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幸災樂禍頃刻消散,見眾人全都扭頭看向自己,潘子珊正正身子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站好之後才道“長公主誤會,臣女隻是怕貿然闖入會打攪長公主問話。”
潘子珊話音剛落,忽的傳出一道嘲諷“嗬,你算哪門子的臣女!”
人群中劉羽籬一臉鄙夷的看著潘子珊,這女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平民之女,也敢自稱臣女?她也不端起鏡子好好照照,看看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你!”潘子珊一臉憤恨的瞪著劉羽籬,一雙褐色的珠子裡燃起熊熊烈火。
“你什麼你,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劉羽籬反以唇譏道。
尊嚴被人肆意踩在腳下踐踏,怒火吞噬了她的理智,潘子珊怒吼一聲“劉羽籬,我跟你拚了!”擼起袖子就向劉羽籬衝了過去。
劉羽籬一時不察,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自小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劉羽籬哪受過這種窩囊氣,反手揪住潘子珊的頭發便扭打在一起。
“快,快把她們分開!”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率先反應過來,在人群中吼了一聲。
眾人手忙腳亂的想要將扭打中的兩人分開,奈何兩人對彼此都抱了一定要將對方狠揍一頓的心思,一時間彆說往開分了,就連站在最前邊拉架的人都被殃及了。
“羽籬,彆打了,彆再打了!”眼見拉不開二人,戚芸彤隻能站在旁邊乾著急。
“芸彤你彆管,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混亂中劉羽籬抽空回了一句,繼而又纏鬥在一起。
太師椅上,葉蘊看著地上宛如潑婦撒潑,撕扯不斷的兩人,臉色愈發陰沉,正當葉蘊欲出手之際,一道人影猛地衝入人群,如同拎小雞一般,一手一個,將兩人迅速分開。
被迫分開的兩人顧不得懸空的身子,惡狠狠的盯著對方,張牙舞爪的揮動手臂,似還想繼續扭打,不料,身子突然下墜,砰的一聲,整個人砸在青石板上,四肢傳來陣陣痛意!
潘子珊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正想破口大罵,扭頭對上衡蕪冷若寒霜的臉,瞬間沒了脾氣。
淡淡瞥了眼潘子珊,衡蕪重新回到葉蘊身後。
劉羽籬在戚芸彤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抬頭對上葉蘊麵無表情的臉以及身側臉色赤紅腫脹,一臉誠惶誠恐的父親,身子一哆嗦,重新跌坐在地上,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的劉羽籬嚇得冷汗直流,趕忙跪好,弓著身子趴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寒霜刺骨的視線落在劉羽籬的背部,短暫的停留之後,葉蘊移開視線,轉而撇向潘子珊。
後者正靠在潘子歆身上,眉頭皺成一團,嘴裡一直嘟囔著“痛痛痛”
“衡蕪,本宮交給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葉蘊微微側頭,輕聲問道。
聞言,衡蕪俯身貼麵,在葉蘊耳畔小聲耳語幾句,隨後直起身。
心中疑慮得到證實,無視旁邊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的劉成鴻,葉蘊將視線再次移到眾人身上道“既然鬨夠了,那就書歸正傳,也免得這秋日毒火旺盛,再引燃了哪家小姐,到時候毒火與黴頭裡應外合,毀了郭三小姐這清新雅致的院子。”此話連嘲帶諷,劉成鴻隻覺得臉上臊得厲害,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伏在地上的劉羽籬同樣覺得羞恥難堪悔不當初,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隻怕她潑婦的名聲要傳遍整個帝都城了!
殿前失儀本是重罪,但劉羽籬畢竟是官員之女,劉府又與戚府素來交好,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戚府是她的外戚,也是她未來的倚靠,所以葉蘊也沒想動真格。
但該有的教訓是要有的,這與其說是教訓,倒不如說是敲打,對劉成鴻的敲打,此人做事太過滑頭,又極看重麵子,此番言語雖不痛不癢,卻是打在了命脈上。
“長公主恕罪,是臣教女無方,今日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望長公主息怒!”劉成鴻頂著一張又羞又臊的臉忙作揖請罪。
葉蘊回頭,淡淡看了眼劉成鴻,隨即又撇看視線道“劉大人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衡蕪,去看看薊大人那邊是否妥當,若是好了,就讓薊大人帶著東西一同過來。”
“是!”衡蕪拱手,正要去尋人,薊良已經帶著一名手捧石缸的小廝從院外進來。
“長公主!”薊良大步走到葉靈麵前作揖道。
葉蘊微微頷首,開門見山道“東西呢?”
“長公主請看!”薊良從袖中掏出一塊染著血跡又散發著濃濃腥味及臭味的絲帕遞給葉蘊。
接過絲帕,忍著刺鼻難聞的味道,葉蘊將絲帕慢慢繃緊,在其右下角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有塊兒凸起的地方,儘管那裡被一團血汙掩蓋,但葉蘊還是從外形輪廓辨認出,那是一個用絲線勾勒而成的珊字!
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嘲弄,葉蘊抬起頭,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絲帕,一邊直視潘氏姐妹道“潘大小姐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早在薊良將帕子交給葉蘊的那刻,潘子珊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不過那又如何,隻要她抵死不承認,她又能拿她如何!
想到這兒,潘子珊瞬間有了底氣,她離開潘子歆的攙扶,顧不得膝蓋上鑽心的痛意,硬是挺直腰杆,脖子微微上揚,裝傻充愣道“長公主的話子珊聽不懂,還請長公主明示!”
嗬,跟她玩這套,既然給你機會不珍惜,那就彆怪她不顧及她女兒家的臉麵了!
葉蘊麵色一變,沉聲道“今郭三小姐壽禮一事,本宮現已查清,盜走郭三小姐壽禮之人便是同來祝壽的潘大小姐潘子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