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時敘不喜歡家裡有外人。”以防她繼續往下問，喬予凝又說，“他就住在我隔壁，會經常過來蹭飯。”
陳沫馨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哦，原來是這樣。”
“你還不回家嗎？”喬予凝回眸看一眼跟著她走進畫室的人，“戲劇也落下帷幕了。”
“時間還早不著急。”陳沫馨稍頓，話鋒一轉，“要不我今晚就住在你這算了，你讓人給我收拾一間臥室出來。”
喬予凝：“……”
她倒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多餘的房間就隻有保姆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隨時拎包住進去。”喬予凝來到畫架前，拿起她昨日剛完成的那幅肌理畫，放在地上靠牆擺好。
那一麵牆都是她的畫作，不同風格不同意境。
“保姆間，你好意思讓我住？”陳沫馨不滿抱怨，“你這家的布局也太不合理了，竟然連多餘的客房都沒有。”
喬予凝聲線平靜，“要那麼多客房乾什麼？”
客房空在那裡，還不如改造成她的衣帽間。
不過，也不是沒有客房，有一間，隻是現在被周時敘給占領了。
聞言，陳沫馨覺得她說得也在理，便也打消了在她家留宿的想法，“那你等會讓你家司機送我回去。”
喬予凝輕“嗯”聲，從旁邊櫃子上重新拿了一個畫框放置畫架上。
陳沫馨則是好整以暇的在她的畫室逛了一圈，目光在四周的作品上輕輕掃過，“你畫的畫，還挺不錯的。”
雖然是一句誇讚的話，但從她口中說出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扭捏，有些勉強。
讓她誇喬予凝，簡直堪比攀登天梯，難如摘星。
但這些畫作，卻又不得不讓人由衷地發出讚歎。
喬予凝聽到她的話，臉上表情有短短一瞬地驚愣，她竟然還會說好話。
看來幾年不見，氣量大了一點。
“謝謝你。”喬予凝語氣自信道，“我的作品，不是不錯，而是十分優秀。”
陳沫馨皺臉“切”了聲，“你真是自戀死了。”
喬予凝就當她是在誇自己了，在畫架前的椅子上坐下，“有實力的人，才敢自戀。”
陳沫馨沒聲，噎住了。
說不過她。
默了片刻，她重新找了個話題，“你給我畫一幅肖像畫吧，我拿回家掛在牆上。”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獅子大開口，敲她一筆狠的。
但她想錯了，她的錢根本就沒有花出去的機會。
喬予凝偏頭，輕掠嘴角，“不好意思，我從不接單。”
想讓她給對方繪製一幅畫作，這一切都取決於她的心情和意願。
到目前為止，除了她父母，也就隻有方沁苒跟周時敘成為過她畫中的主角。
之前翟耀要她給他畫一幅肖像油畫，她都給拒絕了。
最後他直接去她家，從她畫室中，擅自拿走了兩幅風景畫，這才打消讓自己給他作畫的想法。
“不是……”陳沫馨難以置信地問，“送上門的訂單，你都不接的嗎？”
“這麼任性的嗎？”
“還是說你們藝術家都是如此清高的，對金錢都能做到視若無睹。”
要知道，她可是一個不差錢的大客戶。
“可能吧。”喬予凝悠悠道，“大作家的作品，都是一應難求的。”
“可不是你花幾個錢，就能買到的。”
“什麼鬼東西。”陳沫馨雙手抱臂坐她對麵，“你這就是在搞饑餓營銷。”
喬予凝不置可否，“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作品的稀缺性，能增加它的價值和吸引力，多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你真不給我畫？”陳沫馨還是有些不甘心，“確定要錯過我這樣一個出色的模特。”
喬予凝往後仰，雙眼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出色是出色，可惜就是……”
她嘴角微微揚起，直戳她的痛處，“胸小了一點。”
話落，畫室裡立馬爆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陳沫馨猛地站起身，伸手作勢去掐喬予凝的脖子，“喬予凝，你要死啊！”
“你胸大了不起啊！”
喬予凝迅速地往旁邊躲閃，避開她那雙朝她索命的雙手，“你彆激動。”
“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
陳沫馨冷哼，不講理地說：“實話也不能說。”
“而且……”她低頭看，悄聲道，“也不是很小好吧。”
怎麼說，也有個b。
喬予凝繼續打趣她，“是你自己說得小，我不過是順著你的話說。”
陳沫馨輕瞪她一下，“反正你以後不能再說了。”
她順帶提要求，“為了補償我的精神損失費，你必須給我畫一幅畫。”
喬予凝：“……”
“你這是赤裸裸的敲詐。”
“我不管。”陳沫馨倒在沙發上，“你剛才的話，傷我的心了。”
“不隻如此，你還要讓你的好朋友方沁苒，給我拍一組寫真。”
連搶帶奪。
喬予凝並未答應她的要求，“你要找沁苒拍照，自己去跟她預約。”
“你以為我沒找過啊。”說到這，陳沫馨就覺得憋屈，“我根本就排不上號。”
她都懷疑她朋友是故意不接她的單的。
喬予凝無奈聳肩，“這我也沒辦法，沁苒的檔期確實很滿。”
“至於你想要我的畫……”她手指指向身後，“你可以從中挑選一幅。”
陳沫馨嘴唇動了動，還未來得及出聲，喬予凝就堵住了她的後話，“彆想著得寸進尺，小心空手而歸。”
最後，在陳沫馨回家的時候，把她那幅雪山落日風景畫給挑走了，似乎是覺得自己吃了虧，還從她的化妝台中，順走了幾支還未拆封的口紅。
她走後不到五分鐘，加班的周時敘也回到了家。
“喲……”已經從樓上下來的喬予凝看到他，語氣陰陽怪氣，“招蜂引蝶的周總回來了。”
眼神審視他，頎長的身姿，麵容立體英俊，腰身削瘦，比雜誌封麵上的男模特還要出眾。
也難怪對方會對他動心。
周時敘一聽，就察覺出來了她的語氣不對勁，扔下手中外套，“誰惹我們大小姐了。”
手掌在她的發頂輕揉。
喬予凝拍掉他的手，“當然是你了，害我白白損失了好幾百萬。”
雖然警方會要求對方將贓款全額退還，但她還是覺得膈應。
突如其來的指責，聽得周時敘一頭霧水，他並不知道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事。
但還是先答應，“我賠給你。”
喬予凝訝異地歪頭，他還真是大方，“你就不問問是怎麼回事？”
周時敘懶散地陷在沙發上，抬手示意她繼續，“你說。”
“那你可聽好了，都是你惹的事。”喬予凝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將下午的經過，毫無保留地跟他敘述一遍。
聽罷，周時敘眉頭蹙起，眼神關切地盯著她，“你人沒事吧？”
喬予凝搖頭，嗓音中帶著一絲不屑，“我人當然沒事，她也隻敢在背後搞點小動作，不敢在我麵前造次的。”
喬予凝將話題拉回來，“你說說，你給了對方什麼暗示，讓她這麼心甘情願地想要照顧你。”
“你說的張萍是哪一個女傭，我都不知道。”周時敘繼而追問，“你們家的傭人是誰負責招聘的，不做背調的嗎？”
語氣是以往沒有的嚴肅。
還好隻是調包她的首飾，不是利用她對某些過敏的物質加害她。
“是吳姨，她是按流程招聘的，但沒人能看透人心，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喬予凝無奈說：“出了這種事，吳姨也很自責，還跟我不斷道歉。”
喬予凝跟他說這件事，也不是想責怪誰，隻不過是想跟他發發牢騷。
“家裡還要再招聘一個傭人進來嗎？”周時敘問：“我從我家的傭人團隊中，選一個過來。”
“不用，現在的配置也夠了。”喬予凝說：“但我打算招一個生活助理。”
“美術館開業了，肯定會比較忙。”
有個生活助理上下班跟著她，能極大的便利她的日常生活。
至於工作上的助理，那就是由他們周氏集團的人力資源部門負責招聘的。
不僅僅是助理，美術館的所有員工，也都是由他們那邊招聘和麵試，進行篩選。
周時敘：“我給你選？”
“這個我要自己來。”喬予凝拒絕了他，“助理基本上整天跟我待在一起，我得看對方合不合我眼緣。”
對於生活助理，她沒有其他過多的要求，也不拘泥於學曆背景，隻希望對方是一個為人真誠，做事細致靈活、執行力強的人。
“行。”周時敘手指纏繞她的發絲，隨意地把玩，“打算什麼時候招聘。”
喬予凝心中早已有了規劃，“元旦過後吧。”
相處磨合一段時間，等大年過後，美術館開業，對方也對工作流程了如指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