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夜未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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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沒有說聽不聽薑姝儀的話。

他不知出去做什麼了,把薑姝儀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床榻上,手腳都被束縛著,不能動彈,隻能等他回來。

薑姝儀心裡還有些不安,便衝外喊玉珠。

喊了半天都沒人,她放棄了,估計是裴琰把能幫她的人攆走了。

她倒回床上繼續發呆。

裴琰不能是出去做壞事了吧?按他的性子,做壞事也不會背著她,大概會拉她一起看,所以是聽進去了,出去思考思考?

想著想著薑姝儀就困了,白日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打個盹兒,又被裴琰弄醒折騰了這一番。

薑姝儀再次睡醒的時候,殿內已經燭火通明,窗欞外是漆黑的天色。

她揉了揉眼,放下手時才恍然發覺,手上的衣帶沒有了。

趕緊坐起來看腳,也沒有鐐銬了,身上還搭著條薄薄的被衾,在夏日不至於太熱,又不會在夢中著涼。

薑姝儀趕緊下了床榻。

她先去推開窗,查看外頭死人了沒有,然而外麵烏漆麻黑的,隻有宮燈在散發著微弱的光,實在看不清什麼。

迎麵吹拂的夜風帶來獨屬乾清宮的花草香,並沒有血腥氣。

薑姝儀小鬆一口氣,闔上窗子,快步走去外殿。

裴琰正坐在羅漢榻上看書。

不是經史子集,文人詩文,而是她的那些話本子。

她前段時日病中無聊,裴琰遣人出宮采買了許多閒書回來,幾乎裝滿了整整一個箱籠,供她消遣。

那些書如今就堆放在羅漢榻上,裴琰一本本的翻看著,每本都是瞧兩頁,就放去一邊,又拿起下一本,仍是如此。

薑姝儀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她快速小跑上前,把他手中正在看的書扔到一旁,然後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眸光晶亮地問:“陛下陛下,您不綁臣妾了嗎?”

正在找書的裴琰隻得與她對視。

沉默良久,在眼看著薑姝儀有些發慌時,裴琰揉捏著她的手腕,語氣平淡道:“朕已經派人去查問了,很快就能知道顧翰清是不是說謊,若他並非你表弟,便是蓄意欺騙,心懷不軌之徒,屆時朕取他性命,你也不用愧疚。”

薑姝儀想說不用查,都說外甥像舅,顧翰清長得卻是像姑姑,做某些神態時,眉眼與姨娘頗為相似。

“若是真的,等你舅舅祭奠過你母親後,朕會賞他白銀五千兩,讓他返回原籍,以後都不許進京。”

薑姝儀茫然地歪了歪頭:“怎麼是真的也要攆走呀?”

裴琰垂眸看著她:“今日朕與你本該好好遊玩,讓你高興,可因為他,我們鬨了彆扭,朕險些”

險些做出覆水難收之事,讓他們為不相乾之人生出隔閡。

這些話他沒說,隻是繃直了唇線。

薑姝儀感覺出他好像又要開始不高興了,連忙抱住他的腰,著急地哄:“陛下彆難過,都怪臣妾!臣妾不該故意惹陛下生氣的,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讓那什麼勞什子表弟到天邊去,臣妾再也不要見了!”

裴琰聽她這麼說顧翰清,麵色和緩了不少。

等估摸著薑姝儀大概抱夠了,他才低頭道:“鬆開吧,朕有東西給你。”

薑姝儀立刻鬆開手,巴巴看著他。

“盯著朕做什麼,沒在朕身上。”裴琰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矮幾上的小匣子,態度和緩:“自己去拿吧。”

匣子是宮裡的物件,打開,裡麵是一個紅色的小福袋,繡工針腳頗粗糙,一看就是宮外不值錢的東西。

就送她這個?

薑姝儀拿著小破福袋,不解又委屈地看向裴琰。

裴琰看她這副嫌棄的神情,麵色頓時又有些不好了:“延慶觀裡,你要獨自祭拜生母,央朕去給你求個平安符,不過你不記得也是尋常,本就是敷衍朕的說辭,見了表弟,就更把平安符的事拋之腦後了。”

薑姝儀聽完,看著福袋的目光立刻就變成了滿是珍惜喜愛。

“哎呀,竟然是陛下給臣妾求的,怪不得呢,這福袋雖然看著普通,仔細瞧,卻有種與眾不同,與臣妾心意相通的感覺,原來是因為有陛下的心意在裡麵啊。”

裴琰知道她是在矯揉造作,但還是沒忍住愉悅了些。

“不可油嘴滑舌。”

他教訓罷,想起什麼,疑惑地問:“你說的那本探花郎早死的書在哪裡?朕把你的書都翻完了,也不曾找到。”

薑姝儀:

能找到就見鬼了!

她眨眨眼,態度無所謂道:“可能,大概,臣妾也不知道放哪兒去了,陛下知道的,臣妾放東西向來就是隨手一扔,那書看過許久了,早已不知被丟到哪裡去,興許不慎弄臟,被宮人扔掉了也未可知。”

裴琰定定地看著她。

薑姝儀心虛一瞬,又理直氣壯地和他對視:“陛下怎麼這麼看臣妾?

“你之前告訴朕,這是你最近看的話本子。”

裴琰看著薑姝儀懵了,似在努力回想究竟有沒有編過這種話,頓時冷笑了聲:“薑姝儀,你好能耐。”

薑姝儀咽了咽喉嚨,裝作聽不懂:“什麼能耐呀?臣妾可能說錯了,那書確實是很早之前就看過的,陛下不信臣妾嗎?哎!陛下怎麼過來了,臉色還凶巴巴的,好嚇人”

等被裴琰打橫抱進內殿,放到床榻上,凶狠地吻過來,她才停住了喋喋不休。

嚴刑逼供,薑姝儀終究是什麼都交代了。

到最後她哭喊得嗓子沙啞,被喂了溫水才好受些,眼角含淚睡過去,手中還不忘抓著那刑訊官的手。

裴琰垂眸看著她濕紅的眼尾,饜足紅潤的臉頰,確認睡熟了,才將手輕輕抽出來。

而後他躺下,把薑姝儀抱入懷中,也沒有滅滿室的燭火,隻時不時摸摸她的額頭,看看她的臉色。

還好,這一夜都沒有起燒。

等到天邊微明,裴琰最後摸了一次她的額頭,才徹底放下心,喚玉珠芳初進來服侍,自己更衣去上早朝。

薑姝儀翌日起來活蹦亂跳的。

因為終於飽餐一頓,她看裴琰極其順眼,黏得他險些連奏折都批不成,可裴琰卻和她截然相反,竟然罕見的在白日困倦,還舍下政務小憩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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