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這個陌生男人非常俊美,就連林彥書和顧北辰這樣的頂級帥哥與他相比,都遜色了。
林淺怔愣了一瞬,便很快回神。
她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的呆一會兒,不想樓梯間居然會有人。
有心轉身離開,可進都已經進來了。
不過是個陌生男人,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想到這裡,林淺也就釋然了,她托著沉重的腿,緩緩下了台階。
在經過男人身邊時,男人手中的煙正好飄過來,一股濃烈的煙草味霸道的鑽入鼻腔,令她大腦有一瞬間的眩暈。
林淺頓住,看向男人。
很巧,男人也正看著她,見她微微蹙眉,他修養極好的道,“抱歉。”
說著就作勢要把煙熄滅,可下一秒,林淺出聲阻止了他,“先生,還有煙嗎?能不能給我一根?”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著林淺。
麵前的女人臉色蒼白,眼神中透著疲憊,一看就是有心事。
他沒說什麼,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給林淺。
“謝謝。” 林淺輕聲道謝,並接過了香煙,有樣學樣的把香煙放入口中。
耳邊響起摩擦聲,隨即眼前便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火苗在昏暗的樓梯間搖曳,映照著兩人的臉龐。
林淺微微一怔,低頭,就著男人的手點燃香煙,用力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瞬間在肺腑間散開,她險些被嗆的咳嗽出來,趕忙將口中的煙吐了出來。
男人看出她不會抽煙,劍眉微挑,卻並未言語,隻是默默收回手。
林淺緩緩坐在台階上,一聲不吭的抽煙。
見多了男人心情不佳時抽煙,隻有自己抽了才明白,抽煙並不能緩解她內心的煩悶。
樓梯間陷入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煙頭燃燒的微弱劈啪聲,以及兩人偶爾吐出的煙圈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男人率先抽完了,將煙蒂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抬起長腿一步步登上台階,腳步聲在樓梯間回響。
在即將踏出樓梯間前,他垂眸向下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林淺一動不動單薄寂寥的背影,以及她指尖閃動的火星。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走了出去。
林淺在樓梯間坐了很久才離開。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滿心疲憊,隻想回到病房躺下休息。
然而,當她推開病房門,竟是發現裡麵早就有人了,還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他靜靜的坐在窗邊,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可林淺知道,他的為人並不柔和,反而銳利的如同一把刀,能讓人萬劫不複。
陸沉抬眸,見是林淺,立刻站起,走過來就要扶她,被林淺巧妙躲開。
陸沉的手僵在半空,他握了握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淺淺,你去哪了?”
林淺沒有理他,直接上了床。
陸沉的臉上浮現尷尬,“淺淺,你要不要吃水果,我給你削。”
林淺冷冷地瞥了陸沉一眼,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厭煩,“陸大律師是個大忙人,無事必不會來找我,不必浪費時間,說正事吧。”
她的冷漠令陸沉心裡發堵,卻也不敢再繼續客套,而是單刀直入的問,“淺淺,你把婉兒推下樓了?”
怪不得來找她,原來又是為了林婉兒。
五年前為了保住林婉兒,不惜栽贓陷害把她送進監獄。
五年後聽說林婉兒被她推下樓,這是又開始心疼打算對付她了?
“對,是我做的。”
陸沉原本以為林淺會否認,會解釋,可是沒有,她居然痛痛快快的就承認了。
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林淺卻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諷刺,“不知這次陸大律師打算怎麼懲罰我?再次把我送進監獄,判幾年?五年?還是十年?”
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刀刃,劃在陸沉的心上。
陸沉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淺淺,你我青梅竹馬,你知道的,我不會那樣對你。”
林淺:“”
如果沒有經曆五年牢獄之災,她就真信了。
可惜,陸沉說再多的花言巧語,她都不會再相信。
她不想看到陸沉,更不想聽他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如果陸大律師不是為了把我送進監獄,那你可以出去了,如果要起訴我,那我隨時奉陪。”
陸沉心痛道,“淺淺,我來隻是想關心你。”
林淺十分冷漠,“不需要。”
她的一再拒絕,令陸沉的理智接近崩潰。
他上前一步,眼神中滿是急切與痛苦,“淺淺,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與我冰釋前嫌?你難道就一點感受不到我對你的關心?自從你出獄,我一有空就找機會來看你,多少次你都對我愛答不理,你究竟想要什麼,你跟我說啊。”
林淺終於用正眼看他,那目光像兩把冰刃,“我做了五年冤獄還沒委屈,你這個拿著偽證當證據的大律師倒是先委屈了,陸律師是學法的,難道不知道清白對一個人來說多麼重要嗎?”
陸沉麵色慘白,心裡發苦。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沒辦法。
林婉兒對他有恩,如果不是林婉兒資助他上大學,他根本就不能順利畢業。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林婉兒雖然身為豪門千金,但是她沒有豪門之人的高高在上,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兒。
他不相信林婉兒會把顧依琳推下樓梯,在林家夫妻都指認林淺的條件下,就算他不相信是林淺做的,也隻有林淺有可能做這種事。
他一臉悲傷地看著林淺,希望她能懂他的苦衷。
他的眼睛裡有著無奈與掙紮,“淺淺,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又何必一直揪著過去不放呢?”
林淺聽到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永遠不可能知道疼的。
她今天才看清,陸沉居然是這樣的人,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她的蠢貨。
她被冤枉了,她還不能計較,她若計較就是她心胸狹隘揪著過去不放。
她好恨!
恨自己怎麼現在才看清他的嘴臉。
若是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她又何必為了錢,拚命打工,拚命參加各種競賽,隻為了多賺一些錢,能讓陸沉大學期間專心學習。
她還怕陸沉擔心,所以從來不敢親自給他送錢,隻能以匿名資助的方式幫助他。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供養出來的法學生,畢業後第一件事,就是運用學到的知識把她送進監獄。
末了,還要求她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