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記憶片段的持續推進,薑潮又站在穀超的視角,“觀看”完了他獵殺阿牛等人、潛伏到林子晗的房間窗邊偷窺她的整個過程。
雖然礙於視角和穀超為了滿足偷窺欲、一直都在刻意躲藏等原因,穀超和薑潮都絕無看見林子晗的任何隱私部位,但眼前的部分畫麵,還是令薑潮不由得感覺麵龐發熱、心跳加速、同步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偷窺”林子晗的內疚感與自責感,因而讓他本能地想要閉上眼睛。
隻不過,穀超的這些記憶,是直接強行塞入薑潮腦子裡的僅僅隻是物理上的閉眼,可是不會有用的。
所以薑潮隻好被迫欣賞完這一段香豔畫麵,他甚至還借此看到了,林子晗的左腿膝蓋附近,有一朵狀若花瓣的粉痣。
這是先前的薑潮,從未發現更未注意到的一點,但在被穀超看到的那一刻,這朵“花瓣”卻是讓他那雙隱藏於暗中的瞳孔,都隨著心中的炙熱欲念一同為之沸騰了起來。
再之後的記憶片段,便是因為心中的欲念得到了及時滿足,導致異變程度急劇加深的穀超,那張恐怖駭人的臉被林子晗於鏡中倒影發現,以及穀超追擊阿虎與林子晗,再到他與保鏢隊的幸存成員交火,直至被神兵天降的薑潮斬殺方才結束。
值得慶幸的是,在整個“觀影過程”中,薑潮各方麵的狀態都很正常,沒有觸發精神探測儀的警報,閾限鎮鎖儀的壓製程序也沒有啟動。
這意味著,他已經順利完成了吸收黑曜之晶的流程。
不幸的是,薑潮於穀超的記憶片段中,再次發現了任傑的存在。
雖然受限於視角所致,他能夠獲得的信息有些殘缺,理應不能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
可暫且不提,那黑影的身形輪廓與任傑極為接近,都是十分得高大魁梧。
僅僅隻是一瞬間,便得以誘使一個心裡頂多有點妒忌和自卑,這種人之常情的普通人產生異變除了任傑那家夥之外,又還有誰能夠做到呢?
另一方麵,從長脖怪獵殺阿牛等人與偷窺林子晗時,所展現出的“匿形”能力,還有他用在林子晗與薑潮身上的、那種能夠讓人在幻覺中產生妒忌與自卑情緒的特殊能力來看,這家夥所具備的異變能力,顯然都在一定程度上,與導致他產生異變的念頭有關——
想要於暗中偷窺、接近自己女神的強烈欲望,以及在林子晗麵前的自卑與對薑潮的妒忌。
這更加讓薑潮肯定了,蠱惑穀超產生異變的幕後黑手,十有八九便是任傑的猜想。
畢竟變形者的異變能力,顯然也在極大程度上與他心中的欲念存在極大關聯——變形者異變前最為強烈的欲念,便是“想要成為人上人”,並且改變自己身體某些部位的強度。
而在被任傑轉化為受刑者之後,他竟是真的獲得了“異形”與“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身體物質組成部分”的能力,達成了他的兩大宿願
變形者與長脖怪之間,顯然存在極大、極多的共通之處。
完成吸收黑曜之晶的整個過程後,薑潮便向鶯粟講述了自己方才的整段經曆,以及從穀超記憶中得到的所有重要信息,並且向她說出了自己的部分猜想,當然,刨除了涉及到林子晗個人隱私的那些部分。
當說到異變誘因時,薑潮攥緊拳頭、低聲喃喃道:
“我又看見任傑了是他蠱惑了這個叫做穀超的家夥、導致他產生了精神異變,直至徹底失控、完全異變為災厄”
“任傑果真已經盯上我了麼”
說到這裡時,薑潮忽然止住了話頭。
因為他在向鶯粟講述自己諸多猜想的同時,也借此將自己得到的各種信息,全部整合且串聯在了一起,進而發現了方才被他忽略掉的、某個很不對勁兒的細節——
在記憶片段中,始終以穀超的視角為基準,去縱觀全局的薑潮,能夠看到自己於“夜店鬨劇”之後,送林子晗返回彆墅,而後又獨自驅車離開、前往東陽市的整個過程。
穀超因為受到神秘人的蠱惑、初次出現異變征兆的這段記憶,顯然應該發生在薑潮和張楠追蹤、關押與審訊受刑者,進而借此知曉任傑存在的整條時間線之前。
畢竟那時的薑潮尚未與張楠見麵,就連有關於任務與變形者的具體信息都不知曉。
回過味兒來的薑潮,隻感覺心頭猛地一緊,莫大的不祥預感,瞬間便近乎於將他完全吞沒。
“不,他是趕在我們發現他之前,‘催化’穀超產生異變的”
“這樣看來,不是我們先發現了任傑的存在與蹤跡而是這家夥先盯上了我!”
鶯粟聞言沉思了片刻,而後開口道:“有沒有可能——誘使穀超產生精神異變的幕後黑手,實際上並不是任傑?”
師姐提出的猜想讓薑潮為之一愣:“還有彆人也能擁有這種能力?”
鶯粟神情嚴肅地回答道:
“雖然概率很小,應該說是幾乎等同於沒有,但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
“畢竟任何瘋了的守夜人,都有可能具備與之類似的能力,隻不過他們洗腦目標,進而催化目標產生異變的速度,幾乎不可能像是任傑一樣那般快速、幾近瞬間,更幾乎不可能在誘導目標產生異變之後,自己卻不會出現任何異化征兆了。”
“但要知道的是,‘幾乎不可能’與‘完全不可能’,並不是同一個概念。”
“更不用說,從你的描述來看,僅僅從這隻災厄的記憶片段中,我們還無法得知那神秘人的後續遭遇如何、究竟有沒有出現異變征兆了在誘使穀超產生異變後,他就直接從對方的記憶中消失掉了不是嗎?”
鶯粟的話令薑潮陷入沉默、內心起伏不定。
雖然如此一來,時間線前後相反的問題可以得到解釋,但薑潮很難更不願意相信,這世界上還存在能力與目的,俱是與任傑較為接近的危險人物。
望著眉頭已經死死擰在一起的薑潮,鶯粟歎了口氣:
“小師弟,無論實際情況究竟如何,你都得始終保持小心謹慎,並且儘快變強才行想必你也十分清楚,無論是中州城危管局總部,還是咱們第七大隊,現在人手都嚴重不足,所以,你必須得儘快提升自保能力了。”
“退一步講,即便我和師父可以給你更多關注,甚至是動用職權予以你特殊保護,但終歸也隻能護得了你一時,不可能護得了你一世啊!”
薑潮聞言點了點頭,與普通的私企不同,在危管局內,像是師姐和師父這種中高層領導,可不能整日坐在辦公室裡喝茶聊天,毫不誇張地講,他們遠比普通超凡者要更加繁忙。
至於“讓師姐和師父濫用職權予以自己特殊保護”,像是這種丟人敗德的事兒,他薑潮可乾不出來,畢竟局裡現在的情況,薑潮也算是比較了解了。
就算師姐和師父有“濫用職權”的能力與想法,薑潮自己也絕不會同意他們兩個這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