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按照傅時夜的吩咐,前往了銀行。
銀行內,他很快便取走了一袋子厚厚的現金。
不久後,李特助帶著那袋子錢,出現在顧北辰的病房。
此時,顧北辰剛剛蘇醒,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看到李特助進來,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因為他知道李特助是傅時夜的人。
雖然對傅時夜這個人還不是完全了解,但有一點他非常確定,那就是傅時夜這個人非常傲慢。
像傅時夜那樣的人,就是把他打了,也絕對不會低頭認錯。
如今,他的特助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必定沒有好事。
故而,他就這麼冷冷的看著李特助,說出來的話毫不客氣,如同訓狗一般,“我讓你進來了嗎?滾出去!”
李特助麵色沉穩,絲毫不為顧北辰的言語所動。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前,將袋子裡的錢全部倒在顧北辰病床上。
整整十遝嶄新的鈔票。
他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拿起一遝錢,在顧北辰麵前晃了晃,“這是我們傅總給你的‘醫藥費’,我們總裁說了,十萬塊支付醫藥費綽綽有餘,剩下的顧總拿著買些補品,多補補腦子。”
顧北辰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著李特助,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羞辱。
明晃晃的羞辱。
十萬塊,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不少,也確實非常具有誠意。
但,他是海城顧家的大少爺,這十萬塊連他腳上穿的皮鞋都買不起。
自己腦袋被開瓢了,在傅時夜眼裡,居然就隻值區區十萬塊!
還說什麼讓他補腦子。
這不就是陰陽他沒腦子嗎?
顧北辰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因為憤怒而扭曲。
他抓起床上的錢,朝著李特助用力砸去。
“滾 ——”
李特助身形敏捷,輕鬆地閃開,那些飛過來的錢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看著顧北辰瘋狂的樣子,李特助心裡暗爽,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
“顧總,你這是何必呢?我家總裁的一番好意,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李特助越是鎮定,越凸顯顧北辰如同瘋子一般。
他此刻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隻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羞辱他的王八蛋千刀萬剮。
他不顧傷口的疼痛,掙紮著要下床去打李特助,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李特助十分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
“看顧總這麼生龍活虎,想必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回去把你死不了的好消息告訴我家總裁。”
說完,他大踏步走出病房,還十分貼心的幫他關上了門。
不過,在房門關閉前,李特助衝顧北辰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顧總,拜拜┏^0^┛”
他這副欠揍的樣子,直接把顧北辰氣了個倒仰。
病房裡,隻剩下顧北辰沉重的呼吸聲和刺眼的鈔票,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狼狽。
過了好半天,他才平複情緒。
雖然沒看到是誰砸了自己的腦袋,但用後腳跟想,也知道是傅時夜口中的那個未婚妻。
當時傅時夜和那女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隻不過是想看一看那個女人的臉,傅時夜就那麼激動。
他眯了眯眼,或許,那個女人會成為他拿下東郊項目的關鍵。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查一下傅時夜的未婚妻,越詳細越好。”
等掛斷電話。
他坐在病床上,又想到了林淺。
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卻還是沒有林淺的消息。
她身無分文,又一身傷病,拖著那樣殘破不堪的身子,她會去哪裡呢?
顧北辰想的頭疼。
他想了想,給林彥書打去了電話。
電話撥出後,卻無人接聽。
顧北辰眉頭緊皺,心中的焦慮瞬間湧了上來,他一次又一次地重撥,可每次都是無人接聽。
“這個該死的林彥書,怎麼連電話都打不通!”顧北辰憤怒地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的桌子。
另一邊的林家。
林彥書早就喝得爛醉,酒精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肆意地割扯著他的胃。
此刻,他的胃裡仿佛翻江倒海一般,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林彥書身體如蝦米般蜷縮著抱著馬桶狂吐。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喉嚨裡發出乾嘔的聲音。
胃裡的翻湧讓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吐出來了,
吐完之後,那股難受勁兒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胃裡像是被刀絞一般,疼痛愈發劇烈,讓他幾乎昏厥過去。
林彥書從衛生間跌跌撞撞地走出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腳步虛浮地走到沙發前。
他“撲通”一聲癱倒在沙發上,雙手緊緊地捂住胃部,嘴裡不停地喊著:“淺淺,我胃疼藥”
林父和林母聽到聲音走進他的房間,就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滿地的空酒瓶子,散發著刺鼻的酒精味,而林彥書蜷縮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樣子可憐極了。
林母心疼地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林彥書的額頭:“彥書,怎麼喝成這樣?”
林父則皺著眉頭,聽到他在喊林淺,頓時怒火中燒。
林淺林淺,那個小賤人有什麼好?
跟婉兒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不是看在需要用到她的份上,他八年前根本不可能把她從孤兒院接回來。
像她那樣的窮酸貨,就隻配呆在孤兒院裡,沒有把她丟到大山裡做生孩子的工具,都已經足夠仁慈了。
想到這裡,林父對著林彥書就是一通臭罵。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公司也不去,整天就知道喝酒,你想變成個廢人嗎?”
林彥書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父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痛苦,有愧疚,更多的卻是無助。
“爸,媽,我心裡難受……” 他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林母眼眶泛紅,哽咽著說:“你心裡難受,我們就不難受嗎?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林彥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了林淺的好。
原本,在林淺精心養護的那三年裡,他的胃病都好了。
可自從她入獄,他的胃第二年就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兩年越發的頻繁,可知如此,他還是喝了很多酒,就好像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淺淺就會回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林彥書喃喃自語。
林母看著兒子痛苦,心中一陣酸澀。
她輕輕拍著林彥書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彆自責了,她最渴望的一直都是家人的愛,她不會真的狠心丟下我們,等她消氣就回來了。”
然而,林父卻並不這麼認為。
林淺那個孽障,差點把他們一家子都殺了。
恨他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回來。
雖然厭惡林淺,但他並不希望她真的死了。
畢竟,她另外一顆腎還是很健康的。
萬一又需要用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