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也知道，城裡的房子都很小。
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怎麼著，也比筒子樓強一些。
傅懷義拿了乾淨的被褥被單到對麵，葉蓮接過後就笑道：“放下吧，我們自己來鋪床就好。”
“行，那我放在這裡了。”
葉蓮看了看，又問：“有針線嗎？”
這被單得用針縫的。
“有，好像在……對了，在這裡。”
傅懷義從床頭櫃裡拿出針線盒來遞給他。
葉蓮讓林大為過來幫忙，兩人一起把這被子縫起來。
本來傅懷義打算請他們去外邊吃晚飯的，但葉蓮跟林大為節省習慣了，他們覺得這麼一大家子出去吃肯定貴，堅持要在家裡自己煮飯。
反正鍋碗瓢盆都有，他們還帶了醃製好的肉過來。
再買點兒綠葉菜，差不多就能搞一桌豐盛的晚餐了。
於是，在他們縫被子的時候，傅懷義跟林玉瑤去外頭買菜。
林玉瑤突然想起老爺子那位司機，說是司機，但是他姓傅，而且看他和老爺子相處，又不像是簡單的雇傭關係。
“那位司機，傅文，是你們家誰呀？”
她一直很好奇，但在家裡時，爺爺跟傅文都在，一直沒找著單獨的機會。
這會兒他倆單獨出來買菜，她便就問了。
“他家，其實跟我家沒啥關係，不過傅文這個名字是我爺爺起的。”
“為啥？”
“他其實是個孤兒，多年前他家鄉發洪水，我爺爺帶著人去救災，發現他的時候，他才三歲，抱著我爺爺的腿不撒手。
那會兒他太小了，又受了驚嚇，三歲前的記憶幾乎全無，不記得自己的爹娘，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隻記得彆人叫他小文。為了方便登記，我爺爺就給他取名叫傅文。”
林玉瑤一陣唏噓，沒想到那傅文還有這麼可憐的身世。
“之後你家收養他了？”
“沒有，我爺爺是照顧了他一段時間，但任務結束後，他按照規矩就把他送去了孤兒院。”
“哦，這倒是跟一般套路不一樣。”
“什麼套路？”
“哦，我的意思，以為爺爺會收養他。”
傅懷義搖頭道：“收養孤兒也不是你想收養就能收養的，我爺爺不符合收養標準。再說了，他也就比我大個兩三歲，抱這麼個孩子回去，沒準兒人家還以為是我爺爺的私生子呢，是不是？”
林玉瑤：“……”你可真是你爺爺的好大孫。
“怎麼後來又到你家了？”
“爺爺雖然沒收養他，但一直有關注他在孤兒院的動向，得了空就去看他。後來他長大讀了書，開始在孤兒院給爺爺寫了信，爺爺也給他回了信，之後他們就一直有書信來往。再後來，他長到十八歲從孤兒院出來，便到爺爺身邊做了司機。”
難怪，他一個當司機的，把老爺子伺候得像老爺子的保姆。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就好奇，隨口一問。”
“他對我爺爺很衷心的，嚴格來說，他隻對我爺爺忠心，甚至……”
他又不說了。
嗯？
林玉瑤正聽得起勁兒呢，他卡住了。
“甚至什麼？”
傅懷義不知道怎麼開口，指了指腦袋。
林玉瑤：“……”莫非腦子有問題？
傅懷義一般不說這些事，看林玉瑤一副好奇的模樣，便歎道：“唉！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說了，他可能多少是有些問題。”
“怎麼說？”
“他也老大不小了吧，今年二十八，馬上就是三十歲的老光棍了。為他的個人問題，爺爺很是操心。這幾年裡，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合適的對象都沒成。”
“這算啥問題？或許是爺爺介紹的他不喜歡。”
“不是，他去女孩子家就變啞巴了。”
“啊？是不是害羞啊？”
“不是，後來我們去孤兒院打聽了，他在孤兒院那些年也是不開口的，人家都以為他是啞巴。後來我爺爺去孤兒院看他才開了口，大家才知道他不啞。
他跟著我爺爺能說話，離開我爺爺又說不了話，你明白了吧？我爺爺又不能一直跟著他，你說哪個正常姑娘接受得了一個啞巴？況且還是一個不正常的啞巴。”
林玉瑤：“那會不會是心理問題？”
“肯定的呀。”
“上醫院看了嗎？”
“看了，沒用。父母雙亡，洪水中抱住了我爺爺的腿才活下來，醫生說他把我爺爺當成了救命稻草。”
那可真是挺可憐的。
他年紀輕的，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肯定活不過他。
萬一將來老爺子去了，對他來說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兩人買好了菜，又一路聊回去。
過年林玉瑤就沒看到他，原來過年時，老爺子給他下命令，讓他去去年給他介紹的姑娘家裡，試著融入他們家。
結果還是失敗了。
現在老爺子的態度是擺爛，隨他去吧。
這毛病治不好，也是害了人家姑娘。
……
晚飯就在樓上煮，林玉瑤屋裡器具比較齊全，她還有個露台，他們人多，可以把桌子抬到天台吃。
飯後傅懷義就自覺的下樓去了，葉蓮把林大為也支走，屋裡隻剩下她和林玉瑤兩個人。
“玉瑤，這一年多，你就是住在這裡啊？”
“是啊，娘，你看這裡環境怎麼樣？”
“還挺好的，有地方做飯，有獨立的茅房，衣服洗了也有地方晾。我看人家住筒子樓的，茅房都是跟人家共用的。”
現在的筒子樓，確實是大多都公用廁所，隻有極少數會有獨立廁所。
“聽說這棟樓，原本是給某個單位的領導們分的房。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倒是有的，就是太小了，住不了一大家人。後來人家條件好了，就都搬走了。”
“那小傅也是買的人家的房子？”
“是的。”
葉蓮看到一個方向的天空好亮，走到露台的另一邊，那光亮就更加明顯了。
“哎，前麵那好多燈的地方是乾什麼的？”
“那是百貨商場。”
“這麼亮啊，一定很大吧？”
“是挺大的，我改天帶你去逛逛。”
“好啊，我去逛逛大百貨商場去，等我見了大世麵，回去後跟她們說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