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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偵查出宋娘子廚藝極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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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就這麼在徐家住了下來,黑甲軍勸了多次也勸不動,最後在裴忌的橫眉豎眼下妥協:“那將軍好好養傷,注意安全。”

躺在踏上,翹著二郎腿直晃悠的裴忌點點頭,“趕快爬走,彆耽誤宋娘子給我治病。”

黑甲軍副將陳征看看一臉虛弱,嘴唇煞白的宋今禾,再看看自家將軍精壯如牛,一天能耕兩畝地的身體,嘴角顫抖著點點頭。

“大徐,來來來,給本將軍倒點水。”

徐良黑著臉遞過去一碗涼水。

“本將軍要喝熱的,還有這是什麼玩意,連個茶葉也沒有。”

徐良狠狠放下碗:“愛喝不喝!”

裴忌看著他憤憤離去背影,嘴角那抹吊兒郎當的笑慢慢消失,接著一大口黑血嘔出來,幸好及時閃開,沒汙了這床被子。

什麼熱水茶葉,他在軍營裡摸爬滾打近十年,就差死人肉沒吃過了,哪裡會因為這些挑毛病。

“娘,那個誰,他的傷什麼時候好?”

宋今禾原本在灶屋做飯,卻被一擁而進的黑甲軍擠到一邊,“宋娘子,這些我們來做。”

“啪——”碗碎了。

“砰——”鍋砸了。

“呃……”宋今禾一把抓起即將逃跑的鴨子,“要不還是我來吧。”

一群大男人急忙道:“我們會做,肯定能做熟,我家將軍都誇我們做的飯好吃。

宋今禾看看脖子斷了一半還能撲騰的鴨子,果斷道:“還是我來。”

她將褪淨毛的老鴨按在砧板上,刀背順著頸骨輕輕一敲,鴨肉與鴨骨便輕鬆分離。

一邊把鴨骨放在瓦罐上小火慢煨,一邊用滾水焯鴨肉,她把陳皮和薑片填入鴨腹,又用針線縫合起來,最後打了個精巧的手術結。

徐樂扒著灶台數枸杞:“娘,為啥要放這些呀?

宋今禾掀開瓦罐,將煨夠了時辰的的鴨骨高湯傾入砂鍋,“這鴨子在徐家裡散養日子不短,適合清濕熱,你們吃再合適不過了。”

第一縷白霧鑽出瓦罐縫時,門口放哨的黑甲衛抽了抽鼻子,兩個蹲守屋頂的暗衛不自然地咽口水,“你聞到了嗎,好香,是宋娘子做的!”

裴忌擦著劍從堂屋出來,正撞見陳征貼著牆根往廚房蹭。

“將軍!”陳征啪地立正,“屬下在偵查可疑煙霧!”

裴忌劍鞘壓在他手上:“偵查出什麼了?”

他話音未落,瓦罐鍋裡冒出濃香,陳征的肚子發出響亮的哀鳴。

“屬下,屬下偵查出宋娘子廚藝極好!”

“出息…”裴忌一麵罵他,一麵順著灶屋門縫往裡看。

宋今禾正在盛湯,她舀起一勺金黃油花,徐樂急得直蹦:“娘,我能嘗”

“吹吹,熱。”

徐樂香眯了眼。

一旁的徐良突然打開門,七八個黑甲衛擠在門外,簇擁著裴忌進屋,“還請宋娘子賞我們將軍一口湯喝。”

徐良一把端走瓦鍋,“娘給我們做的,你不許吃!”

徐言輕輕揪揪哥哥的袖子,輕聲:“哥,讓他趕快把傷養好,他不就能走了嗎。”

徐良一聽,立馬將燙手的瓦罐塞進裴忌懷裡:“全都吃了,一口也不許剩。”

“好霸道的大徐。”

“不許叫我大徐,煩!”

裴忌先給宋今禾盛好湯,有私心多加了幾塊鴨肉,直至小碗再也堆不下。

“後麵的,排隊。”裴忌抱瓦罐堵在廚房門口,黑甲衛們捧著豁口陶碗縮成鵪鶉,眼巴巴看裴忌將鴨腿夾給徐樂。

大砂鍋見底時,陳征舔著碗底嘟囔:“將軍,咱明天乾什麼?”

“關你屁事。”裴忌硬按著死命掙紮的徐良擦掉他嘴角油花。

其實他早就打算好了,之前徐言偷偷告訴他,宋今禾那天是準備去鎮上租牛耕地的,笑話,有他在還要什麼牛。

簷下冷風吹過,混著此起彼伏的呼嚕吞咽聲,宋今禾低頭咽下最後一口湯,沒瞧見裴忌將最後半碗湯悄悄煨在瓦罐裡——那是留給她的宵夜。

可醫生生活作息最為規律,宋今禾一夜沒醒過,更不會半夜在找吃的填飽肚子。

裴忌在灶火邊等到天微微發亮時才自己喝下早已冷掉的老鴨湯。

朝陽剛染紅村頭老槐樹,裴忌就赤著腳踩進河邊那畝貧地。

陳征抱著頭盔追到田邊,喉嚨裡的話被眼前景象噎住,那匹曾踏破北狄王帳的照夜白,此刻正被套著麻繩軛具。

照夜白最通人性,曾經於千軍萬馬中拖出中槍昏迷的裴忌,如今是萬萬不肯低頭乖乖就範的,被逼得急了打著響鼻直接往裴忌身上咬。

“將軍!這可是聖上親賜的汗血寶馬!”陳征的尾音在裴忌甩鞭的脆響裡劈了叉。

戰馬昂首嘶鳴,誓死不從。

“好吧,算你厲害。”

裴忌卓一身粗布衣裳,是徐獵戶新做的沒穿過幾天,他也不忌諱,隻是小了些,袖子和褲腿都緊緊繃在身上,他自己套上繩子,拉著犁下了地。

一步一步犁出筆直的溝壑,宋今禾帶著三個孩子立在田壟儘頭,晨霧沾濕了她補丁摞補丁的衣物。

“娘,將軍比村長家的老黃牛快多啦!“徐樂踮腳往地那頭看。

徐良跟在裴忌後邊悶頭撿石頭,餘光卻黏在裴忌賁張的臂肌上,少年突然將石頭往地邊一扔道:“顯擺什麼,耕得快又不頂飽。”

還是他乾的活重要,娘說了得先把地裡的大石頭撿出來,才能用鐵耙把小石頭攏到一塊去,這地才能肥起來。

裴忌回頭看看徐良黑乎乎圓滾滾的頭頂,輕輕笑了笑:“喂,跟不上了吧!”

“放屁,你儘管加速,誰跟不上誰是孫子。”

跟上是跟上了,兩人一天將兩畝地平整的乾乾淨淨。

可惜少年人的身子比不了裴忌,手心磨的紅腫起泡,宋今禾給他挑泡敷藥,他疼紅了眼也不開口示弱,隻懨懨道:“娘,他的病也快好了,你今天是沒看到壯得跟頭牛一樣,是不是能讓他走了。”

宋今禾想了想,裴忌的身份也基本上搞清楚了,本來應該死在一場戰爭中的人卻生命力頑強活了下來,導致世界線微微偏差,因此遭到係統的多次攻擊,現在係統下線不知什麼時候回來,這個時候自己越靠近他,係統的懲罰恐怕越狠。

“是差不多了,我明日同他說。”

徐良閉了嘴,明明應該是開心的,這是徐家,裴忌一個外男住進來算怎麼回事,可娘真的同意了,他心裡又空落落的。

當夜柴房傳來削木聲。裴忌就著月光雕出展翅的蜻蜓,竹翅薄得透光。

第二日大早上徐樂攥著竹蜻蜓滿院瘋跑,徐良劈柴的斧頭重重剁進樹樁:“花架子頂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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