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舉報?
莫不是以為上頭那幾個老爺子,拎不動刀了?
血脈相殘,族譜不想進了?
他們村可不像其他村,亂糟糟的。前些年剛亂起來,就被鎮壓了,現在都求穩。
所以村裡人見這情況,頂多也就是私底下嘀咕兩句,也就作罷。
下午,舒姣就拉著劉紅梅到處找材料。
憑她現在的知識儲備,徒手搓一個廣播喇叭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節點,農村用的大部分還是舌簧式揚聲器。
也就是將永磁鐵固定在金屬支架上,安裝導磁鐵片,再安裝線圈和舌簧,搞點軟布固定在外殼上,僵外麵再整個密封的殼子。
最後匹配一下廣播線路,完工。
結構簡單成本低,能滿足廣播傳播需要,最大的問題就是容易失真和零件損壞。
不過……
村裡有這些零件嗎?
就算有,舒姣也不會現在就組裝出來,不然她豈不是又得去喂豬了?
說起喂豬,其實可以整點兒豬飼料出來。
比如用玉米麵、細糠、鹽、骨粉……等材料混合……
等等!
不太行啊。
現在那些東西,人自己都不夠吃,咋可能有多餘的拿來喂豬?
舒姣揉了揉額角,放棄了這個想法。
等到晚上,品嘗了一天劉母手藝的舒姣,直截了當的告訴劉父。
“劉叔,我父親的朋友,給我送了些物資,說今晚放在竹林裡,您能幫我一塊兒去搬回來嗎?”
在劉大梁開口之前,她又說了句,“很多。”
很多?
劉父有些詫異,但也沒多問,隻是點頭答應了。
他心想,可能也就幾十斤,舒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搬不動,喊他去搭把手罷了。
等天擦黑,四周無人之後,劉家的門打開了。
舒姣帶著劉父,和自告奮勇的劉紅梅一塊兒往外走。
這年頭的月光足夠亮堂,將路照得有六七分明,再加上都是走慣了,閉著眼都能走出去路,劉父和劉紅梅都沒怕。
隻是感覺乾這事兒偷偷摸摸的,沒敢吱聲罷了。
“在哪兒呢?”
到地方後,劉父問了句。
舒姣:“三兒?”
“放了。往底下走,左拐。我剛挖了個洞,用枯枝蓋著的……再走兩步,到了到了,彆走了!”
再走得栽坑裡。
003喊著。
它雖然平時跟宿主姐嬉皮笑臉兩句,但它不能真把宿主姐往坑裡送不是?
統哥還是有點兒道義的。
“到了。”
舒姣輕聲道,半蹲著將枯枝掃開,將裡頭的東西露出來。
“嘶~”
“謔!”
見到那滿滿當當的大坑,劉大梁和劉紅梅都不由得驚了。
瞧瞧。
十幾大袋子紮紮實實的東西,這要裝的都是糧食,都夠舒姣吃半年了。
舒姣父親那朋友,夠實在,夠豪橫,也確實夠義氣啊。
到現在,劉父算是真相信,舒姣家指不準半年後真能平反回城裡去。
“啥時候這裡頭有個坑的?”
劉大梁還有些納悶兒。
舒姣沒吱聲,默默看了眼還在空間裡折騰剛收進去的那堆土的003。
“都是你的?”
劉大梁又問道。
“是的。”
舒姣輕點頭。
劉大梁沉默片刻,上手隨便拎起最前麵的袋子。
謔!
起碼兩百斤。
怪不得喊他來。
要不然就舒姣那小力氣,糧食擱這爛了都拖不出去。
“得,你兩讓開些。”
劉大梁揮了揮手,彎腰扛起一袋就走。
來來回回十幾趟,袋子有輕有重。
重的他先搬回去,輕的便叫舒姣和劉紅梅先在竹林守著,等他把重的搬完了,再一塊兒搬。
十來點,平時都該睡下的時候,才總算把袋子搬完。
這些東西都是舒姣的,劉大梁和張翠翠自然不可能去開。
舒姣到家了才打開。
剛拆開第一個,張翠翠和劉紅梅就沒忍住驚呼出聲——
白花花的大米啊。
手伸進去抓一把,仔細一看,一點兒雜質沒有。
這質量也太好了!
再拆一袋,又是大米。
再拆一袋,白得能反光的麵粉,瞧著裡頭好像是一點麩皮都沒帶,比富強粉都還要精細嘞。
左手邊,一大袋厚實的新棉絮,那個味一聞就知道。
還有幾張毛毯。
這毯子摸起來那叫一個舒服,彆說他們村兒,就是縣裡都不見得有的好玩意兒。
最最最關鍵的!
肉啊!
兩大袋子,上百斤的臘肉、野味,甚至還有不少鮮豬肉啊!
“咕咚。”
“咕咚。”
劉家幾個人,光是看著,都感覺口腔裡口水在瘋狂分泌,甚至才吃過晚飯的肚子又開始餓起來。
身體本能的激發出一種“想吃”的欲望。
但誰也沒說要吃。
還有那兩桶凝固的、起碼五十斤的豬油。
張翠翠看得眼睛都要發綠了。
這油水也太足了!
天爺啊!
啥家業啊,敢這麼造?
他們村裡,一個月能吃上一回肉就惹人眼紅了。這兩桶豬油要是省著點,她能用一年!
“張嬸兒,以後家裡我來做飯吧。”
舒姣忽然開口。
她真的受不了張嬸兒那清淡,還難以下咽的廚藝了。
“咕咚。”
張翠翠是真心動,咽了咽口水,但還是忍痛拒絕了,“不成不成,這個……你做你的行,彆搭上我們的。”
要說舒姣父親那朋友,隻是整了些粗糧來,他們跟人家混著吃,沒問題。
可舒姣這些東西太好了。
真混著吃,他們一家三口豈不是占儘了人家便宜?
他們家要臉,乾不出這種事來。
話是這麼說,可張翠翠的心真的宛如在滴血,“姣姣,嬸子多嘴,你這些東西,藏嚴實些。平常吃的時候,味道彆整太大。”
彆讓村裡人知道,否則麻煩可不是一點半點兒。
“嬸兒是嫌棄我?”
舒姣柔柔弱弱的抬起眼,抓住劉紅梅的手,“嬸兒,我和紅梅感情好,眼下我父母又走了,你們對我幫助良多。”
“我是真心拿你們,當親人看的。”
“哪有我自己吃肉吃米,卻叫親人吃糠咽菜的說法兒?嬸兒平日疼我,如今卻不肯收我東西,難道是厭棄我身份不好?”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翠翠連忙搖頭。
“再說。”
舒姣忽又打斷她,“嬸兒您看看紅梅,一看就是缺肉缺蛋營養不良,您和叔平時掙工分又沒少勞累。”
“若不吃點好的,把身體拖垮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