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什麼情況啊?”
在瑞普城堡二樓的過道上,鄭曉光見迪雅從她母親的房間內被攆了出來,禁不住開口問道。
“能有什麼情況,我媽是在和托利弗談論正事。”
迪雅灰著臉,低頭走到了牆邊,同在場的鄭莫兄妹、飛沐清,和拜倫一起等在這裡。
方才莫小蘭也好奇為什麼托利弗被單獨叫了進去,她說自己可以出麵詢問情況。
誰料剛一進門,夏洛迪夫人便輕叱了她:“出去!”
還好當時門是關著的,沒有被外麵的人聽見,不然自己的顏麵都要在夥伴們麵前丟光了。
迪雅心裡麵想著,莫小蘭走了過來,拉起了她的手臂,像是想要道歉:
“迪雅姐……”
迪雅看出來莫小蘭的意思,輕輕撫了她的頭頂:
“沒事。”
“唉,你們不累嗎?折騰了一上午,午飯可還沒吃呢。”
飛沐清一臉無奈的樣子,他道:
“我倒是期盼這事情早些了結,如今那刺客死了,死在那麼多人的麵前,相當於當眾判了刑。”
“刑可是在犯人死之後再判的。”
拜倫同樣倚著牆,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坐下來休息。
“那你是說,事情還沒完咯?”
“刺客在死之前突然發瘋,還掙脫了精鋼鐐銬,不是事情完沒完的問題,而是這其中另有蹊蹺。”
拜倫說話時的語氣十分堅決:
“不管這刺客背後站著的是什麼人,指使者是哪一位權貴,隻要知道了她對我妹妹有所企圖,我就必須要糾察到底。”
“那你自個慢慢糾察到底吧。彆再和羅恩打起來就是。”
拜倫被飛沐清說得愣了一愣,羅恩和他的一名狼衛此時就在瑞普城堡裡。
這時候,薇婭從城堡一樓走了上來,她的身後跟著一人,鄭曉光認出那是管家塔麗莎。
“塔麗莎女士,今早一直在忙啊。”
他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
塔麗莎停了一下腳步,回他的話:“還是挺忙的。幾位餓了沒有?午餐再過一會就好了,你們可以先去餐廳等候。”
說完,她接著同薇婭向上走去,那裡是雁阿九等人臨時居住的地方。
“對了,雁阿九跑去了哪裡?是在房間裡休息嗎?”
迪雅不知為何,看著薇婭走向了三樓,心裡麵忽然有些煩悶。
突然,夏洛迪房間裡麵傳來了修靈的波動,仿佛是有什麼在裡麵炸開了一樣,連房門外的空氣都被震動了。
拜倫似乎也因此而緊張了一下,不過隨後,房間裡麵又傳來了夏洛迪夫人和托利弗正常交談的聲音。
在拜倫看來,托利弗雖然令他十分厭惡,但又卻是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拜倫甚至願意承認,真要打起來的話,自己肯定不是托利弗的對手,如果他在房間裡麵有什麼壞心思的話……
迪雅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走在房間裡麵,輕快地走向了樓梯,不過她沒有直接走到三樓,而是停留在三樓拐角的樓梯中間位置。
薇婭好像說了一聲“雁阿九這邊就交給我吧。”
便敲了門,走進了一個房間。
“薇婭在這個時候去找雁阿九做什麼?”迪雅心裡想著,出於好奇,她一直躲在拐角的地方,並沒有出聲。
等到她聽見塔麗莎也走了進去,並關上房門的時候,迪雅大著膽子走上了三樓,窺聽雁阿九房內的三人正在做什麼事情。
瑞普城堡的牆壁都是整塊的青石切割以後,堆砌而成,厚重的房門也有效地阻隔了聲音,迪雅聽不清楚房間內三人交談的全部內容,但也從字句之中聽出,塔麗莎應該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當她抬起手,正欲敲門的時候,房門卻忽然打開,倘若不是躲避及時,薇婭已經側臉撞上了她。
“迪雅?”
薇婭驚訝了一聲。
看著迪雅古怪的姿勢和麵容,便足以猜測到她剛才是在做什麼了。
“你在偷聽?”
雁阿九從薇婭的身後走了出來,隨後是塔麗莎,她看迪雅的眼神有些陰沉。
“我,我沒有。就是碰巧撞見了……”
迪雅說出這話的時候支支吾吾地,興許連她自己也不會信。
薇婭和雁阿九相互對視了一眼,一把拉住迪雅的手臂,把她拽進了房間。
厚重的房門又一次關閉。
“喂!等等!”
迪雅被雁阿九拽得手腕青疼,她痛叫了一聲: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她埋怨般看了房間內的雁阿九三人,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塔麗莎輕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
“迪雅小姐,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刺殺薇婭的那些人,還有他們所提到的墮騎士,其實與我有關。”
迪雅心裡原本就亂糟糟地,聽塔麗莎這麼一說,更加懵住了。
“你在瞎說什麼啊?”
迪雅見三人仍舊以一種複雜的神情看著自己,她說道:“你們是在拿我開玩笑嗎?塔麗莎,你剛才和墮騎士有關?這怎麼可能嘛!”
她想笑著否認,可是雁阿九等人的神情一點也未變。
沉默了半晌,塔麗莎道:
“事實就是這樣。我在這裡之前曾經是一名騎士侍從,小姐你那時候還小,可能你記不太清了。”
迪雅呆呆地愣了幾秒,忽然轉問薇婭:
“薇婭,她說的是真的嗎?阿九,塔麗莎是墮騎士派到我們家族裡的奸細?”
迪雅仍把他們此時的表情當做是在開玩笑,就在剛才,城堡門口的那名刺客橫死在了那麼多人的麵前,找不出來原因;
可是塔麗莎,這個陪伴了自己五年的管家,忽然跳出來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你如果要這麼說的話,也沒錯。”
塔麗莎換了一種語氣,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全然不像作為管家時的模樣。
雁阿九道:“迪雅,這件事情塔麗莎準備同你的母親坦白。並不是她本人有意刺殺薇婭,而是那名墮騎士派人這麼做的,你無需擔心。”
雁阿九一邊說著,一邊卻察覺到迪雅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你們是認真的?”
迪雅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忽然哽了一下。
“小姐,對不起。”
“塔麗莎,你這個騙子!”迪雅用手指著塔麗莎,憤憤然說:“叛徒!”
“好了迪雅,這件事情交由夏洛迪夫人來處理,你不必參與——隻需要把你的口風收緊就好。”
雁阿九一邊說著,一邊將迪雅伸直了的手臂放下。
迪雅道:“我就是瑞普家族的人,華法琳·夏洛迪夫人是我的母親,我為什麼不可以管!塔麗莎,你知不知道根據你剛才所說的話,你所做的是些什麼事情?你害一名犯人在審判的過程中死亡!還有今天早上,你差點就要了雁阿九的命!”
塔麗莎被迪雅這麼一說,氣得睜大了眼睛,並深吸了幾口氣。
“你是怎麼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同她說話的?”迪雅轉過頭來問雁阿九,
“夠了!”
雁阿九的聲音蓋過了迪雅,把她給震住了:
“你想怎麼管這件事情?”
薇婭這時候隻能站出來圓場:
“迪雅姐,我們拉你進來,不就是想讓你提前知道……不如還是通知一下夫人,讓她來定奪吧?”
迪雅卻是已經被心中的不解衝昏了理智,她打開房門,帶著一連串的腳步聲走下了樓梯。
在眾目睽睽之中,她又一次走進了夏洛迪夫人的房間裡。
(第一百三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