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接完與華裔公司項目的資料後,周林親自開車將江庭旭送去了機場。
去機場的一整個路上,江庭旭全程黑臉。
渾身的氣壓低得車內空氣都像是結冰。
在等最後一個紅綠燈時,周林有心想緩和一下氣氛,但當通過後視鏡看到在後座沉著眼盯著手機、不知在看誰發來的消息,臉色都黑的不能再黑的江庭旭時,他默默摸了摸鼻子,一聲沒敢吭,自覺閉了嘴。
到了機場,周林臉上笑容無懈可擊,很是和煦地對江庭旭道:
“二少,您到了國外,有任何問題隨時聯係我,我和秘書處竭力為您解決。”
江庭旭淡淡瞥他一眼,沒接話。
蘇霧的電話堅持不懈打過來,江庭旭眼底煩躁更甚,直接反手拉黑,抬步往裡走之前,想到什麼,他問周林:
“華裔公司的這個項目,原定時間是多久?”
周林咳了聲,“……兩個月。”
江庭旭下頜繃得更緊。
但一句沒再理會周林,徑直去了登機口。
周林站在原地,親眼看著這位祖宗上飛機後,他才轉身拿出手機開始做下一項任務——聯係育犬師。
傍晚,從淮海大學回來,沈南枝哪兒也沒去,直奔江家老宅。
下了車,她小跑著進庭院,迫不及待想去抱團團。
但在庭院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小家夥的身影,沈南枝習慣性往大廳走,這次一進門,就看到沙發旁地毯上搖著尾巴歡快地隔著溫羊奶的小家夥。
它左側的沙發上,江靳年正在聽專門請來的育犬師講解各個時期喂養小幼犬的各種注意事項。
除了聽,他前麵的沙發上,還有一遝為團團每日製定的食譜、疫苗、驅蟲等事項的時間與具體資料。
見她回來,江靳年偏頭看過來,“今天回來這麼早?”
沈南枝放下電腦走過去,眉眼彎彎,“今天放學早,靳年哥,這些都是團團的資料?”
她彎腰拿起那一遝資料,翻開看了幾眼。
江靳年應聲,“對。”
男人目光在眼眸明亮的少女身上停留片刻,隨後示意育犬師接著說。
半個小時後,李管家將育犬師送出彆墅。
小家夥喝完了奶,歡快地甩著小尾巴,白絨絨的一團似的撲來沈南枝腳邊。
沈南枝彎腰抱起它,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邊擼著毛邊逗它。
晚飯過後,江靳年去了書房開線上會議。
沈南枝帶著團團去了外麵的草坪中玩耍,九點左右,一人一狗崽玩累,沈南枝抱著小家夥來大廳。
抱著團團出去玩之前,沈南枝看了江靳年手邊那份專門為團團製定的喂養資料。
她記得上麵有一條寫著,一個月齡的小狗崽每日應少量多餐。
問了李管家上次喂小家夥的時間,又看了眼當前的時間算著兩次的間隔,沈南枝讓李管家去給團團拿來了羊奶。
晚上九點十五,江靳年開完視頻會議。
見平時這個時間早早就趴在床上抱著平板看金融數據的少女今日還沒回來,他轉身下樓去找人。
剛來到樓梯口,就看到蹲在團團的狗窩前,輕摸著團團的肚子給團團喂食的姑娘。
他目光往那狗崽身上挪了兩秒,見狗崽子肚子都有些鼓了,江靳年走過去,出聲喊住她:
“團團吃飽了,枝枝,不用再喂了。”
“時間不早了,該去睡了,把狗放狗窩裡,我們回房間。”
江靳年過來前,沈南枝摸著小家夥微鼓的肚子正準備讓管家把羊奶撤了,聽到江靳年的話,她抱起團團,讓管家將剩下的羊奶拿走。
但管家將羊奶端走後,她卻沒將狗崽子放下,看了幾眼李管家特意讓人給團團買的狗窩,猶豫了會兒,她仰起腦袋,看向站在麵前的江靳年,問出一個略顯無理的問題:
“靳年哥,它能進臥室嗎?”
剛處理完羊奶回來的李管家,還沒走近,就聽到這句話。
他愣了愣,下意識看向江靳年。
他記得,他們素來冷淡寡言的江總可不是什麼多喜歡小動物的性子。
能應下親自喂養團團,還在百忙之中特意讓人請專門的育犬師過來科普養犬方麵的知識,已經足夠讓他震撼了。
但讓這狗崽子進臥室,應該是不可能的。
他們江總這樣性情的人,再怎麼縱著南枝小姐,也不可能縱容到這種程度。
沈南枝抱著小家夥,迎上江靳年靜靜看著她的目光,她扯唇乾笑了笑,慫慫地收回剛才那句話:
“……當沒聽見我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問。”
說著,她將愛不釋手的小崽子放進它專門的狗窩中,轉頭叮囑李管家:
“李叔,你幫我看著點,彆讓人踩著它了。”
老宅傭人多,它又太小,大廳麵積大,小家夥在犄角旮旯裡溜達著跑的時候,難保不會有被誤踩的風險。
李管家和藹應聲。
沈南枝將狗放好,蹲在地上起來前,悄悄抬頭瞟了眼看著她的江靳年,隨後很快起身,率先往樓梯口走去。
她走後,看著軟乎乎的狗窩中那隻哼唧著輕聲叫喚的狗崽子,江靳年揉了揉眉心,吩咐管家:
“李叔,給它備個方便移動的狗窩。”
李管家詫異,下意識看向江靳年問:
“江總是說……允許它進臥室?”
江靳年已經轉身,溫馨暖色的光線中留下一句:“看它表現,不鬨騰的話,可以進臥室。”
李管家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最後他哭笑不得又欣慰地摸了摸懵懂稚小的狗腦袋,“團兒啊,可討好著你主人吧。”
一句話,就能讓江總再三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