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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本還耷拉著眼皮打盹兒的竇公公迷迷糊糊的瞥到遠處來了一抹身影,強打精神定睛一看,困意頓時減了三分。
他整整衣服,臉上堆起往日熟悉的假笑,向前走了幾步抱著拂塵躬身道“老奴見過童妃娘娘,今兒什麼風把娘娘你給吹來了?”
童妃斜眼瞥了眼麵前卑躬屈膝裝傻充愣的竇公公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本宮是來給皇上送乳鴿湯的,皇上可在裡麵?”這話雖然是衝著竇公公說的,可童妃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靜靜懸掛的帳簾,好似能透過簾子看清裡麵的光景似的。
不著痕跡的向後瞥了一眼,竇公公微微抬起頭,麵上始終掛著笑意道“回童妃娘娘,皇上正在處理國事,不便打擾,娘娘不如將東西交給老奴,由老奴代娘娘送進去。”
說著,竇公公上前欲接過童妃手裡的食盒,被童妃後撤一步避開。
“大膽!你區區一個奴才,竟敢做本宮的主!文菁,掌嘴!”
“是!”文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邊活動手腕,邊靠近竇公公,那熟稔的模樣一看就是往日掌嘴掌慣了的。
竇公公看著逐漸逼近的文菁,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麵上的笑意卻是絲毫未減,仿若要被掌嘴的不是他,而是彆人。
看著一步未退阻攔之意明顯的竇公公,童妃心中的怒火已經燃到了極點。
昨夜聽聞皇上從獵場帶回一個女子,原本她並沒把那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當回事,不過一個鄉野丫頭,料她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可是今兒一早,文菁告訴她,此女長相很像那個人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匆忙收拾一番,就是想來探個究竟,豈料這個狗奴才如此不識抬舉!
“文菁!”童妃怒不可遏道“不必留情,給本宮狠狠的打!”
“是!”話落,文菁抬起右手,瞄準竇公公那張長滿褶子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
眼看就要甩到竇公公臉上,文菁右手手肘處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了一下,頓時痛感來襲,掌上的力道卸了一半,軟趴趴的垂下去,文菁反射性的抱住右臂發出痛苦的哀嚎“啊~!”
眼前的變故讓另外兩人驚了一下,童妃垂眸看著半蹲在身側,臉色煞白,嘴唇發抖的文菁,麵色一震道“怎麼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好像有什麼東西打了奴婢一下”一句話,文菁說的斷斷續續,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連串下滑。
“什麼!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殿前行刺,來人啊!抓”童妃梗著脖子,正要喚禁軍抓捕刺客,被人打斷“不必喊了,事是本宮做的。”
聽到聲響,童妃轉過身,看著一身男子裝扮的葉蘊,眸子閃了閃道“長公主這是何意。”
“本宮還想問問童妃,你帶著宮女在父皇帳前大打出手又是何意?”
“本宮隻不過是在教訓一個不懂規矩的奴才,怎麼,長公主莫非連這也要管?”童妃高昂著下巴口氣不悅道。
“嗬,”葉蘊冷笑一聲道“敢跑到聖上麵前教訓奴才的,童妃,你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人童妃莫不是忘了,站在你身後的奴才是父皇的貼身太監,是宮裡的太監總管,就憑你一個區區妃嬪,也敢處置?”
區區妃嬪!童妃眸底泛起冷意,她自幼進宮,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爬到四妃之首,得到協理六宮之權,放眼整個後宮,哪個不是巴結著她哄著她,她早將自己當作後宮之主來看待,今日卻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貶的一無是處,宇文蘊!這筆賬,本宮記下了!
“哼!文菁,我們走!”話落,童妃甩袖負氣而去。
身後,文菁抱著被石頭震斷的右臂步履艱難的跟在後麵。
望著遠走的主仆二人,竇公公歎氣道“看童妃娘娘這架勢,八成是記恨上長公主了,往後長公主可一定要小心啊。”
“無礙,在這絡雲之中,記恨本宮的人多了去了,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區彆。”葉蘊雲淡風輕道。
“長公主莫要忘了,童妃的背後,還有慶國公府”竇公公壓下聲音小聲提醒道。
提到慶國公府,想到與慶國公府之間的那些糾葛,葉蘊戲謔般的挑挑眉,看來這慶國公府不管是與她還是與原主,都是八字不合啊!
“多謝公公提醒,父皇可在裡麵?”葉蘊問道。
“在!已經等候長公主多時了。”竇公公笑道,隻是那笑意略顯複雜。
見此,葉蘊心下有了計較,看這情形,想必白芷說的那番傳言是真的了。
想到這兒,葉蘊心下一沉,麵上卻毫無波瀾,待竇公公進去通傳出來後,抬腳從裡麵進去。
帳內,宇文雍正盤腿坐在榻上,上麵擺著一張布滿棋子的方幾,而在其對麵則坐著一名長發披散身著藕色衣裙的女子,此刻她正手持一枚白子垂眸沉思,耳側滑下來的長發遮住了她半張小巧的麵龐,令人看不清她的長相。
眸中思慮一閃而過,葉蘊走向二人,在距離兩人幾步遠的位置停下來拱手作揖道“兒臣見過父皇,不知經過一夜休息,父皇身體可好些?”
“就是追的有些猛,摔了一跤,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有沈括在,朕能有什麼事?”宇文雍一邊含笑,柔情蜜意的看著對麵的女子,一邊道。
宇文雍毫不掩飾的愛意儘收葉蘊眼底,掃了眼還保持原狀的女子,葉蘊道“父皇,不知這位姑娘是?”
“她是朕從林中帶回來的孤女,吟兒,這是朕的女兒,宇文蘊。”
吟兒?此話一出,葉蘊忍不住眉頭跳了跳,若她沒有記錯,靜淑皇後的閨名之中也有一個吟字!
“民女夢吟見過公主。”聽到宇文雍叫自己,夢吟放下棋子,順勢下了榻,對著葉蘊福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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