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聽不下去了,再次高聲打斷爭吵,“咱們現在要討論的是那個富二代為什麼不跑!”
房地產商回頭說道,“他不跑是因為”
話說一半,他突然看向黑布褂,“還有十號先生,我發言已經四次被您打斷了,您能不打斷我嗎這回?!”
黑布褂懵了一下,“啊?”
房地產商沒再理他,直接跟保安說道,“他不跑是因為重要的物證,那把刀留在了屋裡。他跑了警察也會很快給他抓回來!”
“好!”保安立刻反問,“如果他怕人認出刀。”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剪刀,戳在了桌麵上,“那他為啥還把這一把刀,留在犯罪現場呢?”
房地產商回應道,“他慌裡慌張殺了他父親之後能想起來跑來就不錯了,他還能想起什麼,他慌裡慌張的。”
出租司機覺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保安繼續提問,“好,那我再問你,那他選刀的時候,他慌不慌嘞?”
他又拔出剪刀比劃著,“他選刀的時候不慌的話,那他為啥不選一把普通一點兒的刀?非得選一把這麼特殊的刀?”
剪刀隨著他的話音,再次戳到桌麵上。
房地產商被弄得心煩氣躁,他奪過剪刀,戳在自己旁邊的桌麵,“彆老玩兒這玩意兒。”
出租司機陰陽怪氣了一句,“他哪有你冷靜啊。”
“他不是冷靜不冷靜,是這裡頭有漏洞!”
出租司機把頭拄在茶壺上,“你剛才還投的有罪呢?說改就改,溜肩膀?”
保安站起身,又重複了一遍,“不是我溜肩膀,是這裡頭有漏洞!”
“哎,”賣保險的加入對話,“我是會冒險回去拿刀的,不管怎麼說,這是半夜。
“他肯定以為這屍體怎麼也得早晨才能有人發現。”
保安說道,“那個街對麵的女人作證說,她看見殺人的時候這個女人尖叫了,是吧?
“那說明啥,那說明這個富二代就知道有人看見他殺人了。
“所以他就不會再回去拿刀了。
“如若不然,不合理呀!”
直播間。
“提前預告”
“四號家長的神級預判,哈哈哈,太六了!”
“十號:我尋思我也妹說話啊?”
“桌子HP222。”
“保安不愧是考過政法大學的人啊,這思路還是可以的。”
“我是一名保安,保衛一方平安!”
“這麼細琢磨下來,證詞好像也不那麼經得起推敲啊?”
評委席。
朱蘇金討論道,“關於這把刀,我覺得保安說的隻有一部分在理。
“他認為如果富二代早就準備好要殺人,那就不可能選一把如此特殊的刀,給人留下把柄。
“所以在他買刀的時候,他是沒想過要殺人的。
“於是得出無罪的結論。
“但是富二代可能是在爭吵後因為憤怒而殺人啊?
“所以保安這個說法並不成立。”
周凱倫反駁道,“不管他買刀的時候是怎麼想的,這總歸是一個合理的懷疑吧?
“至於他是提前就有預謀,還是衝動之下殺人,那是警察的工作。
“陪審團隻要提出合理的質疑就足夠了。
“我認為保安提出的疑問就很有道理。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隻要發現有不能解釋的疑點,那他們的工作就算做到位了。”
房地產商解釋道,“那我告訴你,首先他根本沒聽見那個女的叫。
“其次,他聽見尖叫了,但是他根本沒有和自己的行為聯係在一起。
“因為那個小區很亂你看見了吧?什麼聲音都有可能發生。
“他沒有想到跟自己有關。”
八號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可能是這樣,也可能不是這樣。
“我提醒大家一句,懷疑要公平。
“既然可以懷疑他沒有聽見那個女人的尖叫,我同樣有理由懷疑他根本沒在犯罪現場。”
黑布褂不樂意了,“你懷疑什麼呀!那老頭沒看見那孩子跑出去了嗎?他在歪曲事實!”
他起身跟保安爭辯道,“我問你,那老頭到底有沒有看見孩子跑出房子去?
“在十二點十分的時候,到底有,還是沒有!”
保安吼了一句,“他說他看見了!”
“他說他有?”黑布褂指著保安,“那就是你覺得他沒有了?那街對麵那女的呢?
“那女的看沒看見孩子殺了他親爹呢?
“我知道你怎麼說,她說她看見了,你怎麼弄得證人說話都跟放屁似的啊?
“你想相信誰就相信誰,不想相信誰就不相信誰!這成什麼了!”
黑布褂說的保安身體直往後仰,他這些話也不止是說給保安聽的。
“那些證人,證人跑到公安機關乾嘛去了!放屁去了嗎?
“我告訴你,事實在這被篡改了!
“所有的證據,證人,全是對的!”
出租司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急診醫生不急不躁的接了一句,“證人有可能犯錯。”
“對,你們希望誰對就誰對,你們就愛怎麼來怎麼來吧!”
團長也跟了句,“有理不在聲高。”
黑布褂不樂意了,“我憑什麼小聲說話啊,我占著理呢!”
八號突然舉手,“我要求再投一次票。”
“我這說話呢!”
團長拍了下桌子,打斷他的發言,“有人要求再投一次票!”
黑布褂沒轍,氣哼哼的坐下了。
直播間。
“這個也可能,那個也可能,我的腦子好亂”
“可是女人尖叫的時候,地鐵剛好通過啊,這不同一時間的事情麼,應該聽不到吧?”
“證詞,事實,推論過程,大家要分清楚。”
“十號家長這裡說的也沒啥問題,不能沒理由的不相信證人吧?”
“痛快了,黑布褂也有被打斷的一天,哈哈。”
“打斷彆人講話者,人恒打斷之!”
評委席。
朱蘇金又找著理了,“你們看,黑布褂這段話說的有道理了吧?
“老人親眼看見了,富二代殺人逃離。
“而且不止是老人,還有彆人也看見了。
“你們說城鐵聲音大,老人什麼都聽不見,還自己腦補出了劇情。
“那這看見了怎麼說?
“證人是可能會犯錯,那也不至於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扯淡吧?
“又聽見又看見,總有一句是真的吧?”
張國利難得的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的確,剛剛八號家長的證詞是可以說明,老人聽不見聲音。
“但這個看見的說辭,又要怎麼解釋呢?
“僅憑一個聲音的錯誤,還不足以推翻所有的結論。
“在其他部分的證詞裡,犯罪凶手仍然指向這個孩子。
“我現在的觀點也認為他有罪。
“現在明確投無罪的三個人,五號家長,八號家長,還有那位老爺子。
“嚴格來說,三人投無罪的理由都不是因為案情本身,而是因為共情。
“五號家長在聽完關於殺人聲的討論後改變了立場,還算是有點道理。
“老爺子和八號家長就完全是希望能多討論會,給孩子一個機會。
“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如果隻是這樣的證明,還不足以讓大家改投無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