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交心之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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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聲音不小,席位靠前坐的人都聽見了,一時間殿內靜寂下來,鴉雀無聲。

溫瑤自被晉為婕妤後,就很少在眾人前露麵,每日晨會也是拖病不去,沈皇後看在她得寵時對自己還算恭敬的份上,也沒有追究。

但她最多也就做到對此事睜隻眼閉隻眼了,至於其它嬪妃怎麼欺辱取笑溫瑤,沈皇後還沒那個閒心去管。

這會兒聽到人死了,也隻是在心中歎了口氣,便勸裴琰:“陛下節哀,溫寰罪大惡極,陛下沒有連罪慧婕妤,還晉了她的位分,已是仁至義儘了,慧婕妤自己不惜命,陛下又有什麼辦法。”

薑姝儀倒是意料之中,前世溫瑤差不多也是這段日子自儘了。

賞花宴是開不下去了,裴琰先起身離開,沈皇後說了兩句官話,便也吩咐宮人送官眷們出宮。

溫瑤是懸梁自儘的,薑姝儀聽說後說還怔了下,畢竟溫瑤這人高傲,上輩子選的死法也是吞金,不過大差不差,都是自儘。

是夜,薑姝儀枕著裴琰的胳膊,嬌柔地問:“陛下,慧婕妤才逝世,您今夜還召幸臣妾,就不怕對名聲不好嘛?要不臣妾還是走吧,省得陛下被臣妾連累~”

裴琰:

他實在不知道薑姝儀為什麼忽然矯情。

薑姝儀又蜷著身子往他懷裡蹭:“陛下傷心嗎?畢竟獨寵了慧婕妤整整六日呢,臣妾在禁足前都沒有過這種恩寵,陛下若傷心,不用遷就臣妾,把臣妾攆走吧。”

裴琰:“你若說這話時不蹭朕,朕或許會覺得你儘力裝模作樣了。”

薑姝儀不裝了,輕輕哼了聲:“臣妾是想起了陛下獨寵慧婕妤那幾日,陛下不知道,臣妾那時的心就像墜到了冰湖裡一樣,真真是涼透了。”

她那時才重生回來,隻會依賴裴琰,卻得知原本隻給自己依賴的人,如今正寵愛著另一人,那種悲傷絕望,她到現在還記得。

裴琰看她忽然沒了聲,原本狡黠晶亮的眸子也變得黯然哀傷,頓了頓,問:“你如今這樣子,朕若再寵幸彆人,你會受得住嗎?”

薑姝儀的心因為這句話猛地疼了一下。

她沒有說話,可忽然發紅的眼已然讓裴琰知道了答案。

他道:“朕是一國之君,獨寵一人是不對的,會使子嗣凋敝,六宮怨言,前朝勸諫不休,甚至於,哪怕朕在位期間做的再好,因這一點,也會被後世之人詬病戲謔,說不定還會編出許多野史秘史來汙蔑朕。”

薑姝儀徹底不願待在他懷裡了,翻身麵對著牆壁,睜著眼流淚。

這麼多道理,前世不還是獨寵她了?無非是現在還沒那麼疼愛她罷了。

裴琰坐了起來,殿內此時並沒有熄滅燈燭,簾帳也懸掛著,他能清楚看見薑姝儀一顆顆淚珠接連湧出眼眶。

裴琰伸手,強勢地將人扳過來,垂眸看著她。

薑姝儀正要哭著問他還準備說什麼,便聽裴琰溫聲問:“朕為你擔這麼多,你該怎麼回報朕?”

薑姝儀眼淚一滯。

她剛才傷心得太過了,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略略呆怔地問:“陛下,陛下說什麼?”

裴琰用拇指給她抿掉淚珠,語氣溫柔地重複:“朕為你擔罵名,薑姝儀,你是不是也該為朕犧牲些什麼?”

薑姝儀激動得立刻就要坐起來,然而被他另一隻手按住了。

“先答話。”

薑姝儀抓住他的手,眼中還有淚光,可嘴角已經彎得壓都壓不住了 ,生怕裴琰反悔,張口就是好聽話:“臣妾本來就是陛下的!身家性命也都是陛下的,要犧牲什麼陛下說了算,臣妾都願意!哪怕為奴為婢,隻要陛下可以隻疼臣妾一個,臣妾也甘之如飴!”

裴琰長眸中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倒也不用你為奴為婢,隻是朕的心性,其實與常人有些不同,朕若隻疼你一個,你眼中就不能再容得下除朕外的旁人,血親至交都不可以,你要時時刻刻關切朕,心緒隻能為朕起伏,若做不到這些,朕真的會罰你。”

他眸色溫柔卻幽沉,像是誘人深入的漩渦,薑姝儀趁其不備,起身抱著他用力親了一口,而後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裴琰微微一愣。

薑姝儀跟了他五年,承寵三年,床笫之事上再過分,也從未互相這樣…親啄過。

他回過神,微笑著問:“怎麼忽然對朕做這種事?”

薑姝儀抱緊他,仰著頭笑:“臣妾小時候生得玉雪可愛,姨娘經常忍不住,把臣妾抱進懷裡,好一頓揉捏,然後狠狠親幾口,臣妾那時候還覺得莫名其妙,如今看見陛下,竟也忍不住了。”

裴琰失笑,任由她抱著,隻是提醒:“你還沒答朕的話,能做得到嗎?”

“能呀。”

薑姝儀答的毫不猶豫,而後細數起來:“臣妾的血親不過就是父親煜兒和兄弟姐妹,他們根本不配與陛下相提並論,至於至交,便是望舒和依月了,望舒她雖然總凶依月,可可臣妾能感覺出來,她待依月好像比待臣妾更重,依月待臣妾倒是一心一意,可她是需要人關照的,臣妾在她麵前要強撐著體麵雍容,但臣妾心裡也是想要人疼的。”

裴琰垂眸:“朕疼你。”

薑姝儀笑了,在他中蹭一蹭:“是啊,所以陛下最重,望舒依月那裡,臣妾隻要知道她們平平安安的,就不會惦記,可與陛下分開一日,臣妾都受不了,陛下方才一說要去寵幸她人,臣妾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這會兒又因為陛下開懷得不行,還不算是心緒隻為陛下起伏嗎?”

裴琰唇角揚起弧度,但不忘解釋:“朕沒有說要去寵幸旁人,不要冤朕。”

薑姝儀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沒有,但他講了半天道理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從今後,你私下可以不自稱臣妾,也可以不喚朕陛下。”

裴琰用帶著薄繭的指腹來回摩挲她的耳垂,吐息溫柔:“怎麼稱呼都由你喜歡,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之前,也不用擔憂朕會覺得你僭越,朕會縱容你犯下的一切錯,隻要你能做到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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