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收斂外散氣息,感受體內更為強大的劍氣漩渦,李殞滿意頷首。
再遇上外道金丹就無需禦劍消耗對方底蘊,一輪飛劍割頭,對方就該從容赴死。
就算對方是得了道的金丹真人,隻要不是仙門出身,大概也能斬之。
畢竟,雜修到金丹也是雜修,同樣屬於最底層!
之後,付過損壞客棧的賠償,李殞正欲去修行市集詢問飛舟,剛下樓,就發現周圍多了許多窺伺的目光。
充斥惡意、貪婪。
小棧懸賞這批人終於找過來,看來顧閥還加了不少籌碼,能感知到目光中不乏有虛丹修士存在。
另外在人群中,還看見了之前擺攤算命的道士,他大咧咧混在散修裡麵,不時和旁邊朋友交談,顯然混的純熟了。
這……
真不知道偷偷摸摸有什麼意思,要護人就光明正大出現,將事情揉碎掰開,何必藏頭露尾,跟見不得人一樣。
留下劍氣分身守護,李殞改換上次的道士樣貌去飛舟司,不出所料,負責人告訴他因為歸命城大亂,同時誅魔衛入城,捕殺了許多要乘坐飛舟的客人,眼下人數不齊,開不得路,至少要再等上十天半個月。
麻煩了。
萬裡之遙啊,沒有飛舟,真不能一路禦劍去吧。
“不過嘛,倒是還有一條路子可供遠行。”
負責人示意李殞附耳過來,小聲道:“可往城西彙通鏢局,就說是梁三兒介紹。”
彙通鏢局?
“走私的?”
“咳咳,可不敢亂說,哪裡是走私啊,正經生意,正經生意!”負責人攤手道:“總之,方圓千裡就隻剩這一家關係通天,若客人還是想坐飛舟,也就隻好請您再等一段時間,十天半個月都是沒影的事。”
“隻怕客人趕不上收徒大典!”
李殞,“車票不退,就當賞你了。”
負責人大喜,等的就是這一句:“道友豪氣。”
然後讓李殞稍等片刻,回屋拿出一張蓋了紅印、寫過原因的名帖,遞出。
“持名貼去就行了。”
見狀,李殞問他:“若是不賞你錢,這名帖是否就不給了?”
負責人沒回,尷尬打個哈哈,口稱事務繁忙離開。
李殞翻看名帖,在看到一處不起眼的印記時,輕“咦”了一聲。
草字梅花淺印。
嶺山梅家的人?
難怪敢走私,原來又是一家食肉者。
不知與顧閥中人有沒有關係?
隻怕又是一場布局。
“行路難啊!”
想了想,乾脆禦劍往內城去。
在錢家遺址、現誅魔衛臨時駐地落地。
封彙笑吟吟將李殞迎進去,絲毫不顧及手下人的看法。
雙方落座,上茶,各自品了一口,封彙就略帶無奈發問:“閣下前來不會又要加碼?”
顯然,封彙覺得李殞這次過來是敲竹杠的。
李殞直截了當說起飛舟的事,封彙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況且,人家手裡還捏著劍修受辱的把柄,一個不開心甩出去,之前作出的付出不就成了空?
聽完。
“梅家的飛舟,彆去,他們專司販賣違禁物品給各地妖魔,說是人族,實際上相當於妖魔的代行,各代家主也與妖魔結親,綿延幾百年,身上妖物血脈都比人族血脈濃厚,你們若是上了他的飛舟,相當於直接往妖魔的巢穴裡衝,無異於送死了。”
“嘿,顧老三下得一步好棋。”
不等李殞開口,封彙又道:“正好我看他們不貫,你我不打不相識,可謂相見恨晚,乾脆讓誅魔衛送你們去清江,也省得雜七雜八的費事煩心。”
“不過嘛,誅魔衛的飛舟,向來隻有兩種人能坐,一是犯人,二、就是誅魔衛自身了。”
李殞平靜道:“你想征辟我?”
封彙笑道:“哪能啊,你這家夥手底下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仇家到處都是,再說誅魔衛規矩森嚴,你們劍修卻是最不想受拘束的那一批人,征辟你無疑找罪受。”
“不過嘛,你若是願意替我做一件事,我倒可以替你遮掩過去。”
“何事?”
封彙認真看著李殞,一字一句:“我要外道金丹!”
顯然,搜查錢家無果後,封彙很快猜到了外道金丹之法落在劍修手裡。
畢竟依當時參與錢家圍攻的散修所言,就屬劍修殺的最狠,甚至攻破外院去了內院,再聯想到從錢氏主脈那邊透露,統天山轉世老怪物死前傳回的信息確實提及是一名劍修斬殺了他。
在誰手上很好猜。
能使普通人一躍而上得道的法門,讓封彙得到,相當於讓大隋也得到,而大隋富有四海,最不缺修行資源與願意得道的人。
試想一下,上萬外道金丹彙聚成軍隊,修行同套功法使用同種道術,一起攻伐,該是何種恐怖的力量!
稱得上人人如龍!
到了這一步,真正掌控世間的仙門就該睡不著了。
封彙:“條件任提,如願意做官,起步就是正二品大員,還會封賞給王侯之爵位,承諾與國同休,萬世不移!”
這承諾,很重。
正二品大員不論,單說爵位,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的東西,要麼出生皇族天生自帶,要麼為大隋效命幾百年,以勞苦功高踏著百萬人的屍骨獲取,最近的一個,也就是征西大將軍夏侯遠的寧西伯,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外道金丹換王侯,初次聽聞李殞也難免動容,喝了口冷茶才道:“大隋,能承擔得起代價?”
“陛下說了,萬事一肩挑之,絕不讓我等難做。”
大隋皇帝這話,確有雄主氣魄。
李殞簡單和他說了外道金丹要付出的代價,然後,封彙陷入長久沉默。
使凡人得道,這股力量又不是憑空來的,真能掌控憑空造物的本領,統天山那還能耐下性子煉丹,早就召開仙門盛會,力壓各方,去爭奪仙門至尊的位置了。
外道金丹,說穿了就是吸取其它修士的力量,用丹爐煉化,一顆金丹或九顆虛丹造一顆外道,如此而已。
“原來如此。”封彙歎了口氣,後露出堅毅神色:“不過陛下有令,我等身為臣子應該奮力執行,用不用是一回事,能不能為陛下尋到又是另一件事。”
作為世家弟子,本該以臣權架空皇權,但現在,封彙眼裡儘是對大隋皇帝的仰慕與忠心,一副甘願做門下走狗模樣。
李殞沉默了一會,拿出劍符刻畫,遞給封彙。
“怎麼隻有前篇?”封彙皺眉。
李殞平靜道:“飛舟船錢,隻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