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一隻毫不起眼的烏篷船停靠在涇州碼頭,從船上下來三個身著粗布短衣的男子,一個佩劍、一個拎著鳥籠、還有一個,不似其餘兩人那般高大,站在兩人中間,顯得如女子般嬌小。“現在我們該去哪?”站在碼頭邊上,付齊墨環顧一圈問道。“驛站。”說完葉蘊徑直往前走去。聞言,付齊墨與楚辭迅速跟上。三人向碼頭前的老翁詢問了驛站的具體位置後,即刻去了驛站。涇州驛站距離碼頭不算遠,許是為了方便出行,離開碼頭穿過兩條街,就看見一座灰瓦白牆、左右各掛著一盞燈籠的院子,門匾上寫著驛站二字。葉蘊看了眼門匾道:“楚辭,去敲門。”楚辭點頭,隨即上前叩門:“叩叩叩...”“來了,來了...”聲音由遠及近,眨眼,院門被打開,從裡麵出來一個年過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見葉蘊等人站在門口忙俯身拱手笑意盈盈道:“不知幾位有何貴乾?”葉蘊直接掏出大理寺令牌道:“大理寺辦案,途徑此處,借宿幾日。”“原來是從帝都而來的貴人,下官李茂乃此處驛丞,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望大人見諒。”一聽是大理寺的,男人嚇得忙作揖行禮。“李驛丞不必多禮,我等奉命前往崆城辦案,隻是連日奔波,身體略感不適,這才來此借宿,逗留不了幾日,知府大人那邊李驛丞就不必上報了,”話落,葉蘊見李茂麵色為難又道:“這也是上麵的意思...孰輕孰重,想必李驛丞心中自有分寸。”聽出葉蘊話中的威脅之意,李茂嚇得抹了把汗,連忙點頭應下:“大人放心,今日從未有外人來過驛站。”“嗯!”葉蘊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避開李茂帶著付齊墨、楚辭踏進驛站。見此,李茂忙探出身子四處看看,確定沒人看見後趕忙將門關起來。“哪有空房?”站在院內付齊墨環顧一圈後問道。“回大人,東西側樓都空著,大人想住哪間都行。”李茂道。“你說呢?”付齊墨轉向葉蘊詢問意見。聞言,葉蘊想都沒想抬腳上了東側樓梯,進了二樓最靠裡的一間房。見此,付齊墨與楚辭對視一眼,也上了東側二樓,緊挨著葉蘊的房間一人選了一間。親眼目送三人進了房間,李茂這才呼出一口氣,倒不是他膽子有多小,實在是領頭的那位大人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跟那位大人站一起,他總覺得腿筋想打顫。算了,先不想這些了,瞧那三位大人的模樣,風塵仆仆的,定是沒用過膳,他還是先囑咐廚子做些吃食出來吧。這般想著,李茂正欲去後廚,不料敲門聲再次響起。“今兒是什麼日子啊,要麼一個不來,要麼來一堆。”李茂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往門口移動。“有人嗎?裡麵有人嗎?開開門!”敲門聲頻繁且急促。“來了,來了,彆敲了...”李茂小跑兩步。門打開,門外站著一位信差,見有人開門,不等李茂說話便一股腦的將一封信塞到李茂懷裡道:“帝都傳信,給入住驛站之人。”話落,不給李茂詢問機會,信差翻身上馬,急匆匆的走了。李茂看看遠去的信差,又看看手中的書信,暗罵了句:“娘的,趕著去投胎啊!”將門再次關起,上了東側二樓,向著最裡麵的房間走去。“叩叩叩!”“誰?”“大人,是下官,方才有人送來一封書信,說要給入住驛站之人,這驛站之中隻有三位大人,下官想,這信應該是大人的,所以就擅自送上來了。”隔著門,李茂好言好語道。李茂話音剛落,葉蘊將門打開,李茂將手中書信遞過去,接過書信,葉蘊道了句:“有勞了。”隨即將門關起回到桌前坐下。看著什麼都沒有寫的信封,葉蘊動作一頓,遂將信封打開取出裡麵的信紙讀起來。信上的內容不多,隻有短短兩行,眨眼的功夫,葉蘊已經將內容看完了,明白寫信之人是蘇牧雲後,葉蘊想了想,隨即從屋內翻出紙筆,唰唰幾筆寫下兩行小字,接著將紙折疊撕成小塊,拿起有字的那半塊,走出房間,去找付齊墨。“怎麼了?”看著門口不請自來的葉蘊,付齊墨打開門後微微一愣問道。“那隻信鴿呢?”葉蘊道。付齊墨錯開身子指指桌子道:“再那兒。”看了眼鳥籠的位置,葉蘊直接避開付齊墨走到桌前,伸手掀開覆在鳥籠上的罩子,葉蘊打開鳥籠,將信鴿拿出鳥籠放在懷中,接著將紙條卷起來塞進綁在信鴿腳上的小筒裡,然後抱著信鴿來到窗前,打開窗,雙手向前一拋,信鴿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窗前。“你到底寫了些什麼?”付齊墨走過來與葉蘊站在一起,兩人一同看著窗外的景象,疑惑道。抬頭看了眼付齊墨,葉蘊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話落,葉蘊轉身往外走,沒走兩步被付齊墨叫住:“接下來我們去哪?”葉蘊腳步一頓道了句:“休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一炷香後,李茂派人送來吃食,簡單用過後,葉蘊扯下帳簾,直接裹著被子睡起覺來。這一睡,直到晚間才醒過來。聽到葉蘊房中傳出動靜,付齊墨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拉著楚辭去了葉蘊房間。剛吃完晚膳的葉蘊看著結伴而來的兩人,眼皮不自覺跳了一下。“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般好了?”一屁股坐到葉蘊身邊,付齊墨道:“是我硬拉著他過來的。”看了眼始終站在原地的楚辭,葉蘊勾唇道:“彆站著了,過來坐。”“屬下不敢!”楚辭拱手拒絕。“坐!這是命令!”葉蘊加重語氣。聽出葉蘊話語中的不滿,楚辭身子一頓,隨即走過來坐下。見此,葉蘊眸色微微亮起,漆黑如墨的眸子染上一層柔色。目睹葉蘊與楚辭之間的互動,付齊墨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對一個下人都比對他好!“說吧,找本宮何事?”未察覺到付齊墨的情緒變化,葉蘊一邊為自己添茶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