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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王大人,你可以出獄了!”
陳觀樓站在牢門口,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王家管事已經在外麵候著,大人,出來吧。”
王懷民放下手中的書籍。
最近幾天,甲字號大牢的氣氛很凝重。每天都有涉及舞弊案的官員被拉出去明正典刑,人人都提著一顆心。
王懷民一度以為自己也難逃此劫。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出獄。
他問道:“陛下下了旨意,寬赦我等嗎?”
陳觀樓緩緩搖頭,“該死的都得死。不過王大人你是例外,你有一個好嶽母。眼下,眾多犯官都在嫉妒你,恨不得以身代之。走吧,彆耽誤了,悄悄的出去,彆鬨出太大的動靜。你也知道,那些判了斬立決的官員,最近怨氣很大。”
王懷民哦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走出牢門。
有一個關鍵時刻能救命的丈母娘,他似乎並沒有感到特彆的高興,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意料之中。
走在長長的甬道內,光線昏暗不明。陳觀樓側著臉觀察了一下對方,好奇問道:“能出獄,王大人不高興嗎?”
“我能出去,想必官職都沒了吧。陳獄丞不必再稱呼我為大人。”
王懷民顯得很清醒。
陳觀樓輕笑一聲,“王老爺是在心疼官職沒了嗎?莫非寧願上刑場,也不願意丟官去職?”
“丟官去職通常還伴隨著永不錄用!你不走科舉仕途,你不懂王某的心思。”
“的確不太懂。我隻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你問問你身後那些被判了斬立決的官員,十個人肯定十個都願意跟你交換。隻要能活著,區區官職又算得了什麼。”
王懷民不置可否。
彼此沉默著,終於走出甲字號大牢。
辦完了出獄手續,簽字畫押,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衫,王懷民回頭衝陳觀樓拱拱手,就隨著府中管事出了天牢。
陳觀樓在後麵喊道:“千萬彆回頭啊,回頭意味著二進宮。”
王懷民沒回頭,卻停下腳步說道:“我倒是希望二進宮,那意味著我還能重回官場。”
陳觀樓卻哈哈笑起來,“不當官也能二進宮。當個賊匪,當個反賊,多殺幾個人……隻要刑部介入,你就有資格二進宮。王老爺,保住性命就是幸運,莫要鑽了牛角尖。人啊,活得通透點,對誰都好。”
王懷民笑了笑,舉手揮了揮,走了。
果然一路都沒有回頭。
顯然還是忌諱二進宮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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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長陵快刀斬亂麻這一招很好使,很快甲字號大牢的牢房就空了出來,案子了結。
案子一結,一直在家養病的張玉郎身體也好了,嚷嚷著要出門瀟灑,誰都攔不住。張家人寵他,就差摘天上的星星月亮。
他要出門瀟灑,自然是滿足,隻不過比平日多了一倍的小廝護衛跟隨。
這家夥憋了這麼長時間,都快憋瘋了。一出門,直奔青樓,如魚得水。
陳觀樓跟對方在青樓碰麵。
他指著對方,“你就這麼急不可待?案子剛剛了結,餘溫還在,就不知道低調點。你想害死誰?”
“樓兄言重了。案子已結。以謝長陵的尿性,這樁舞弊案,他在朝一天就不許任何人翻案。這段時間我老慘了,你看看我,都瘦了兩圈。”
“分明是胖了兩圈。”陳觀樓冷哼一聲,“你這麼著急的跑出來,擺明了告訴彆人,你出獄一事有貓膩。若是有心人調查,我這邊肯定沒問題,首尾都很乾淨。你這邊肯定能查出問題。”
“樓兄也太小看我!我這邊能有什麼問題。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能耐,也該相信我們張家人的能耐。”
“你們張家人,把你寵上天。旁的事我信你張家有能耐,關於你的事,嗬嗬,你就是那個最大的漏洞。”
“樓兄,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就成了最大的漏洞!”
陳觀樓很是不喜,兩人聊著聊著,話不投機,果斷分開。
陳觀樓直接換了一家青樓玩耍。
張玉郎則住在了青樓,一連廝混了三天。
結果……
張玉郎死了!
就死在青樓!
根據陪侍的青樓姐兒交代,頭天晚上廝混的半夜才睡下,那會人還好好的。這一點張玉郎身邊的小廝護衛都能證明。
待到早上,因為張玉郎頭天交代過,早上要回張府。姐兒掀被叫人,叫不醒,一探鼻息才發現人已經沒氣了。
姐兒發出尖叫聲,頓時就驚動了全樓的人。
當時,最先衝進房裡的人,就是守門的張府小廝。
京兆府接到報案,一聽是張玉郎死了,一刻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隨即就封鎖了整棟青樓。過夜的客人也都統統封在樓裡,洗清嫌疑之前,一個都彆想離開。
張府這邊,更是天塌了一般,執意要帶走張玉郎的屍體,揚言青樓若是不交出凶手,就讓所有人陪葬。
青樓老鴇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叫天叫地的直呼冤枉。
到現在都不清楚人是怎麼死的,青樓倒黴啊,青樓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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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仵作在青樓的時候,初步驗屍,張玉郎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甚至連一個蚊子咬的傷口都沒有,外表看上去毫無異樣。
可是人就斷氣了。
骨頭也沒有斷裂。
問題肯定出現在內腑!
仵作說了,想要查清楚張玉郎的死因,就得剖屍檢查。
張家當然不同意。
人死了還要剖屍,這是什麼黑心爛腸子的人能想出來的辦法。分明就是無能!
張家人直接找上京兆尹,施加壓力。
京兆尹一個頭兩個大,想要求助刑部。刑部直接拒絕!
孫道寧打死都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因為他隱約猜到張玉郎的死因,隱約猜到是誰要張玉郎的性命。
這案子怎麼查?
一查一個火坑!
他瘋了才會替京兆尹背鍋!
果斷拒絕!
不見!
不聽!
不理!
以防萬一,乾脆請了兩天病假在家。
京兆府承擔了所有的壓力,沒有線索,乾脆使出三尺殺威棒。就不信三棒之下,問不出一點有用的線索。
伺候的姐兒,小廝,甚至龜公,倒了大黴。進了衙門,轉眼間就丟掉了半條命。
然而他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編不出一個凶手。
唯一稍微顯得有嫌疑的人,就是陳觀樓,三日前,二人吵了一架,很多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