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到這裡就大概結束了。
但韭菜榮知道還有最後一環。
老管事說過,紅日開始,賣武器的時候不僅僅大撈橫財,還要露出我們的凶名,為莊主的未來出手做個鋪墊預告。
告訴他們,我們鑄劍山莊要來了!
老實說,這個甲方的要求太離譜了。
又要這樣,又要那樣,我們就隻是賣一個武器的而已但他們就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
而怎麼通過交易武器的事件震懾城裡?
大概是趁機表現出我們的魔修氣質。
畢竟我們之前都表現得很友善,各個和藹微笑,十分高冷,有點像是正道人士了,對禦姐商人張畫萍如沐春風。
現在要裝得邪惡一些。
「對了,這個畫牌還有一個不是缺點的缺點。」韭菜榮忽然開口說道,開始他的表演。
「什麼缺點?」張畫萍覺得對方考慮得挺周全的。
「比如這個。」
韭菜榮拿出了一雙鞋子來演示。
「大家穿鞋子,如果都用腳趾扣字,怎麼看字?」
「一般有經驗的五體境朋友都知道,戰鬥中完全可以把一顆眼珠子挖下來,塞鞋子裡看,一邊看一邊戰鬥。」
張畫萍有點雷到了。
「這不太行。」張畫萍一票否決。
無論是接受能力上,實用性能上,都無法真正實戰。
張畫萍說:「把整個腦袋摘下來還能看到,但眼睛摘出來就看不到東西了,這眼珠切斷神經,便不能隔空傳遞神經信號,除非這個人修煉特殊的功法。」
正在裝自己是殘忍魔修高手的韭菜榮,頓時有點尷尬。
我掉個眼珠到鞋子裡,偷看都不行麼?
壞了。
我們凶殘的魔修氣質,成為沙雕氣質了。
當然,張畫萍對眼球裝鞋子什麼的惡作劇,也沒有往心裡去。
這個山莊都是變態,開個扭曲惡劣的玩笑很正常。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場白,活躍一下氣氛,其實我們真正的做法是這個!」
韭菜榮把鞋子中的鞋墊拿出來,放在手上看:
「另外一邊戰鬥中用腳寫,你這邊不用戰鬥的話,脫鞋,拿出來就看就行了。」
張畫萍覺得這個辦法還挺正常的。
比之前那個靠譜多了,簡單實在。
「當然,還有一個更簡便的辦法。」
韭菜榮把鞋子的鞋帶解開,把布鞋當成口罩,兩根鞋帶綁在後腦勺上:
「還能這樣看,把鞋子戴在臉上更方便,如果你覺得可以,還能伸舌頭在鞋墊上寫字,並且隔絕外界毒氣。」
「很妙吧!」
韭菜榮表示口罩和鞋子兩用,露出瘮人的和藹微笑,瘋狂舔著鞋。
哈赤~哈赤!~~
他的聲音變態而扭曲,舔著舔著,就把鞋舔掉了。
還彆說,食神做的巧克力味泥沙鞋味道還挺好。???
張畫萍感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她忽然想起,這個畫牌的普及率還挺高。
很多人用的話,整個地區的畫風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魔修,竟然在試圖帶偏我們,把平昌城拉入他們奇怪的精神世界中。
她腦補了一下畫麵:
戰鬥中,修士忽然感覺到了腳下有傳訊,連忙脫下鞋,一邊繼續戰鬥一臉興奮地把鞋子綁在鼻子上聞,還瘋狂流著哈喇子伸舌頭進行交流?
她整個人有些害怕了。
說實
話,她見過魔修不少,知道魔修們是非常容易變得精神不正常的。
有些是虐待狂。
有些是樂子人。
這個山莊更誇張,把自己唯一的朋友抽筋扒皮打造武器,又送給她是多麼惡趣味,多麼心理扭曲。
眼前可能又是一個變態的超級趣味。
強迫我們城裡的修士們做這惡心的動作,並且擴散出去。
——羞辱我們平昌城的修士!
在來之前,她就清楚的知道,按照魔修的土匪性格,肯定會趁著他們虛弱期的紅日來襲擊。
這是整個平昌城區域的所有世家,大族,都有的共識!
城裡都默默做好防備,留下餘力,準備反擊鑄劍魔莊的魔修暗算。
結合一下時間,眼前隻怕是這個魔修要在紅日動手的時候,一個小小的犯罪宣告,告知平昌城裡的眾人。
——他要到來了!
她仿佛看到陰影裡有一個變態血腥且布滿血絲的眼珠子露出來:
「彆急,我之後再來,先讓你們做些惡心的事吧,先讓你們先活在我隨時可能降臨的恐懼中。」
「我倒要看看你們用不用。」
張畫萍又不敢說,她隻是一個小人物,來交接的炮灰,怕破壞了魔修們的變態宣告。
「這一次紅日,真的要不太平了但一開始大家就知道他們這些土匪要動手了,不是麼。」
張畫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交接完一批貨後,帶著
穿過傳送陣的時候,老掌櫃依舊在滿臉擔憂地看著她:「怎麼了?」
對她的恍惚,老掌櫃已經習以為常。
因為每一次張畫萍回來,都是滿臉受到了巨大震撼的樣子。
比如上一次,是隨禮了一個詭,她回來說自己朋友死了,抽筋扒皮,做成武器送給她,心理產生了巨大陰影。
這一次,看起來同樣精神受創!
「這一位就是交接的那一位張畫萍麼?」
旁邊商盟的一群新掌櫃也在這裡。
他們準備交接新的武器係列,分一杯羹,也看得一臉詫異。
「她每一次都是這樣的麼?」一位老掌櫃有些驚訝。
又一名掌櫃,有些蔑視道:
「聽說她也是一名從業二十多年的資深獵妖人了,怎麼會怕成這樣?看來也是個徒有虛名的!怕,就意味著會死,但她每一次都怕成這樣回來?」
眾人也暗暗皺眉,心中不滿。
怕一兩次是可以理解的。
但一般人,是怕著怕著就習慣了,可她每一次都是怕著回來,明顯是不長記性。
估計是每一次都被同一件事嚇到。
畢竟總不能每一次過去,都是被不同的事嚇到吧?
「每一次被同樣的事嚇到,這就太顯得懦弱膽小了!」
掌櫃笑了笑:
「如果實在不行,讓我侄子去做這一份交易。」
「他獵詭獵妖也是老手,什麼沒有見過?免得你整天一驚一乍,那麼害怕,當真丟我們平昌城的臉,讓那些魔修小瞧了我們!」
「你那侄子過去,隻怕當場就死了。」旁邊的老掌櫃站出來,幫張畫萍說話。
張畫萍有點感動,自己心裡的苦也隻有老掌櫃知道。
有老掌櫃的好朋友也好心透露道:
「聽說上一次,那一座山莊裡,唯一幫她的那個朋友死了,還被抽筋拔骨,做成了武器,送到她手中,這種魔修你能想象?簡直是變態!」
眾人都是倒吸
一口氣。
連那個冷眼嘲諷的美婦掌櫃,都驚了一下。
這是何等的殺人誅心。
他們見過比較出名的殘暴魔修,殺人全家��然後把全家血淋漓的屍體,做成標本,送給你本人!
而這個更加殘忍。
虐殺你的朋友,抽筋扒皮,打造成武器,還當成禮物送給自己,讓你每一天都帶著這把武器,看著朋友的慘狀
正常人早就絕望了,無比憤怒,都不敢去見那些惡人了。
而張畫萍,竟然還敢上山!
張畫萍此人非同凡響,心理承受力極強!
他們帶入思考,隻覺得汗毛林立。
接著,老掌櫃又幫張畫萍說話:「但那隻是其中一次,她每一次回來,都露出類似不亞於之前的恐懼。」
原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
山上的魔修到底有多變態,每一次上去,人家隨便露點東西都能嚇死一位資深獵妖人?
「是我錯怪你了。」美婦掌櫃深呼吸一口氣。
反正她就衝著抽筋扒皮做成武器送給朋友這一點,她就不敢送自己侄子過去。
連周圍蠢蠢欲動的掌櫃們都不吭聲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
也是見多識廣的生意人,在這片滿是詭怪異常的世界長大,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變態的。
如果張畫萍不去,他們真不敢讓自己店鋪的心腹過去了。
她作為兩邊的交接人,現在卻顯得異常重要。
而一個消息,也迅速傳到平昌城的各個大家族手中。
一個個散發強大氣勢的大修士神色凝重,嚴陣以待。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們如此囂張!!還發如此變態的預告,這一次,我們必須加緊防備,可能大的麻煩要來了。」
另外一道聲音冷笑道:
「哼,不就是逃過了那一位大人的製裁麼?劫後餘生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竟然又想來我們平昌城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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