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柔見趙奇峰受傷,心疼不已,急忙想要上前幫忙。
卻被李特助一腳狠狠踹在肚子上。
沈婉柔頓時感覺一陣劇痛襲來,她雙手緊緊抱住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再也無力起身。
李特助冷哼一聲,迅速拔下趙奇峰的一縷頭發。
隨後,他徑直走到林致遠麵前。
林致遠剛想反抗,卻聽李特助冷冷開口:“不配合的下場,你剛才也看到了。”
林致遠身子一震,自知反抗無用,又何必受罪。
他的頭發也被李特助拔下一根。
最後就是林婉兒。
林婉兒的頭發此前被傅時夜派人剃光,不過經過這段時間,她兩側的頭發已微微長出。
李特助拔她頭發時,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眼底滿是恐懼之色。
三根頭發,李特助全部交給了陸瑾修。
“陸醫生,要麻煩你了。”
看了一出大戲的陸瑾修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原來,林淺被丟到孤兒院的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林淺才二十三歲,從出生到現在這二十多年裡,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被傷害。
林致遠這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簡直喪儘天良。
林家人,就隻有林淺這一個正常人,而他還曾經對林淺這個正常人言語譏諷,沒個好臉色。
本就對林淺愧疚,如今得知了全部不堪的真相後,陸瑾修都恨死了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要聽林彥書和林婉兒的鬼話,而不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證實林淺到底是不是他們口中那麼不堪。
陸瑾修接過頭發,鄭重道:“給我一個小時,我一定給他們驗的明明白白。”
說罷,他轉身欲走,卻突然感覺腳踝被人死死抓住。低頭一看,原來是倒在地上的沈婉柔。
“不許去。”沈婉柔聲嘶力竭地喊道。
陸瑾修看向沈婉柔的眼神無比惡心。
他一腳把沈婉柔甩開,大步流星往外走。
沈婉柔急了,趴在地上對著陸瑾修喊:“我是院長,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立刻開除你。”
陸瑾修頓住,回過頭,滿臉不屑:“你怕是不知道海城第一人民醫院有我陸家的股份吧?”
“我陸大少做醫生隻是因為喜歡治病救人的感覺,如果我想,院長的位置可輪不到你來做。”
因為林氏集團和陸氏集團有商業上的往來,所以這麼多年,林致遠一直利用這一層關係,把沈婉柔一步一步扶持上了院長的位置。
可作為醫院股東的大公子,陸瑾修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沈婉柔滾蛋。
沈婉柔居然敢用院長的身份壓他,簡直可笑至極。
陸瑾修說完,看向林淺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與堅定。
好像在說: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但從今往後,我定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永遠守護你。
他深深地看了林淺一眼,隨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一時間,客廳裡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林婉兒像是發了瘋一般,朝著房門的方向衝去。
她此刻隻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多待一秒都覺得是煎熬。
在她看來,林淺不可怕。
顧家人知曉五年前的真相也不可怕。
被林致遠發現她並非親生女兒也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傅時夜。
傅老夫人壽宴那天,傅時夜的手段還曆曆在目。
這個男人,果真如傳聞的那般心狠手辣。
所有欺負了林淺的人,不是被剁掉手指,就是慘遭毀容、被打落滿口牙齒。
就連他的親爸他都沒放過,被嚇的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
她實在不敢想象,一會兒傅時夜這個惡魔為了幫林淺出氣,會如何殘忍地對待自己。
所以,她必須逃走,哪怕拋棄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在所不惜。
她飛奔到門前,猛地拉開房門。
刹那間,外麵的陽光傾瀉而入,灑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召喚她走向光明。
林婉兒的臉上,也隨之揚起了一絲即將逃離危險的笑容。
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了,眼中隻剩下無儘的驚恐。
隻見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輕輕挑起林婉兒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往後退。
隨著她一步一步的不斷後退,手持匕首的男人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包裹在黑西裝之下,襯得他肩寬腰細,雙腿修長。
他神色冷峻,麵無表情,尤其是那雙眼睛,散發著一股曆經戰場廝殺、見過無數鮮血的凜冽氣息。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蕭星野。
“回去!”
蕭星野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聲音猶如一顆子彈,直直地擊中了林婉兒的心臟。
她的瞳孔放大,僵硬的轉身,不情不願的走回到了沈婉柔和趙奇峰身邊。
林致遠見此情景,心再次下沉。
林婉兒下意識的反應,已然表明她與司機趙奇峰的關係更為親近。
就在他們爭吵的時候,顧北辰痛苦的看向林淺,雙腿一軟,“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說道:
“淺淺,我對不起你。”
林淺麵色平靜,不發一言。
她的這份平靜,比任何憤怒都更讓顧北辰感到絕望。
因為她的平靜意味著她早已對自己徹底死心,不再有任何在意。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身體搖搖欲墜。
“淺淺,我會贖罪的,我也會補償你,哪怕你要我的腎,我都可以給你,隻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顧北辰聲淚俱下地哀求著。
然而,麵對他的苦苦哀求,林淺隻是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她不想再聽他說那些毫無意義的話,隻要不去看他,他的言語對她而言,便如同空氣一般,毫無意義。
顧北辰見林淺不為所動,便開始瘋狂地磕頭。
他的頭重重地撞在地上,發出 “嘭嘭” 的聲響。
不一會兒,他的額頭就磕破了,滲出鮮血。
顧父顧母不忍直視,將頭彆到一邊。
顧依琳卻冷笑:“顧北辰,你現在這副模樣,像不像當初你逼著林淺跪在我床邊,磕頭認錯的樣子?”
顧北辰磕頭的動作猛地一停,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顧依琳。
顧依琳冷嘲,“沒錯,那時我雖然醒不過來,但意識是清醒的。你這五年來對林淺做的所有過分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你知道嗎?每次聽到你在我床邊講起林淺在監獄悲慘的遭遇,而你自己明知道卻袖手旁觀時,都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這一切,本該由林婉兒承受的。”
“對林淺如此殘忍,卻又對林婉兒如此寬容,你有什麼資格說喜歡林淺?”
“你根本不配!林淺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顧北辰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子一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顧父顧母想去攙扶他,可一想到顧依琳說的話,又咬牙強忍住了。
他們將仇恨的目光投向林婉兒等人。
客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這種寂靜持續了許久,直到陸瑾修拿著檢測報告匆匆返回。
他大步走到林致遠麵前,將報告狠狠地摔在他的臉上,說道:“這下,你總該死心了吧?”
dna檢測報告有兩份。
一份是林婉兒和林致遠的,一份是林婉兒與趙奇峰的。
林致遠顫抖著雙手,拿起報告,逐字逐句地看完。
他所有的期待,在這一刻全部化為泡影。
報告顯示,林婉兒與他沒有絲毫血緣關係,而趙奇峰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份沉重的打擊,如同晴天霹靂,直接將林致遠刺激得半身不遂。
也就在此時,一直昏迷不醒的江逐月,悠悠地轉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