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又仔細看了眼舞台上的沈硯山。
他年輕帥氣,眉眼間儘是淡漠,舉手投足之間,儘是成熟的貴族氣質,宛如高高在上的教皇,主宰一切。
與她記憶裡的那個稚嫩會害羞的男模完全不同。
再者,現在已經是四十五年後,如果沈硯山真是那個男模,也早就成老頭子了。
麵前的沈硯山多半不是那個男模,可能就是碰巧長得像!
顧棠眸底劃過一抹可惜,慢慢收回眼神。
四周的尖叫聲還沒停,聲音還越來越大,把整個舞台淹沒。
“啊!我要暈倒了,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在選秀綜藝上看到男神沈硯山!”
“三年前,二十五歲的沈硯山橫空出世,僅用一首歌就紅遍全球,擁有數十億粉絲,想見他一麵,比登天還難!”
“沒想到我現在可以在綜藝裡和他天天見麵了,看來是我家祖墳冒青煙了!這次來參加選秀賺大了!有硯神在,這綜藝必火啊!”
彈幕也在瘋狂滾動。
【臥槽!導師發起人竟然是沈硯山,早說是他,我也報名選秀了!】
【我聽小道消息說,節目組是在昨天下午才把沈硯山敲定下來,原本他拒絕的,後麵聽說有個女的在節目裡,他才同意的……】
【?前麵的彆亂造謠啊!我家硯神潔身自好,沒有任何曖昧對象!】
【就是,硯神來參加這個綜藝,是為了給娛樂圈的未來選好苗子,可不是為了什麼女人來的。】
【說他為女人當導師發起人,比七十老奶奶上選秀這事還離譜!你怎麼不說硯神是為了顧棠這老太太來的!】
就是衝著顧棠而來的沈硯山,一眼就看到坐在舞台下方正中間位置的顧棠。
他看到她滿頭銀發,握著拐杖的模樣,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針刺疼痛,眼角泛起紅意。
老婆,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沈老師,可以入座開始了。”
耳麥裡忽然傳來總導演的提醒音。
沈硯山回過神來,掩下所有的情緒,冷漠的回答。
“嗯,好。”
紀元樞和薑霜序已經先一步入座。
紀元樞坐在左邊,薑霜序坐在右邊,兩人中間屬於沈硯山的位置上,此時坐著個老奶奶。
薑霜序皺著眉,麵露不悅的看著顧棠,努力維持一個溫柔的假笑。
“奶奶,這裡是導師的專屬座位,選手的位置都在後麵,你坐錯了。”
紀元樞則是不加掩飾的嫌棄,“顧棠是吧?馬上沈老師就過來了,你趕緊把位置騰開!”
顧棠聽到他們說的,這才意識到自己坐錯了位置。
“抱歉,沒人跟我說這是導師專屬的位置,我人老了,這膝蓋也不頂用,爬樓梯就疼,所以才就近選了這裡坐下。”
“我現在就換地方!”
這身體還是太弱了,她得多鍛煉鍛煉,否則回頭要跳舞的時候,這身體能直接報廢!
顧棠拄著拐杖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看到全場唯一的空位在最上方,膝蓋反射性地發軟。
她握緊拐杖,給自己打氣。
不算太高,半個小時就能爬上去了,加油!
坐在上方的程野看到這一幕,翻了個白眼。
原本還以為顧棠會怒懟導師,然後被當場驅逐,沒想到她就那麼忍了?
他罵了句:“慫貨!”
紀元樞看到顧棠爬台階的艱難模樣,忍不住跟薑霜序嘀咕道:“霜序,你說她這麼大的年紀,不好好在家養老,跑來這參加什麼選秀,真是人老腦子還不好!”
薑霜序跟著偷笑,認同他說的話。
剛爬了兩台階的顧棠,清晰的聽到紀元樞說的這句話。
她停住腳步,轉頭看向紀元樞,眸光銳利。
“你剛剛說我腦子不好?”
紀元樞絲毫不怕,大膽毒舌開麥。
“難道不是嗎?你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聲音老,身體差,爬台階都困難,你來參加一個要求選手唱跳俱佳的選秀,不是腦子不好是什麼?”
剛邁到導師專屬區域的沈硯山,聽到的就是這段話。
他不悅的蹙起眉,淬著無儘寒意的眼眸,落在紀元樞身上。
“紀老師,你這是不尊重選手,立馬向她道歉。”
嗓音裡蘊含著怒意。
紀元樞瞬間後背一涼,心生一抹害怕,張了張嘴,但眼神觸及到顧棠時,臉上的嫌棄遮擋不住。
他嘴硬道:“我是在實話實說,沒有不尊重這老太太的意思!”
“她要是真的有本事,就現在上去唱一個,跳一個!她要是唱得好,我當場倒立洗頭,給她道歉!”
他縱橫娛樂圈多年,什麼樣的藝人沒見過,就顧棠這種老太太,不是他看不起她,就是給她百萬修音,也是一坨垃圾!
四周響起其他選手的竊竊私語。
“紀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啊!這一上來就把這老奶奶說的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以前我還見過紀老師比這還毒舌的時候,那會直接把人當場說哭,哭了整整三個小時!今天說顧棠那幾句,說的都是大實話,哪裡不尊重了?”
“剛剛她不是還很囂張的睡覺嗎?怎麼現在慫了?”
“要我是她,直接當場退賽得了,怎麼還好意思要紀老師倒立洗頭道歉的?”
程野也在其中,“也就是硯神太溫柔了,尊老愛幼,才會幫她說話,換做是我,早就讓她滾了!”
顧棠手指縮緊,偏頭看向身側為她說話的沈硯山。
“我如果第一個上去表演,表演完後,我能和你們坐第一排嗎?”
她突然不想爬台階了,她想坐在導師這一排,看紀元樞的倒立洗頭表演!
沈硯山微愣,狹長漂亮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
“可以。”
得到肯定答複的顧棠,她再轉頭看向紀元樞,眸底盈著冷笑。
“你可以提前讓人準備好洗頭用具,我表演完就想看到你的倒立洗頭道歉!”
忽然想起什麼,她挑了挑眉,睨向台上坐著的程野。
“不對,得準備兩份,我差點忘了,一會上麵還有他要倒立洗頭表演呢。”
紀元樞和程野同時臉色大變。
紀元樞冷嘲熱諷道:“顧棠,就你那難聽得要死的聲音,你彆把大家唱惡心了就不錯了,還想唱得好?嗬嗬,癡人說夢!”
程野也從座位上站起來,惡狠狠道:“奶奶,你要是能唱出來個a評級,我不僅倒立洗頭唱歌,而且再給你做一天的仆人,全天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