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有來錢的路子?”
李殞想了想,“算是吧。”
“說說。”
盧順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看得很分明,李殞手中長劍是剛練成的不久就生出了劍靈,體內貯積的氣息也是最頂尖那批,顯然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得的奇遇,賺足了資本。
“盧師兄知道劍丸於否?”
“劍丸嘛,這種寶貝誰不知道。”
“顧閥有劍丸。”
李殞輕聲講述。
“有就有唄,這東西散的天下到處都……嗯?”盧順眼睛亮起奇異的光:“你是說,萬劍歸宗?”
“妙,大妙啊!”
盧順拊掌大笑。
劍丸此等劍器,向來隻有劍宗之人會煉,是獨一份的手藝。
當年大劍祖有言,天下劍器,但凡出自於劍宗而意外喪失,無論誰尋到都該送回劍宗,否則讓人得知,就有權上門討要。
雖然這話沒多少人當回事,大家找到了散落劍器也是收藏在家裡,不讓你發現就行了。
可一旦被外人得知,甭管消息是真是假,上門討要屬應有之義。
算個不錯的理由。
“幫了大忙啊,我這就找他們要。”
拉住盧順,李殞搖頭,“不可急躁。”
“怎麼說?”
“消息從何得知?”
“當然是李…哈哈哈,某知道了,絕不會牽扯到師弟你的。”
盧順拍著胸脯承諾,李殞暗自點頭,青萍山要複興,離不開本宗的點頭,盧順是本宗的人,背後還有一名劍主撐腰,結交好他,相當於在那位劍主眼裡留下了一份眼緣,往後去本宗討要功法、劍器,鑄造丹爐等傳承會簡單許多。
“對了,差點還有一件事忘去。”盧順一拍腦袋,“問劍峰快開了,你們青萍山按規矩有一個準入名額。”
“問劍峰?上一次開啟是在五百年前,不是說往後難以再開,怎麼又有開啟。”
李殞有些詫異。
所謂問劍峰,就是當年大劍祖傳道的居所,起初隻是一座小土坡,後來大劍祖問劍仙門魁鬥齊雲山,戰而勝之,一劍削平三座大峰,然後將這三座大峰搬回宗門,以大法力熔煉成一座山峰,即為問劍峰。
因為是從仙門奪來,問劍鋒便具有仙門的氣運,每一個攀登完山峰的弟子,不僅可以獲得當年大劍祖的一份傳承,還能掠奪仙門之氣運,對以後修行道路大有裨益!
隨時間日久,峰中氣運是無根浮木,總有消耗完畢的一日,所以在五百年前氣運所剩不多後,劍宗就關閉了問劍峰,一直未有開啟。
不知為何現在又要開啟。
盧順歎了一口氣,“你有所不知,仙門近年來出了好幾個天才,個個都被稱為謫仙人降世,因此就與我們提出一場賭鬥。”
“由劍宗和仙門做賭,雙方各自在問劍峰設下障礙,看誰家弟子第一個破除障礙登上山峰,勝者可任意處置問劍峰,他們這是想奪回去,以雪千載大辱。”
“本來宗主是不想開,又賴不得仙門來人出言不遜,整日像個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叫,到處宣揚劍宗怕了他們,於是八大劍主商議過,覺得不能墜了劍宗殺伐果斷的名頭,乾脆聯名上書宗主,接下這場賭鬥,並且加大賭注。除去賭山峰的歸屬,還各自賭上小洞天!”
“最後劍宗出一座小洞天做奔,仙門聯盟出三座,共計四座,由仙都山公正,那方贏下就歸誰。”
連小洞天都賭上了?
這無疑是大手筆,一座小洞天小的占據百裡,大的可是廣闊如萬裡,而洞天不管大與小,都能產出許多珍貴的修行資源,更存在上古道蘊,每一座都彌足珍貴,堪稱各宗派的立身之本!
輸了,不至於宗門崩解,卻也是元氣大傷!
“何時舉辦?”
“三年後,仲秋。準入門檻為金丹。”
“師弟若想參加,便要在這三年內突破至金丹,凝聚本相,方可承接問劍峰多年積攢,不然名額本宗會轉給他人。”
說完,盧順懷裡掏出一本手寫書冊,“這是我成金丹時的感悟,你多看看,或許能有進益。”
“多謝。”
“不用說什麼謝不謝的,你我一見如故嘛。”
“好了,諸事已畢,某就先回山複命了,等劍丸尋回,某再來找師弟!”
盧順是個急躁性子,說完話,就忽的化流光衝到遠方去,留下李殞沉思。
三年突破金丹,說難挺難,說容易也容易,機緣資格足夠,這時間算得上寬裕。
李殞下定決心,問劍鋒爭奪一定要去,不為彆的,就為這萬中無一的機會,與天下群雄爭鋒,不去,將抱憾一輩子!
等此間事了,該尋地方渡劫修行。
收起想法,李殞看向不遠不近監視自己的顧氏門客,招手,令他過來。
“有什麼事。”
門客口吻硬邦邦的,臉色也不好看,李殞不在乎這些,問他顧清筱怎麼樣了,有沒有辦完事。
提及顧清筱,門客倒也沒隱瞞,如實說了。
“顧小姐一時半會出不來。”
“理由。”
“還能是什麼,顧小姐非要為當年的事情翻案,現在已經鬨得很難看,乃至驚醒了一位閉關的老祖宗,老祖宗覺得各自都有錯,就乾脆各自懲戒一番,廢了主母的族老之位,將顧小姐關在身邊禁足用以反思。”
這,聽起來倒是不壞。
看來這位閉關出世的顧閥老祖宗,偏愛顧清筱。
“對了,老祖宗說了,顧小姐不能出來看你,你若是主動問起,卻可以去見她。”
“帶路。”
“不急。”門客閉眼片刻,似乎在傾聽訊息,等睜開眼,問道:“用何理由拜會?”
“討薪。”
門客點點頭,“是個合適的理由,請吧。”
遂於門客,入居城。
兜兜轉轉,經過好幾座連環傳送陣數,過去半響,才在一座名為【鬆鶴居】的清雅院落前停步。
顧清筱正在閒坐,見李殞過來,嬌俏眸子一亮,“你來了。”
“嗯,沒事吧。”
“沒事。”
“清兒,帶他進來。”
一道聲音從院落深處傳來,顧清筱小聲道:“老人家脾氣不太好,你擔待些。”
李殞沒說什麼,點點頭,跟著一起進去更深的院落。
便看見一位身穿紫綬仙衣,青絲如瀑,莊嚴如天上女仙的女子,正在閉目打坐。
“你就是李殞。”
女子閉目不言,聲音則在李殞耳邊響起。
李殞點頭,抱拳:“劍修李殞,見過前輩。”
“劍修、好一個劍修,之前那場拜門,讓吾等損失氣運,汝,有愧乎?”
李殞坦蕩回應。
“顧閥有錯在先,晚輩不過從而革之,秉承道義,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
“晚輩確實無愧,倒想問一問前輩。”
李殞平靜道:“倫理顛倒、婦人弄權,視血親如死物,前輩作為顧閥之長,見到又不管,前輩有愧否?”
女子睜開眼,天地恍如都亮白,她輕啟朱唇:“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