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想男越想心裡越不舒服,低下頭縫衣服。
周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薑南溪,沈信民正在問薑南溪字,他磨蹭了一會兒終於念出了稱呼,“小妹,這偉人語錄我也看了看,有些字不認識,對了,這個字念什麼來著?”
“這個字念折,偉人說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輩還需努力……”薑南溪給沈信民講起了這句話的含義。
周寂指腹互相摩擦了一下,他洗了洗手,看著薑南溪臉上的笑容,沒有他在,她在這個家裡依舊過得很開心。
他回來這麼久了,也沒跟他說幾句話。
吃了晚飯,周寂出去洗澡,他拿了衣服出去,看了一眼正在寫信的薑南溪,他腳步一頓,看到薑南溪是在給她那個青梅竹馬寫信,又不走了。
他這摸摸那看看,衣服好像也有些不合適,周寂偶爾過去拿東西掃上一眼,時間越長,臉色越黑。
薑南溪打著燈光,從他的角度看睫毛很長,側臉精致。
他想著,要不是她下鄉,恐怕現在在她旁邊站著的就是那個青梅竹馬了吧?她還說那個男人好,不就是念念不忘嗎?
薑南溪以為周寂離開了,她用鋼筆寫完,吹了吹紙張,一抬頭看到黑暗中的周寂嚇了一跳。
周寂長得那麼高,沒有燈光照射的亮度又不遠,隻能朦朦朧朧的照見他,猛然一看到隱匿在黑暗中一半的他嚇了一跳。
“你不是洗澡去了嗎?”薑南溪問。
周寂走過去,“在寫什麼?”
“我給廖永瑞寫了一封信,把事情說清楚,上次他給我寫信,我就是沒有回信才讓他跑了一趟。”薑南溪寫了她現在的生活,還給養父母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們自己找到了親生父母,不用擔心她。
薑南溪見他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
薑南溪:“……”
“你可以隨便看。”薑南溪將紙遞給他。
周寂低聲,“不用。”
他手接住了信,麵無表情的看了起來。
薑南溪:“……”
“我想去洗澡了,你自己看吧。”薑南溪拿好自己的衣服,今天下了一場雨,身上覺得有些潮濕,她得好好洗一洗。
周寂將兩封信看完,薑南溪跟廖永瑞解釋了一下自己已經結婚,她自己的性格她自己也控製不了,偶爾會性格大變,對廖永瑞以前隻是對哥哥的依賴,希望他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覺得這些不夠,周寂見薑南溪不在房間,拿起旁邊的鋼筆補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的放回原處。
薑南溪下河洗澡,杜大嫂也在,連忙招呼薑南溪,一口一個我們家寶珠,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沈母被誇的心花怒放,她就喜歡彆人誇她閨女,尤其是親人。
村裡人也都跟著賠笑,誰能想到薑南溪就是沈寶珠。
“沈杏,原來薑南溪就是你堂妹,她小時候長的好看,沒想到還這麼好看。”有人道。
沈杏自從知道薑南溪是沈寶珠牙都快咬碎了,她說嬸子怎麼會對薑南溪這麼好,原來薑南溪就是沈寶珠。
她這兩天都躲著沒敢見薑南溪,生怕她嘲笑她。
不過,她的好日子也沒那麼長,奶奶很快就輪到二房照顧了,她不喜歡女孩,尤其是沈寶珠,沈寶珠還沒丟的時候就總是在她耳邊嘮叨。
“一個小丫頭片子,早晚是人家的人,天天寵著乾什麼?還不如把那些東西給我的小孫孫。”
她還主動想養沈寶珠,“這丫頭還不如讓我照顧,你們天天上工,我養她就行了,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們教好。”
後來就沒信了,奶奶再也沒有提過養沈寶珠,隻是一個勁的說嬸嬸拿針紮她,再後來連這個也不說了。
但她有一點可以確定,隻要奶奶到了二房,她一定會找薑南溪的麻煩。
畢竟是奶奶是長輩,又到了二房照顧的時間,他們無論如何也推脫不了。
今天沈杏還特意跟奶奶說了沈寶珠找回來的事情,“奶,咱們村裡的那個薑知青就是我堂妹。”
“薑知青?”老太太瞪著一雙小眼。
“我怎麼說啊?就是差點跟六堂哥定親那個,現在嫁給三堂哥了,這幸虧三堂哥不是咱們沈家親生的,要不然全家都沒辦法活了。”
“什麼?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長的不正經的丫頭片子。”老太太說著拄著拐杖起來了,“我就知道她跟你那個嬸子像,這麼多年沒在咱們家養著就這麼水性楊花,要是讓你嬸子養著,現在都上天了,我早說丟給我養,非要自己養,結果不到幾年就養丟了。”
“……”沈杏有些激動,還有些想破口大罵。
她奶奶隻生了兩個兒子,沒女兒,就想養人家的女兒,先是說養沈寶珠沒養成,後來就養過她一段時間。
她當時才四五歲,這死老太婆就讓她睡在床角,每天起夜讓她給她端尿壺,老太婆咳嗽一聲她就得給她倒水,還要她幫她擦手洗腳。
說是好好培養她,以後嫁出去了不丟沈家的人。
半年下來,她又瘦又小,到現在晚上還偶爾做噩夢,夢到這死老太婆不讓她睡,讓她給她捏腰捶背。
“等過兩天我到了二房,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她,我看就讓她跟我住幾天,我好好教教她,要不然咱們沈家的名聲都讓她丟光了。”老太太下定了決心。
沈杏這邊不吭聲,她低頭洗澡。
那死老太婆到了二房,有薑南溪受的。
薑南溪洗完澡回房睡覺,周寂回來,他擦乾淨頭發上床,大手放在薑南溪肩膀上。
薑南溪快睡著了,哼唧了兩聲,扒了周寂的手。
不是說要跟他過日子的嗎?周寂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想到了那個小冊子,他想表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