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櫃裡那晶瑩的白霜,在楚瑤長長的睫毛上悄然凝成細小的冰晶,折射出微弱的光。
祁軒輕輕用袖口替她擦拭,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玻璃,發現自己的指紋在玻璃內側留下了霧蒙蒙的軌跡,如同神秘的符號。
走廊裡,原本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突然變成了沉悶的鈍器撞擊聲,那聲音仿佛有十把鐵錘輪番砸在停屍房的不鏽鋼門上,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他們的心上,讓空氣都隨之震顫。
“李警官的巡邏頻率是二十三分鐘。“祁軒迅速把冷凍艙的備用氧氣麵罩扣在楚瑤臉上,那麵罩帶著絲絲涼意貼在她的肌膚上。
他透過防彈玻璃,目不轉睛地觀察著窗外晃動的探照燈光,那燈光像幽靈般在黑暗中穿梭,“現在還剩七分鐘。“
楚瑤蜷縮在裝屍袋裡的手指突然抽搐,尖銳的芯片邊緣在她掌心割出月牙狀血痕,一絲溫熱的血液順著掌心緩緩流下,帶來微微的刺痛。
祁軒緊緊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比平時重三分,沾著冰碴的睫毛下,瞳孔映著手機屏幕幽藍的光——黑客k剛傳來觀星塔三維結構圖,地下七層的熱成像顯示著三十七個移動紅點,那些紅點在屏幕上閃爍,仿佛是暗藏的危險信號。
“紅外線陣列每隔113秒會有07秒的掃描間隙。“黑客k的機械音從藍牙耳機傳來,帶著爆破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但他們的動態密碼“
祁軒將徐浩警官證塞進屍袋縫合層,金屬拉鏈劃過楚瑤小腿時,激起的細小電流讓她的皮膚微微發麻。
當走廊傳來裝屍車滑輪與地磚摩擦特有的嗡鳴,那聲音由遠及近,仿佛是命運的召喚。
他猛地扯開三號冰櫃的液氮輸送管,噴湧而出的白霧帶著刺骨的寒冷,瞬間吞沒兩人身影,那白霧冰冷而潮濕,彌漫在周圍。
裝屍車經過的刹那,祁軒托著楚瑤腰側滾進車底,車身下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機油味。
楚瑤後頸撞上他胸前掛著的紫外燈,一陣劇痛傳來,暗紅血絲突然在製服內襯顯形,勾勒出第七研究所標誌的蛇形紋路,那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在燈光下隱隱閃爍。
推車的警員哼著走調的《月光奏鳴曲》,那跑調的音符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他完全沒注意車底滴落的冰水正滲入地磚縫隙,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他們順利從停屍房逃離後,一路小心翼翼地朝著暗網核心的所在地——觀星塔奔去。
一路上,周圍寂靜得可怕,隻有他們輕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響。
到達觀星塔時,周圍的環境透著一股陰森,觀星塔的青銅大門在雨中泛著青苔的腥氣,那股腥氣鑽進鼻腔,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祁軒用手術刀挑開電子鎖的麵板時,楚瑤突然按住他手腕。
她指尖還帶著停屍房的寒氣,那股寒意透過肌膚傳遞過來,卻在觸到他脈搏時驟然升溫——監控探頭底座殘留的餘熱顯示,二十三秒前剛有人調整過角度。
黑客k的病毒程序在第七次重啟時終於咬住防火牆缺口。
祁軒盯著電梯井裡晃動的鋼索,那鋼索在黑暗中發出輕微的晃動聲,突然將楚瑤推進通風管道,通風管道裡彌漫著一股陳舊的灰塵味。
當楚瑤掙紮著要爬出來時,他撕開左臂止血繃帶,新鮮血液滴落的軌跡正好形成四十五度角的折射屏障,那血液帶著溫熱,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是用血小板做的光學迷彩。“祁軒把微型攝像頭彆在楚瑤領口,爆破專家特製的c4炸藥在他指間泛著啞光,那啞光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如果心率超過140,立刻切斷信號源。“
地下三層的通風管道布滿激光網,那些激光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楚瑤蜷縮成胎兒姿勢爬行時,聽見祁軒和黑客k的加密通話,那通話聲在狹窄的管道裡回蕩。
當某個守衛的瞳孔識彆出現03秒延遲,祁軒的袖箭精準射穿通風口的合金柵欄——箭尾纏繞的納米導線接入主控係統時,整層樓的警報燈突然變成詭異的墨綠色,那墨綠色的燈光讓人心裡發毛。
囚室的鐵門在液壓裝置作用下緩緩開啟,發出沉重的嘎吱聲,腐臭的空氣裡漂浮著神經毒劑的甜膩,那股甜膩與腐臭混合在一起,讓人作嘔。
楚瑤的夜視鏡突然自動調亮三度,二十七個玻璃艙在暗紅色應急燈下泛著血光,每個艙體都連接著腦波監測儀的藍色導線,那些導線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
“他們還活著。“祁軒的呼吸麵罩蒙上白霧,那白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戰術手套擦過艙體表麵時,指紋解鎖界麵突然跳出倒計時,那倒計時的數字在屏幕上閃爍,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某個艙體內蜷縮的身影忽然抽搐,後頸處條形碼在紫外燈照射下滲出熒光——前六位數字與徐浩照片背後的編碼嚴絲合縫。
當黑客k終於撕開最後一道數據屏障,祁軒的瞳孔卻在監控畫麵裡劇烈收縮。
暗網核心區的門禁係統正在播放歡迎詞,合成女聲念出的身份代碼,赫然是他母親十年前車禍去世時佩戴的醫療手環編號。
祁軒的太陽穴突然刺痛,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母親去世時的場景,心中滿是震驚和疑惑:為什麼暗網核心區的門禁會和母親的醫療手環編號有關?
祁軒的戰術手套在控製台表麵擦出細碎靜電,黑客k的病毒程序正在吞噬最後的數據屏障。
當全息投影突然炸開成星雲狀的藍色光點,他看見母親車禍現場的病曆檔案正懸浮在暗網核心數據庫的入口處。
“歡迎回家,實驗體117。”暗網首領的聲音從通風管道震顫著傳來,那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威嚴。
這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指尖捏著半枚染血的醫療手環,祁軒的太陽穴突然刺痛——那正是母親臨終前被醫護人員剪斷的手環殘片。
數據洪流在環形屏幕上形成血色漩渦,那漩渦仿佛有巨大的吸力,讓人頭暈目眩。
祁軒將插入頸椎接口時,楚瑤的驚叫突然刺破黑暗。
五個瞳孔泛著金屬光澤的守衛從培養艙爬出,他們後頸的條形碼正在滲出熒綠色液體,那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這些可是用你母親基因樣本培育的改良體。”首領打了個響指,守衛們的關節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噠聲,那哢噠聲仿佛是機械運轉的恐怖樂章,“不如讓他們檢驗下你的血脈純度?”
祁軒後撤步踩中通風口格柵,袖箭擦著首領耳際射入主控電路。
爆開的電火花中,他看見楚瑤正用紫外燈掃描守衛瞳孔——那些機械眼在強光下暴露出蛛網狀的生物芯片。
“西南角配電箱!”楚瑤將解碼磁卡拋向半空,那磁卡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們的能量供給”
祁軒淩空翻身踢碎玻璃防護罩,帶著電弧的納米導線精準刺入守衛後頸接口。
當五個改良體同時抽搐著跪倒,首領突然扯開西裝襯裡,胸口浮現的蛇形紋路竟與第七研究所標誌完全重合。
“你以為這是終點?”首領的青銅麵具裂開縫隙,露出皮下蠕動的金屬纖維,那金屬纖維的蠕動讓人毛骨悚然,“這不過是總數據庫的鏡像節點”
楚瑤的尖叫再次響起時,祁軒的已抵住首領咽喉。
但斜後方通風管突然炸開,某個瞳孔赤紅的守衛正用機械臂鎖住楚瑤脖頸,她領口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數據屏上某個閃爍的坐標點。
“二選一。”守衛的聲帶發出合成電子音,那電子音冰冷而機械,“核心數據,或者”
祁軒突然撕開右臂的止血繃帶,新鮮血液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當血珠觸碰到激光防禦網瞬間,血小板形成的霧狀屏障暫時遮蔽了守衛的視覺傳感器——這08秒的盲區足夠他擲出帶著記憶金屬的袖箭。
楚瑤借著反作用力滾向控製台,沾著祁軒血液的手指重重拍在生物認證區。
全息屏幕突然迸發出刺目白光,那白光讓人眼前一片空白,暗網核心數據如同銀河傾瀉般灌入黑客k準備的移動終端。
“你們帶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首領在警報聲中化作數據流消散,殘留的青銅麵具突然自燃,露出蝕刻在內部的古老蛇形圖騰。
當李警官帶著特警衝進地下七層時,祁軒正盯著移動終端上某個異常數據波形。
楚瑤伸手要觸碰他顫抖的肩頭,卻發現那些波形竟與徐浩生前的心電圖存在83的重合度。
“暴雨要來了。”祁軒關掉終端望向觀測窗,雲層中隱約有直升機探照燈劃過。
楚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那些光斑排列的圖案,與暗網首領胸口的蛇形紋路驚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