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明點頭,“儘快送去化驗。常寶鳳這條線索雖然浮出水麵,但是人還沒抓到。
晚上七點,刑偵支隊的食堂飄來飯菜香,但李明沒有胃口。他坐在電腦前,反複觀看常寶鳳在貨梯裡的監控錄像。畫麵中,她的右手始終抱著文件夾,左手自然下垂,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細銀戒。突然,他想起郭建峰辦公桌上的情侶表——表盤上的“jl”縮寫,會不會是“建峰”和“寶鳳”的首字母?
這個發現讓李明猛地起身。他迅速調取兩人的通訊記錄,果然在郭建峰的舊手機裡找到一條未發送的短信草稿:“寶鳳,那個項目我可以讓給你,但我們的事……”短信發送時間是去年8月,正是常寶鳳辭職前夕。
“原來所謂的‘搶客戶’,可能是感情糾紛引發的職場報複,”李明喃喃自語,“常寶鳳表麵上是被搶單,實際是被分手,所以策劃了這場看似商業仇殺的情殺。”他抓起外套,“小張,通知法醫重新檢驗郭建峰的手機,提取所有未發送的信息和隱藏文件——我們可能漏掉了關鍵動機。”
案件的轉機來到了第5天的傍晚六點,北川市公安局傳來消息:常寶鳳在當地一家快捷酒店登記入住,監控顯示她攜帶一個黑色行李箱,行色匆匆。
原來常寶峰並沒有離境去國外,而是離開了東川市直接去往了北川市,再發了全省通報之後,北川市公安局那邊立即把相關的信息報送給了東川市這邊。
李明立即帶隊驅車前往,警燈在高速公路上劃出兩道冷冽的光。車程過半時,暴雨突至,雨刷器奮力擺動,卻依然看不清前方道路,仿佛預示著這場抓捕行動的曲折。
抵達北川市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李明望著酒店外牆閃爍的霓虹燈,轉頭對小張說:“通知酒店安保,切斷所有出口,我們從正門和消防通道同時切入。”偵查員們迅速下車,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腳步踩過積水路麵,濺起細碎的水花。
常寶鳳入住的308房間位於走廊儘頭。李明示意大家噤聲,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屋內隱約傳來行李箱拉鏈滑動的聲音。他向小張點頭,後者迅速掏出萬能鑰匙,門鎖“哢嗒”輕響的瞬間,李明一腳踹開房門,手電筒光束如利劍般刺破昏暗——常寶鳳正背對房門整理衣物,黑色行李箱敞開著,裡麵露出紅裙一角和金世金融的定製文件夾。
“常寶鳳,彆動!”李明舉槍警告。
常寶鳳猛地轉身,手中的墨鏡掉在地上,臉色瞬間慘白。她望著門口荷槍實彈的警察,嘴唇發抖:“你們你們乾什麼……”
小張上前搜身,從她口袋裡摸出一張機票,目的地是曼穀,起飛時間為次日淩晨三點。“想跑?”小張晃了晃機票,將她反手銬住。
“我不是……”常寶鳳掙紮著回頭,“我隻是去旅遊……”
“旅遊帶這麼多文件?”李明翻開行李箱裡的文件夾,裡麵是金世金融的客戶資料複印件,還有一張撕碎的轉賬記錄——正是哥哥常寶山轉給郭建峰的50萬憑證。
押解回東川的警車上,常寶鳳蜷縮在後座,雨水拍打車窗的聲音讓她愈發顫抖。李明從後視鏡裡觀察她的反應:“知道為什麼抓你嗎?郭建峰死了,被人勒殺在天台,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常寶鳳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震驚:“他死了?怎麼可能……”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我們前幾天還通過電話,他說會幫我處理那筆錢……”
“前幾天?”李明皺眉,“詳細說。”
“我……我到北川後給他發過消息,問項目進展,”常寶鳳低頭盯著自己的指甲,“他說‘事情有點麻煩,等我處理好’,然後就沒回音了。我以為他在忙,沒想到……”
淩晨一點,東川市刑偵支隊審訊室。常寶鳳坐在鐵椅上,麵前擺著她的紅裙、墨鏡和行李箱內的所有物品。李明打開投影儀,將貨梯監控畫麵投在牆上:“案發當天,這個穿紅裙的女人用貨梯上天台,身高、發型、攜帶物品都與你吻合。怎麼解釋?”
“不是我!”常寶鳳急得眼淚直流,“這條紅裙我上個月就送給林雨彤了!她喜歡穿紅色,我辭職時清衣櫃送她的!”
這句話讓李明和小張同時一愣。李明立即撥通林雨彤的電話,那頭傳來有些慵懶的聲音:“警察同誌,這麼晚……”
“你是不是有一條常寶鳳送的紅裙?”李明直接問道。
“是啊,”林雨彤回憶道,“她去年辭職時給我的,說‘紅色顯氣質’,但我一直沒穿過,還在衣櫃裡放著——”
“馬上拍照發過來。”李明打斷她。
十分鐘後,林雨彤發來紅裙照片。李明對比監控截圖,發現紅裙的紐扣位置有明顯差異——監控裡的紅裙左胸第二顆紐扣有劃痕,而林雨彤的裙子紐扣完好無損。常寶鳳見狀,眼中燃起希望:“我說了不是我!那條裙子我送給她時就有劃痕,是擠地鐵時被包帶勾破的!”
李明轉向小張:“查林雨彤的不在場證明,還有,把紅裙紐扣的劃痕做痕跡鑒定,看看是否與監控裡的一致。”他又看向常寶鳳,“那50萬到底怎麼回事?你哥為什麼備注‘項目定金’?”
“我讓他這麼寫的,”常寶鳳咬著嘴唇,“我不想讓家裡人知道我在投資理財,怕他們說我瞎折騰,所以讓我哥寫‘項目定金’,對外就說我在做水產批發生意。”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給郭建峰轉賬時,附言裡寫了‘寶鳳的錢’,你們可以查轉賬記錄!”
技術科迅速調取銀行流水,果然在附言欄看到“寶鳳理財用”的字樣。小張低聲說:“如果是殺人預付款,不會用真名備注,常寶鳳的說法有道理。”
審訊持續到淩晨四點,常寶鳳始終否認殺人,且她提供的海州港生意夥伴、紅裙贈送記錄等線索均需進一步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