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棟正在建造施工的大樓。
李仲久帶著自己手下,來到其中一個樓層。
他在這個連窗戶都沒有安裝的建築毛坯中間擺放了沙發,茶幾等最基礎的一些辦公用具。
此時,幾名理事早已在這等候多時。
見到正主出現,他們趕緊起身。
李仲久脫下西裝外套,沒有搭理幾人,反而拿起一個高爾夫球杆。
他走到平台邊緣,瞄著擺好的球,優雅的朝外揮杆。
看著在空中遠去,不見蹤跡的高爾夫球,李仲久不由笑著自誇了一句,“好球。”
理事們還都站著呢,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
一名小弟扭頭看向他們,故意抬手鼓掌。
幾位理事反應過來,連連鼓掌道賀,“打得真不錯啊!”
李仲久滿意的笑了,他就那麼扛著球杆坐到沙發主位上。
眾人終於可以落座。
“怎麼,幾位前輩最近在打球嗎?”
一名理事諂媚迎合道,“一直在打球,最近有點疏忽了。”
其他幾人也連連點頭。
“還有審核太苛刻,所以…”
“可不是,會長出了事,都忙不過來啊。”
李仲久聽著幾人明顯是編出來的瞎話,笑罵一句,“媽的,怎麼像是說給我聽的呢?”
“不是,當然不是啊!”
“我們怎麼會詆毀你呢?”
“絕對沒有!”
“咱都一家人,這麼說可就傷我心了。”
李仲久根本不吃這套,“您省省吧,那一直以來怎麼就那副德性?
“一家人坐視不理,滾到丁青那邊獻殷勤?”
他用高爾夫球杆指著幾人,“是你,還是你?
“究竟是哪位呢?”
幾位理事都有些心虛。
“我說…不,李理事,那是誤會啊。”
“我們怎麼會看重丁青呢?隻不過是會長一直偏愛他!我們也就是裝裝樣子,胳膊向裡彎嘛。”
“可不是嘛,他和我們可不是一派的。”
“說的就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李仲久把球杆遞給小弟,“要是這樣的話,下周的投票結果已定。”
他揉了揉鼻子,拿起酒杯,“張理事,哪邊都不投,丁青那幫人的股份加在一起也不夠我們這家人的股份,是吧?”
“是,是。”
小弟給大哥倒上酒。
旁邊也有人給理事桌上的杯子倒滿。
他們還在表忠心。
“我們肯定是要投你一票啊。”
“那是當然了。”
“不過…”
李仲久心裡清楚他們的想法,“有沒有回報嗎?當然有了。”
理事們笑著點點頭。
這才是他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從龍之功,回報肯定不會少吧?
李仲久冷笑著給出答案,“留你們狗命。”
幾名理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李仲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會長果真是死於事故嗎?”
……
直播間。
“李仲久這個敘裡亞極簡戰爭風格毛坯房還挺好看啊。”
“他有點指鹿為馬的那個意思了。”
“我要是幾名理事,這會後背都要被冷汗浸濕。”
“留你狗命!他是真不怕幾人轉頭支持彆人啊?”
“丁青的對手好強啊,這就是王霸之氣嗎?”
評委席。
周凱倫感歎道,“李仲久果然霸道啊。
“他擁有在虎派全部的支持,底氣硬,脾氣足。
“這些理事也和丁青說的一樣,就是牆頭草,老狐狸。
“現在感覺李仲久的贏麵大,立刻過來捧臭腳。
“字裡行間都透露出迎合與諂媚。
“而且他們做出來的這個態度,還不隻是表忠心,他們是來討賞的。
“我們現在支持你,等你上位,會給我們什麼好處?”
張國利分析道,“李仲久當然明白幾位老狐狸心中的想法。
“他們看似支持,實則討賞,背後還隱藏著一點威脅。
“人家手裡也是有股份的,幾個人抱團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他們就是想要坐地起價。
“但李仲久毫不留情的點破眾人,牆頭草連拉攏的價值都沒有。
“你們支持我,還可以活命。
“要是不支持我…被封屍沉江的理事可不止一位啊。”
……
機場。
李子成陪著丁青,一路送到登機口。
丁青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我是舍不得走啊。”
給李子成煩的夠嗆,“彆說了,這一路說個不停。”
“你小子,我是因為對不住你嘛。”
“那就彆去了唄。”
“媽的,又這麼刻薄。不說了,臭小子。”
李子成單手插兜,帶頭走在前麵,看起來他才像是老大,丁青在他旁邊跟小弟似的。
“總之那個仲久…”
李子成直接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
“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了,說句話就不耐煩。”
一眾人繼續往登機口走
機場大廳內,人流眾多。李子成卻發現了隱藏在其中的警方便衣。
他的麵色變得僵硬起來。
忽然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李子成回頭一看,丁青朝他一笑。
“我知道了,知道了。”
丁青很滿意他的反應,“很好很好,這次我回來,一定給你買個真的。”
李子成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去派兵打仗。”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說個話就不耐煩得要死,我就是去打仗。”
丁青用機票拍了他一下,轉身準備過安檢,“您好啊。”
身後石武帶頭行禮,“您慢走。”
小弟們齊齊鞠躬。
丁青過了人臉識彆,朝李子成笑著揮手告彆,轉身走進閘門。
李子成的笑容隨即消失。
他環顧四周,剛剛發現的幾名便衣警察已經消失不見。
……
直播間。
“丁青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哈哈哈。”
“你彆說,真有點像父母遠行,千叮嚀萬囑咐在家的孩子彆作妖。”
“對對對,李子成還很不耐煩,我就不願意聽我媽嘮叨。”
“金門集團內部鬥爭,警方外部鬥爭,他們倆人都是在各自的戰場啊。”
“丁青不知道他已經被好哥們出賣了。”
評委席。
周凱倫好奇問向其他幾人,“你們說,李子成這會兒心裡在想什麼?
“他會不會有些許的後悔和猶豫?
“怎麼說那也是他大哥,就這樣把具體行程泄密給警方…”
張國利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我覺得他心裡肯定是矛盾的。
“一方麵他希望儘快結束這次臥底任務,和妻子遠赴國外,過上正常人的安穩生活。
“這就要求他必須給警方繼續提供金門集團的內部情報。
“另一方麵,丁青確實待他不薄。
“至少在分支派係裡,李子成就是公認的二把手。
“他和丁青如同親兄弟一般,可以互相托付。
“大哥臨走時還跟你交心交肺的囑托,小心敵人,照顧好家裡。
“這種強烈的對比之下,你說李子成心裡會是什麼感受?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背叛一個無條件信任你的人,是有負罪感的。
“這也是臥底任務另一個不可避免的事情。
“他和這幫人處出真感情了。
“不過至少在行為上,李子成仍然恪儘職守。
“他仍然是警方這邊的人,該彙報的全都彙報了。
“就是不知道丁青會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身邊出了內鬼。
“到那時候兩人又該如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