞到錢啊。”鐘英碩看向頭發已經有點花白的大哥,心裡有點酸酸的,大哥才四十來歲,就開始出現白頭發了。
他忍著心中酸澀提出一個建議“要不然,我們進山弄一點東西去黑市。”
他們就是因為沒錢,所以才會被逼到走投無路。
放在十年前,他們兄弟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因為錢的問題被逼到絕路。
鐘英哲搖搖頭“來不及了,我們一邊走一邊想辦法。”
兄弟兩人都不敢耽誤,腳步越來越快,越晚越冷,還沒有到公社,他們兄弟已經冷到全身發抖。
走著走著,就聽到有人喊“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鐘英哲和鐘英碩對視一眼,想到他們的身份,都趕緊朝山裡走。
身後幾個人在追。
天亮時,兄弟兩人已經已經出現在黑市裡,手裡各自拿著兩隻野兔。
鐘家三兄弟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就算一把年紀了,身手還是很利索的。
腦子加上身手,幾個小時抓幾隻兔子,還是不在話下。
這個年代缺肉,兄弟兩人手裡的野兔很快就被人買走了。
鐘英碩看著手裡的十幾塊錢,又看看大哥“不到二十塊錢,不知道能不能把藥買齊。”
“先去試一試,能買多少算多少。”鐘英哲說完後帶著弟弟朝衛生院的方向走去。
才開始天亮,路上沒有多少行人,他們走路的速度飛快。
路過國營飯店時,他們聞到餃子的香味了。
兄弟兩人停下來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快步離開。
現在的他們,沒有資格吃餃子。
此時此刻,國營飯店裡坐著一個沉穩俊俏的男人。
他跟前的飯桌上放著一碟餃子和一碗麵。
他吃著餃子,視線朝外麵看去,發現了兩張熟悉的麵孔。
說是熟悉,是因為見過他們的照片,擔心會認錯,他還隨身帶了鐘家父子的照片。
這照片還是從霍老爺子手上得來的。
鬱寰看到兩人,心裡暗暗想著他們怎會在這裡?
自己還沒有到農場,卻在這公社裡發現兩人的身影。
擔心會把人跟丟,他乾脆從旁邊拿出飯盒,把東西全都打包好,塞進布袋子裡,快步走出國營飯店。
正好能看到那兩人的快要消失的背影。
鬱寰快步跟上去,本想叫他們的名字,卻發現不遠處出現一隊小兵。
兄弟兩人像是看到不敢看的人,他們不敢多想,轉身往回走。
鬱寰見狀,覺得機會來了,上前笑著說“大哥三哥,你們終於來了,約好六點一起吃早飯,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說完後,他上前兩步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搭在一人的肩膀上,帶著他們往國營飯店走去。
鬱寰說“我知道你們是誰,彆亂動,要不然被抓了彆賴我身上。”
鐘英哲和鐘英碩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這個家夥知道他們在家排行老大和老三。
那就證明,他真的認識他們。
可惜,他們兄弟兩人都不認識這個自來熟的人。
鬱寰把人帶到國營飯店時,那一群小兵就從這裡經過。
他們像是在找什麼人,一直都在東張西望,到了國營飯店外,還有幾個人一直往這裡看,像是要確認裡麵有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鬱寰點了兩份餃子,兩份肉絲麵。
他去付賬時,鐘英碩小聲問英哲“大哥,你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瞧他穿得這麼好,有沒有可能是你在外麵上學時認識的人。”
鐘家三兄弟都有留學經曆,也因為這樣,當時人家要對他們出手,他們毫無反抗的能力。
鐘英哲搖搖頭“不是,不認識,按兵不動,看看他想要乾什麼?”
鬱寰回來時,手裡還端著兩碗熱水“趕緊喝一點熱水暖和暖和。”
鐘英哲兄弟兩人道了一聲謝謝,喝了幾口水,暖和一下,緩過勁兒來,這才看向鬱寰“你是誰?”
“我們認識嗎?”
鬱寰淺笑“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
“我剛剛喊你們大哥和三哥,也不是平白認親。”鬱寰看向他們兩人,小聲說“我是你們的妹夫,親的妹夫。”
鐘英哲和鐘英碩都被這句話弄懵了。
鐘英碩搖搖頭“瞎說,我妹夫在滬市。”
鬱寰聞言,歎息一聲“滬市那個,是假貨。”
“什麼意思?”鐘英哲用審視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人“希望這位同誌能說清楚一點,我們兄弟不想糊裡糊塗。”
鬱寰先去幫他們端了麵和餃子過來,然後打開自己的食盒,一邊吃,一邊像說故事一樣,把高若雲的事說了一遍。
這一次,兄弟兩人不是愣了,而是炸了。
鐘英碩已經顧不上吃東西,他說“你說這些,有什麼證據嗎?”
“我們在來之前,已經去見過霍老爺子。”說完後,他拿出一張照片“我能認出你,都是因為老爺子送來的照片。”
“當初被換的孩子並非隻有若雲,這些事如今已經慢慢浮出水麵。”
說到這裡,他歎息一聲“我媳婦知道這件事後,處理完手上的事,就馬上辭去工作,和我一起來了東北。”
“我們已經到了好幾天,隻是若雲孕期反應太嚴重,壓根無法趕路,她擔心你們的處境,就讓我一個人先來農場看看。”
鐘英碩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所以,你把我妹妹一個人放在縣城裡,你也不怕出事。”
其實,他真的很容易就接受鬱寰的話,能從霍老爺子手裡拿到這張照片,就證明鬱寰不是瞎說。
其次就是鐘沫苒的做法真的傷害到他們一家了。
現在有人告訴鐘英碩,原來那個妹妹不是親生的,而是有倭人血脈的狗東西。
他瞬間覺得心裡平衡了。
他的妹妹多好啊,知道身世後,馬上就來找他們。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妹妹是一個重情義,善良的人。
有他們鐘家骨子裡的血性。
鐘英哲也用責備的眼神看向鬱寰“你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在縣城的。”
鬱寰再一次歎息“她擔心你們,吃不下睡不著,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我如果不來,她就要自己來了。”
總要讓他們知道這個女兒到底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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