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
新校長一調去,學校本科錄取率一路狂跌。這成績,可不得拿出來被上頭罵個狗血淋頭嗎?
指不準要不了多久,新校長就得引咎辭職。
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因為舒姣不在。
那又如何?
你在這個位置上,成績不好,那就是你的責任。
方校長能找到一個舒姣,你不能找到另一個舒姣嗎?
找不到?
那就是你眼神不好,導致珠沉滄海。算來算去,都是你的鍋。
你不下台誰下台?
所以啊,老方也是聰明。
他知道有舒姣的學校,是引得人人覬覦的大金礦;沒舒姣的學校,那就是坑,深淵巨坑,他可不敢再留下。
這段時間他還真像舒姣想的那樣,跑斷了腿,到處搭關係,又厚著臉皮說自己跟舒姣關係好,能配合舒姣搞好教育,才成功進三中,再次跟舒姣搭班子。
不過這些,對舒姣來說也不重要。
她跟方校長敘舊幾句,掃了眼自己那密密麻麻的課程安排,點了點頭走了。
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都差不多。
舒姣又開始帶學生。
時間一晃眼兒,她教的第一批學生,一路碩博,從導師手底下脫身了。
進了公司,辛辛苦苦乾活兒。
舒姣起初也沒怎麼關注,直到某天安吉跟她閒聊的時候,說到手底下最近出了個腦子很靈活的實習生,叫徐涵。
“哦?”
舒姣略感興趣。
“光華出來的。老楊在帶……”
許是見舒姣難得好奇,安吉就把徐涵的簡曆發了她一份。
舒姣打開一看——
哦喲~
這不是她“親親”好課代表嗎?
舒姣隨後隻給安吉說了一句話,“他是我學生,韌勁足,能當驢用。”
安吉:???
“好的老板。”
安吉應了聲。
隔天見到徐涵的時候,他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他許久,才把人放走,然後又叫來帶他的老楊。
“老楊啊,這個徐涵,用你們的話來形容,是天子門生。”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吧?
天子門生?
老楊愣了愣,但很快想到在外頭兼職乾老師,還乾得風生水起的老板舒姣。
隨後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懂。”
全力培養。
憑借跟舒姣的師生關係,以後集團指定有徐涵的一畝三分地。
此時不拉關係,更待何時?
安吉:“老板說了,這小子能當驢用。”
老楊:“明白。遵照老板一切指示。”
這倆說著話呢,外頭的徐涵忽然感到肩頭一沉,仿佛壓上了什麼極重卻又無形的東西。
此時的他,還不太明白。
直到後來被業務累得半死不活,又看到了集團董事成員的資料,上麵赫然擺著舒姣的照片,他當即就繃不住了,連夜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舒老師……”
徐涵的語氣,半是幽怨半是撒嬌,“您早就知道我了是不是?”
他就說,公司怎麼會這麼看重他?
提前轉正不說,還敢讓他這麼年輕就獨立接手公司業務,也一點兒不壓他成績,讓他的處境比同一批進來的實習生好得沒邊兒。
他之前甚至腦洞大開的想過,自己是不是還有個流落在外的野爹。
好啦。
現在知道了。
野爹沒有,乾媽倒是有一個。
“老班,你瞞得我好苦啊!!!”
“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學生了?你居然瞞著我們在外頭乾這些活兒。”
徐涵語氣沉重又哀怨,“您知不知道,我差點兒都以為老楊是對我鮮美的肉體起了覬覦之心,想潛規則我了……”
誰讓他有一張俊俏的臉呢?
還有老楊的態度,也實在親密的太可怕了!
嚇得他那段時間,整宿整宿睡不好。
“哈哈哈……”
舒姣聽著徐涵說起他最近的忐忑和糾結,無良的嘲笑起來。
聊了會兒,她又叮囑徐涵,“這事兒你彆往外說,到時候可就沒熱鬨看了。”
徐涵:……
所以我是你看的第一場熱鬨是吧?
那不行!
他都被笑話了,其他人也不能跑。
“老班你放心,我嘴巴最嚴了。到時候就算班長把我打死,我也絕對不對外供出你一個字。”
徐涵斬釘截鐵道。
舒姣哪還能不知道他?
這小子一看就是想坑(劃掉),想和老同學們相親相愛了。
說起來,其實舒姣也很好奇,到底會有多少她教過的學生,最後成為了她的員工。
隻是她最近忙,沒空去查。
但徐涵有空啊。
徐涵在集團總部,又被安吉信任放權,他當然知道集團到底握有多少家公司的股份。
然後他在班級群裡問了一句。
在哪兒工作,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更何況,就憑這群人的能耐,找到再差的工作又能差到哪裡去?
於是同學們也沒什麼防備,就把自己的公司說了出去。
不說還好。
一說,徐涵當天晚上就給舒姣發了一份彙總報告。
除了一些特殊的,像餘儘歡讀碩的時候,就進了外交部;陳子安考進了法院;還有考進教育局的、中途參軍的……以及一批創業的之外,幾乎全在舒姣控股的大企裡待著。
徐涵都懵了。
“老班,我懂了,你在下一盤大棋啊!你其實是故意在給你的企業,培養後續人才是吧?”
徐涵發了報告給舒姣後,感慨萬分的說道。
舒姣:???
關她什麼事?
集團控股的大企多,那是手底下的牛馬給力;學生進大企,那是自己有實力,外加追求進步。
怎麼變成她“老謀深算”了?
“你少汙蔑我。”
舒姣輕哼一聲,“我看你還是太閒了。過幾天有個收購案,你就跟安吉一起去。”
“老班……你真拿我當驢用啊?”
徐涵戚戚怨怨道:“我懂了,眼前人非彼時人,您再也不是當初疼愛我的老班了。當初我是您的心頭寶,眼下我就是您的肉中刺。”
“哎,一代新人換舊人。如今,不知道是哪根青蔥取代了我的位置呢?”
“嗬~”
舒姣都聽笑了,“那你彆去了。”
“那不行。”
徐涵利落拒絕,“為老班排憂解難的時候,我怎麼能抗拒不前呢?您就算是拿我當驢使喚,我還是一顆忠心向著您啊!”
“花言巧語。好好乾活兒。年底要是業績太差,你小子給我等著。”
舒姣低聲威脅一句。
電話那頭的徐涵立馬不樂了。
當初被舒姣丟坑裡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再體會一下老班“沉重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