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嘭!
一聲槍響。
“啊!!!”
胡萬慘叫一聲,他的右耳濺出一朵血花。
“不能殺!”湯師爺死命拽著張牧之握槍的胳膊,“不能殺!!”
張牧之衝到六子身旁,將他摟住,又開一槍。
但在老湯的乾預下,再次打偏。
胡萬捂著耳朵倉皇逃竄。
“放開!”
“我不能放!”
張牧之用另一隻手從身後掏出一把槍,頂著老湯,“給我個說法,為什麼不能殺?
“說不出說法來我把你一起殺了!”
胡萬沒有逃掉,被老三拿槍給頂了回來。
老湯大聲勸說,“殺了他,六子白死!”
胡萬捂著耳朵,爭辯一句,“我沒有殺他!”
老三這才看到六子,他一邊抓著胡萬,一邊擔心問道,“你怎麼了,六子?”
胡萬看著張牧之的槍口,趕緊解釋,“他自己捅自己的!我們在打賭!”
小六子非常勉強的舉起手,指著胡萬,“他輸了。”
老三看見六子的慘狀,氣得青筋暴起,“我一槍崩了他,大哥!你讓我一槍崩了他!”
胡萬急忙大喊,“你不敢殺我!你不能殺我!黃四郎會殺了你的!”
張牧之手裡的槍已經瞄準好胡萬,並且拉動了槍栓。
湯師爺在他耳邊連連勸說,“黃四郎就想看你這樣!一臉的敗相!
“殺了他就是輸,不殺還能贏。
“放人。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
小六子氣若遊絲的說道,“師爺說的對。”
老湯繼續勸道,“放人!”
嘭!嘭!嘭!嘭!
張牧之怒目圓睜,瞪著胡萬,連開數槍。
老湯嚇得把頭埋低。
子彈擦著胡萬的腦袋,將他左耳洞穿,打出個豁口。
鮮血飆射不止。
……
直播間。
“淚目了…我的六子啊,嗚嗚嗚。”
“我沒有殺他,我隻是說了幾句話。”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動刀啊…按照現代法律,這都不用承擔責任!”
“該說不說,師爺這時候的確很理智。”
“六子在最後一刻還在擔心他爹會衝動,真的是…”
評委席。
周凱倫痛惜道,“他們還是來晚一步啊。
“要不是湯師爺一直阻攔,彈無虛發的張牧之早就把胡萬斃了。
“看到自己兒子被這幫人逼成如此模樣,任誰也控製不住那股怒火。
“他能被湯師爺勸下來,理性強行壓下衝動,已經相當不易。
“湯師爺雖然一心想著如何賺錢,但他這會說的話的確在理。
“胡萬不能殺。
“小六子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縣長的聲譽。
“當他肚子裡的那碗粉拿出來的時候,黃四郎設的這個局不攻而破。
“胡萬打賭輸了,按照賭約,他應該自殺。
“但他不能被張牧之開槍打死。
“否則這公平何在?”
朱蘇金說道,“湯師爺的肚子裡多少是有點東西的。
“在這種情況下,能攔得住張牧之,屬實不易。
“他但凡換個彆的什麼詞,比如忍住,比如冷靜,張牧之那槍早就把胡萬腦袋打爆了。
“殺人誅心,意思是與其消滅某個人的**,不如揭露、譴責這種人的動機、思想、用心。
“在這種情況下,殺掉一個胡萬,對於真正的幕後黑手黃四郎來說,根本毫無影響。
“六子的仇,隻有扳倒黃四郎才能得報。
“張牧之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止住了殺意。”
……
黃家三廳。
黃四郎靠坐在椅子上,聽完了胡萬的彙報,琢磨了一會,“刀進了肚子,那涼粉還是涼粉?”
胡萬應道,“是。”
黃四郎直起身子,“嗯?”
胡萬立刻改口,“不是。”
黃四郎大聲問道,“我就想知道,涼粉到底還是不是涼粉!”
“是涼粉!”
黃四郎勾勾手指,“過來過來。”
胡萬端著凳子小步挪到他麵前。
“那麼,人死了?”
聽到這話,胡萬忍不住露出笑容,“死了。”
黃四郎深吸一口氣,靠回椅背,“所以,你就把我供出來了?”
“我是用老爺的名字嚇唬他們!”
“他們被嚇著了嗎?”
“他們說殺人,誅心!”
黃四郎的麵容都皺在了一起,“殺人?還要誅心?
“好可怕啊!”
胡萬還想拱火,“老爺,他這話明明是想要你的命啊!”
黃四郎沒有應答,反問他道,“胡萬,你今年二十六?”
胡萬有些不明所以,點點頭道,“端午就二十七了,怎麼了老爺?”
黃四郎又問了一句,“武舉人呢?惹了麻煩就不來見我了?”
“他挨了板子,屁股疼,不方便。”
黃四郎作恍然大悟狀,“哦?是這樣。
“那他去修修屁股,你去修修耳朵。
“去吧!”
胡萬隻得點頭離去。
……
直播間。
“那涼粉不是涼粉,是腸粉了。”
“腸粉的你是魔鬼麼…”
“胡萬把殺人誅心斷句錯了,到黃四郎那成了殺完人還要誅心。”
“蝦仁豬心!”
“武智衝看著有點傻,沒想到比胡萬還精。”
評委席。
張國利分析道,“站在黃四郎的角度來看,他這個大管家是真蠢得要死。
“不但沒有領會到主子的想法意圖,還把事情給鬨大。
“張牧之在縣衙大門口強調了三遍公平,他想獲得百姓的信任。
“那黃四郎這個局就是要打破他的公信力。
“他做不到公平,百姓就不會信他,那這個縣長的權力就會大打折扣。
“黃四郎隻要略施手段,後麵的路就會很好走。
“可現在呢?
“這個局徹底失敗了,甚至不止是失敗,還起到了反效果。
“鵝城百姓雖然不會在意六子的生死,但至少提到六爺,那都得豎起大拇指,那是個敢於剖腹自證清白響當當的漢子!
“胡萬和武智衝費儘心思要把小六子和縣長兒子的身份綁定在一起。
“潑臟水的時候生效,在這個時候同樣會生效。
“縣長的威望不降反增。
“黃四郎的那句涼粉到底還是不是涼粉,就是氣在胡萬最後的昏招。
“你不能讓小六子剖腹。”
劉何平接著說道,“是這個邏輯,他不剖腹,到底吃了幾碗涼粉永遠解釋不明白,黃四郎一方直接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小六子不死,也不會和縣長結成死仇。
“進可攻退可守,收下當狗還是趕走,主動權都在黃四郎的手裡。
“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現在呢?
“胡萬搞砸了不說,還把黃四郎給供了出來。
“這又是一個昏招。
“你不說出黃四郎,到時候可以解釋為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張的行為。
“所有臟水你來背,把黃老爺摘乾淨就好了。
“那你現在供出來背後主使,你讓黃四郎怎麼辦?你讓鵝城百姓怎麼想?
“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永遠不能放到明麵上。
“誰露誰死。
“黃四郎在鵝城的勢力這麼大,他不還是個老爺,而不是縣太爺麼?
“他要真能在明麵上造反,自立山頭,就不會讓一任任縣長進城了。
“胡萬賣了自家老爺,殺了人破壞了計劃,還沾沾自喜的邀功。
“沒看人家武智衝都溜了麼。
“他真是又壞又傻又慫。
“可畢竟是自家養的狗,黃四郎也隻能給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