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惠直起了身體,眼眶濕紅的看著徐策:
“既然王爺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奴家照王爺說的做便是。”
“隻是今日奴家離開了王府,他日再次相見,怕是遙遙無期。”
“奴家隻希望在離開之前,再為王爺沏一次茶。”
徐策盯著沈元惠,想知道她要弄什麼幺蛾子。
沈元惠也不管徐策同不同意,扭頭衝候在遠處的侍女紅柚使了個眼色。
紅柚見狀,會意的退了下去。
片刻後,紅柚端著一副茶具走來。
沈元惠將接過茶具,一一擺放,然後開始溫杯,投茶,醒茶,衝泡,分茶……
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不多時,一股濃鬱的茶香散逸開來。
就連徐策也不得不承認,沈元惠這身沏茶的功夫堪稱深厚。
“王爺,請品茶。”
沈元惠雙手遞給徐策一杯倒好的茶湯,輕聲道。
徐策也是茶中好手,沒有多想,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嗯?不對!這是……酒的味道?”
“你在這茶裡放了什麼?!”
徐策竟從茶湯裡喝出了一股解酒的味道,臉色一變,看著沈元惠問道。
沈元惠笑著說道:“王爺不要著急,這是一種新茶,產自南疆苗寨,您剛喝肯定會覺得不適應的。”
徐策眉頭緊皺。
他總覺得沈元惠讓他喝的這茶,有問題!
沈元惠笑意吟吟的看著徐策,似乎有著某種深意。
徐策忽然覺得精神一陣恍惚,意識逐漸迷亂起來。
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以前的時候也出現過兩次。
一次是在和沈元惠成親當夜喝交杯酒的時候。
還有一次就是沈元惠提出和離,生前瘋狂酗酒。那一次的時候,前身先是精神恍惚,接著就昏迷了過去,最後徹底死去……
而有些詭異的是,無論是新婚時的交杯酒,還是王府中存放的酒,都是沈元惠負責采購的!
“王爺,您累了。讓奴家來服侍您睡下吧……”沈元惠扶著徐策,聲音輕魅。吐氣如蘭。
徐策一把拽住沈元惠的手腕,直勾勾的盯著她:“不對,你有問題……”
沈元惠心頭一驚:難道被他發現了?
“疼~王爺,您捏疼奴家了,快放開。”沈元惠掙紮著想要擺脫徐策的束縛。
徐策一步一步的走近沈元惠。
沈元惠慌了:“王爺,你……你要乾什麼?”
徐策鼻息粗重,眼神灼熱:“你不是要服侍我嗎?”
“本王給你這個機會!”
沈元惠看著此刻的徐策,嬌軀顫抖。
“放,放開我!”
沈元惠甩了甩手,卻沒能擺脫徐策的束縛。
“啊!”
…………
殿宇中,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甚是急促。
有時像小貓低鳴,有時候又像野獸怒吼。
門外的紅柚聽到裡麵的動靜,臉色一陣通紅:“今天小姐的反應怎麼變得這麼劇烈?難道是那東西放太多了……”
“嘖,今天的小姐,又幸福了!”
……
時至傍晚。
紅柚在門外聽的心驚肉跳,好幾次都忍不住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又怕擾了自家小姐和王爺的雅興,所以最終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而就因這一念之差,直接要了沈元惠大半條命。
徐策看著地上如同死魚一般的沈元惠,神色依舊冷漠。
“自作自受!”
徐策轉身離開了房間。
沈元惠的臉上布滿了淚痕,臉色蒼白,神情萎靡。
沒有人知道這十多個小時裡她經曆了什麼……
徐策回到輔政院,坐在書案前,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前身精通武學,常年征戰沙場,體格健壯。
怎麼可能會因為過度飲酒就死了。
聯想到剛才喝下那一杯茶後的反應,徐策非常確定一點——
沈元惠在他身下動了手腳!
下毒!
隻有這一種可能!
徐策眼裡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氣。
沈元惠!
“劉集。”
徐策喊了一聲。
角落裡,劉集走了出來。
“讓滄元和十二月來見我,讓他們帶上關於沈家的情報。”徐策開口說道。
劉集應聲道:“是,王爺。”
徐策目光遙望窗外的風景,心頭有些莫名的煩躁。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劉集站在門外說道:
“王爺,滄元和十二月到了。”
接著劉集身後走出一男一女,兩人半跪於地:
“屬下滄元(十二月)參見王爺。”
徐策抬頭看向兩人:“起來說話。”
這兩人也是徐策的左膀右臂,男的叫滄元,手下有一個暗殺組織。
女的叫十二月,替徐策掌握著一個情報組織。
兩人起身。
“沈家最近可有什麼動作?”徐策問道。
十二月回答道:“回王爺,沈家最近在頻繁走動各個大臣。似乎在竭力阻止王爺您開啟戰爭。”
徐策聞言,冷聲道:“哼!這個老匹夫竟然還不死心。”
“說說看,有多少大臣願意和他反抗本王?”
十二月說道:“截止目前為止,六部除了禮部……其他五部的人都響應了沈建昌的號召。”
聽到這話,徐策眉頭一掀,眼底滿是震驚之色。
“朝廷六個主要部門居然有五個部門聽從他沈建昌的命令?”
十二月道:“沈建昌門生眾多,而且他還掌管著吏部。這些年他不斷在朝堂各部安插了大量親信。”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近乎大半都是沈建昌的人。”
徐策聽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
沈家的勢力……竟已龐大至此!
一大半的大臣聽命於沈家!
靖朝的朝堂已經成了他沈家的一言堂了!
北戎一事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沈建昌早已經奠定了求和的基調。
對於沈建昌來說,要想徹底掌控靖朝的朝堂,就必須得先除掉他這塊絆腳石!
而對於他來說,如果要想安穩的活下去,就必須儘量——除掉沈家!
喜歡老子是王,輔政王!輔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