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敘幾乎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飆車至醫院。
在路上,他就已經聯係好了醫院那邊,他們車子剛停穩,便立馬有醫生護士上前迎上來。
周時敘迅速繞到副駕駛一側,拉開車門,一把將難受到眉頭緊鎖的喬予凝從座位上抱起。
對旁邊的人說:“李院長,她過敏了。”
“周總,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院長在前方親自領路,“請隨我來。”
到急診室,周時敘將喬予凝輕放到椅子上,一手摟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醫生一邊進行檢查,一邊照常詢問,“喬小姐是接觸到了什麼過敏原嗎?”
“還是說誤食了過敏食物?”
“沒有。”周時敘快速回答,“她沒吃任何過敏的食物,其他的過敏原,她也接觸不到。”
這些問題,他在車上就已經問過她了。
隻要是她過敏的東西,家裡都不會存在。
“還有,我在家裡給她服用過了一次過敏藥。”周時敘把藥名和喬予凝的所有過敏原信息告訴醫生。
過敏藥物,是她家中醫藥箱裡常備的,但她基本上沒怎麼吃過。
除了小學的時候,誤食了一次獼猴桃汁。
醫生點頭,示意明白情況了,轉頭對旁邊的護士吩咐幾句,“先進行輸液,然後抽取血液樣本進行特異性i檢測。”
護士動作迅速地準備輸液設備和血液采集所需的器材。
醫生繼續跟周時敘說,“周總您扶喬小姐坐到旁邊的輸液沙發上,那樣會舒適一些。”
“我們也會儘快找出過敏原因的。”
周時敘先將沙發的靠背稍稍向後調整,讓喬予凝能坐得更舒服,“有沒有好一點?”
喬予凝搖頭,難受的不想開口說話,隻想用力抓撓自己的皮膚,緩解那股瘙癢感。
“乖,不要去碰。”周時敘輕聲安撫,一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撫摸,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又從旁邊拿了床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出來得太著急,她身上的睡裙沒來得及換,但好在在出門前,周時敘沒忘記給她拿一件大衣披在身上。
而周時敘自己,跟她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單薄了,身上僅穿了一身睡衣。
根本沒顧上自己。
護士過來進行輸液,喬予凝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身體微微向後縮。
她有針頭恐懼症,哪怕不是自己,而是旁觀彆人,她也難以直麵。
“不怕,馬上就好了。”周時敘迅速地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喬予凝沒出聲,隻是感受到針頭刺入皮膚的輕微痛感時,眉頭皺起。
護士熟練地完成操作,收拾好物品,“周總,喬小姐,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
周時敘目光始終關切地停留在喬予凝身上,注意到她那略微乾澀的唇瓣,低聲道,“麻煩你去幫我接杯溫水。”
護士應聲答:“好。”
這兩位是院長特意打過招呼的,讓他們在服務與照料上,勢必更加用心、細致。
溫熱的白開水送上來,杯子中還貼心地插了一根吸管,周時敘接過,喂到喬予凝嘴邊,“喬喬,喝點水。”
喬予凝貝齒輕啟,含住吸管吸了兩口,有氣無力地說,“還是好癢。”
她沒忍住,右手在鎖骨處撓了幾下。
“喬小姐,我給你上點藥。”護士手拿藥膏走過來。
周時敘伸手,“我來。”
他動作輕柔,冰涼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喬予凝的胳膊處。
兩個多小時的輸液時間,周時敘從始至終地陪在喬予凝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她身上的紅腫稍微減輕了一些,但還是清晰可見。
喬予凝在藥物的作用下,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沉睡。
周時敘密切關注著她那隻輸液的左手,生怕她亂動,扯動針頭。
“周總。”醫生手持檢查報告走進來,看到睡著了的人,立刻壓低聲音,“過敏檢測結果出來了,喬小姐是對貓毛過敏。”
聞言,周時敘一怔,眉頭擰緊。
貓毛?
家裡連貓都沒有,又怎麼會有貓毛。但醫院的檢查報告,肯定是不會出錯。
周時敘沉思片刻,心中漸漸有了猜測,他掏出手機,撥通家裡的座機。
電話立馬被接起,吳姨的聲音傳來,“喂。”
他們離開的時候,吳姨就聽到聲響醒來,也知道他們小姐突發過敏情況。
就一直靠在沙發上休息,沒回房間,就怕他們打電話找她有事。
“吳姨,勞煩你去喬喬的房間檢查一下,有沒有貓毛。”周時敘簡明扼要道,“先檢查她的床。”
她睡前還是好好的,半夜突然就過敏,問題肯定就出現在她的房間。
“好,我這就去。”電話掛斷,吳姨立馬上樓。
須臾,周時敘的手機響起,“吳姨,怎麼樣?”
“我在小姐的床中央,找到了貓毛。”
白色貓毛與床品顏色一致,幾乎融為一體,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周時敘聽後,心中有了計較,“您調取走廊上的監控,看今天都有誰進了她的房間。
“好。”吳姨應下。
點滴輸完,喬予凝也逐漸蘇醒,緩慢掀開眼皮。
周時敘剛繳完費,拎著醫生給她開的藥品走進來,看到她從沙發椅上站起來,疾步上前扶著她,“好點了嗎?”
“還有喘不過氣的情況嗎?”
喬予凝綿軟著聲音說:“好多了。”
除了皮膚偶爾還會泛起一陣瘙癢。
她緊接著問:“我為什麼過敏,醫生說了嗎?”
周時敘站定在她麵前,彎腰給她整理身上的大衣,幫她把扣子扣好,邊告訴她自己所得知到的消息。
喬予凝聽罷,眼神泛著冷意,“是誰?”
她脫口而出:“是不是又是那個張萍。”
除了她,她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吳姨還在看監控。”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但周時敘的猜想跟她一樣,“應該是她。”
不管是誰,喬予凝都覺得自己倒黴,眉眼染上幾分慍色,“煩死了,害我平白無故的遭罪。”
“這就是故意殺人罪。”
查到是誰後,她一定要送對方進去吃牢飯,再跟監獄裡的人打聲招呼,讓對方在裡麵遭受無儘的折磨。
傷害到她頭上來了,她絕對不會手軟的。
“我會幫你解決的。”周時敘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她走出醫院。
到家,時間已經來到淩晨五點,空氣沉寂而嚴寒。
周時敘拿出拖鞋擺到她腳前,蹲下身,指節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小腿,脫下她腳上的靴子,為她換上。
“小姐,你怎麼樣了。”吳姨急匆匆跑上前,關切地詢問。
“好多了。”喬予凝脫下外套,交給旁邊的周時敘,“吳姨,人查出來了嗎。”
“唉……”吳姨長歎一口氣,調出手機上的視頻交給她看,“是小萍。”
“昨天輪到她打掃你的房間,也隻有她進去過。”
喬予凝冷嗬聲,“果然是她。”
一旁的周時敘已經掏出手機給警方打去了電話,就四個字,“從嚴判決。”
他不希望看到她出來。
“小姐,對不起,是我沒……”吳姨再次道歉。
喬予凝中止她的話語,“這不關你的事,不用自責。”
折騰這麼一趟,她已經精疲力儘了,在醫院休息的那一會兒,並未起到多大的效果。
“我上樓睡覺了。”
吳姨:“小姐,我去給你換四件套。”
“不用。”周時敘說:“等晚些時候,我讓人來把床換了,你現在先睡我的房間。”
“吳姨,你再給她的房間做一次徹底的清潔,確保沒有一根貓毛的存在。”
“這是肯定的。”吳姨應下,“等小穎醒了,我喊上她一起。”
喬予凝上樓,先洗了個澡,才休息。
躺在客臥的大床上,被子枕頭上都殘留著男人身上的龍誕香,將她緊密地包裹在其中。
在她正準備熄燈睡覺時,周時敘拎著袋子開門進來,“我再給你塗一次藥。”
“哦。”喬予凝翻了個身,後背朝天花板,又將手臂從被窩中拿出來,露在外麵。
她稍微舒服了一點,便忍不住地吐槽,“你說我是不是水逆,儘遇些這種破事,遇到一些小人。”
“我改天得抽個時間,喊上沁苒跟我去寺廟虔誠地拜一拜,再捐上一筆香火錢,驅散身上的晦氣。”
棉簽沾上藥膏,點塗在她的皮膚上,周時敘聲音低沉,“這種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身邊的人,他都會幫她把關。
喬予凝腦袋悶在枕頭中央,輕“嗯”一聲,問他:“那你等會睡哪?”
他應該比她更累,為她上下忙活。
“到旁邊沙發上躺一會。”停頓片刻,周時敘調節氣氛,故意逗她,“或者是,你願意把床分給我一半。”
“不願意。”喬予凝乾脆得拒絕,“你就睡沙發吧,沙發很大,躺你一個人綽綽有餘,睡在上麵,也挺舒服的。”
她有時候在家裡,玩手機玩困了,就會直接往沙發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