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安玖笑著叫了一聲。
曲姑姑看她:“你怎麼來了?”
這昨天,陛下在小九那兒過夜的吧?小九也不晚起一會兒……
以前宮裡的娘娘們承歡之後,都會晚起,還會一副很虛弱的模樣,假裝自己很累,以此證明皇帝很勇猛。
可事實上,皇帝並不勇猛。
女人都知道的事……
隻不過,大家一起裝罷了……
可這小九倒好,你倒是也裝一裝啊,不然陛下多沒有麵子。
安玖笑道:“我沒事做,想著好久沒做早飯了,給陛下做個早飯吃。”
曲姑姑十分欣慰:“你也有心了。”
安玖心裡慌的厲害。
昨晚,她把那件粉色衣服給暴君穿了,暴君非常高興,安玖問他為什麼喜歡粉色,他說他母妃就愛穿粉色。
安玖心疼孩子,就給他綁了他最喜歡的蝴蝶結。
然後兩個人沒多久就困了,睡之前她是讓暴君脫了那衣服的,可是暴君不肯,他喜歡的不得了,從小到大,他從未這麼開心過,穿著粉色的衣服,蓋著粉色的被子,周圍都是粉色,就像是母妃穿著粉色的衣裙陪著他一般。
安玖想著,早上再告訴皇帝好了,就算她不告訴,皇帝應該也會看到的,然而……
皇帝光顧著生氣沒注意,安玖也忘記了這一茬兒……
皇帝一走,她就想起來了。
她覺得,她這個腦子得虧是在皇帝身邊做宮女,若是穿成後宮嬪妃,活不過三天……
安玖急急忙忙來了廚房,想著做點好吃的哄一哄皇帝。
曲姑姑熱好了飯,就快步離開了。
安玖擼起袖子。
做什麼呢?
一般的東西,皇帝肯定不愛吃。
鍋裡倒入牛奶,高溫煉化,濃縮後就低糖煉乳,倒入碗中。
昨天的饅頭還有剩的,烤一烤,一會兒就可以沾著煉乳吃啦。
再搞一個焦糖奶茶……
因為刮了一晚上的風,今日的天格外的藍,也格外的冷……
小福子穿上了棉褲,棉襖,他忍不住感慨,好暖和啊,如果陛下心情能好一點的話,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然而陛下心情並不好。
禦膳房送來的飯菜熱過之後就還是變了味道,他吃了兩口就沒胃口了。
但是曲姑姑很快端來了另一份。
皇帝盯著看了看,感覺這個東西不是禦膳房的水準,於是他試著吃了一口。
皇帝呼出一口氣。
哎……
算了。
人麼,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朕是一個大度的賢明的君主,何必和一個宮女計較呢?
瑕不掩瑜!
丟人就丟人吧。
而且……
皇帝內心覺得自己穿粉色一定很好看。
他臉白,粉色顯氣色……
誰規定了,他就隻能穿黃色?
屎黃色……
皇帝一個一個,煉乳小饅頭全都吃光了。
曲姑姑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奶茶喝……
皇帝喝了奶茶,一早上的怨氣就散了。
他靠在椅子上問曲姑姑:“她人呢?”
“小九在她屋子。”
“叫她過來,朕有話要問她。”
曲姑姑伺候皇帝一段時間了,皇帝真生氣假生氣,她還是分得清的。
比如此刻,雖然皇帝冷著臉,但是曲姑姑知道,他並沒有生氣。
於是很快,安玖被叫來了。
突然加班,安玖有點忐忑,她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皇帝正眯著眼睛看她。
【哼!】
安玖認錯:“陛下,奴婢可以解釋。”
皇帝:“解釋。”
安玖再一次將責任全都推給了暴君。
“奴婢阻止了,可是那位非要穿這個衣服,奴婢根本阻止不了。”
皇帝冷笑:“按照你所說,他非要穿那件衣服,那你告訴朕,那件衣服在你屋子裡,他是如何知道的?”
安玖“……”
這……
這是個bug……
安玖慌張了一瞬。
陛下,你聽我狡辯……
【朕倒是要聽聽,她還能怎麼狡辯?】
安玖“……”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狡辯了。
【哼。】
【伶牙俐齒,詭計多端。】
安玖的頭徹底的低了下去。
她已經無法辯解。
皇帝冷哼一聲:“罷了,說說昨晚找到什麼線索了沒有?”
安玖終於想起了正事,於是將暴君的結論說了。
“公雞?你確定?”
安玖點頭:“那位是這麼說的。”
皇帝將東西倒出來,盯著看了半晌,臉色漸漸陰沉。
【對,是公雞。】
【公雞啊,朕就說……】
說什麼?
安玖豎起耳朵聽。
【這些都是父皇親自雕的,誰的屬相是什麼就雕什麼,朕的是老虎,端王是小馬,汝陽王屬雞,隻有他的是公雞。】
皇帝的臉色越發不好。
【為什麼偷走這個公雞?汝陽王的公雞為什麼在這?】
【可惡,這麼多年,朕居然沒有注意到。】
安玖覺得也不怪他,實在是他這裡小動物太多了,除了公雞還有小雞,小馬,小烏龜,小青蛙,看樣子都是先皇這位比皇帝還閒的雕的。
那一隻公雞混在其中,自然也不會在意。
可這賊為什麼要偷走這公雞呢?
難道是為了掩蓋什麼?
如果皇帝沒印象這隻公雞是哪裡來的,會不會是……
皇帝抬起了頭,顯然他和安玖想到了一處。
【是那個家夥帶回來的。】
【會不會是在錦繡宮母妃被殺時候凶手留下的?】
【所以朕一點印象都沒有。】
安玖也是這麼猜測的。
難道殺死純妃的真的是太後嗎?
還是……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
安玖看向皇帝。
皇帝臉色陰沉。
【是父皇嗎?】
安玖咽了咽口水。
不會吧……
【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凶手是誰?】
【是不是父皇?】
【如果不是父皇,他為什麼不許追查凶手?】
【為什麼???】
皇帝看著好像是要碎掉了,安玖正想出聲提醒一下,他自己忽然冷靜了下來,伸手抓起桌上的玫瑰香露。
【玫瑰香露……對了,是個女人,凶手是女人。】
【所以,是太後嗎?】
【可如果是太後,為什麼早不偷,晚不偷,偏偏這個時候偷?】
就在這時候,小福子從外麵跑了進來。
“陛下,汝陽王回來了。”
皇帝抬起了頭。
小福子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棉衣棉褲都穿上了,可還是覺得涼颼颼的……
皇帝忽然冷笑了一聲:“回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