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穿著道袍的陳尋在地上笑得直打滾,隻是認為陳尋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這也讓眾人愈發敬佩。
在這鬼怪肆虐的夜晚,大夥都心驚膽顫的,反觀陳大師,就像沒事人一樣,這份不動如山的心性,著實厲害。
也是,陳大師乃道士,自然不懼邪祟。
“嘎!”
陳尋的笑戛然而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撓了撓咯吱窩,打著哈欠道:“唔小生困了,睡覺去咯。”
說完,一溜煙衝上樓去。
這使得本想上前道謝的馮家兄妹頓在了原地,歎了聲氣。
“陳大師慢走!”
眾人紛紛出言相送。
陳尋一離開大廳,眾人瞬間沒有了安全感。
好在眾人想來,方才陳大師應該將鬼滅乾淨了。
不過眾人仍然蹲在地上不敢起身,生怕被吊死鬼掐住脖子。
小黑龍見陳尋回房了,他也就去房門口守著了。
一晚上便這樣過去了。
次日天亮。
眾人陸續出了怡紅院,拍打著酸疼的胳膊腿,回家去,準備好好補一覺。
由於眾人困得要死,根本沒注意到大街小巷上,比以往多了許多的巡邏的官兵,個個麵色嚴肅。
馮府。
馮軒和馮沫沫小心翼翼的邁入。
無精打采的看門下人頓時驚喜,道:“二少爺,小姐,你們終於回來了!”
雖然馮沫沫女扮男裝,但還是被下人一眼認了出來。
馮軒尷尬,抿了抿嘴,明知故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想到什麼,看門下人收起笑容,躬身道:“老爺一夜未睡,昨晚派了不少府中下人去找二少爺和小姐。”
馮軒一驚,心跳加速。
“二少爺,小姐,老爺說了,若見到你們回來,需第一時間去書房找他。”
看門下人繼續道。
“好,知道了,你忙吧。”
馮軒深吸口氣,看了眼一旁的馮沫沫,隨即兩人朝裡走去。
馮沫沫倒還好,馮軒卻是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蕭瑟感。
書房。
馮軒和馮沫沫跪在那裡。
桌子後,馮遠山看著平安無事的二人,眼中閃過一抹慶幸後,憤怒緊隨而起。
砰!
馮遠山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馮軒和馮沫沫身體一抖。
“馮軒,爹昨天便與你說過,接下來半月不要出去出去!結果你居然將爹的話當耳旁風,帶著你妹妹出去!你可知有多危險?!”
馮遠山怒聲道。
“我我”馮軒聲音發顫,不知該如何說,隻是那眼角餘光瘋狂朝著馮沫沫示意。
馮沫沫咽了咽口水,道:“爹,是沫沫非要讓二哥帶著出去的,您要罰就罰沫沫吧。”
馮軒這才鬆口氣,正當他以為妹妹出馬,爹必定息怒之時。
怎料馮遠山撲騰一聲站起,手指著馮沫沫,厲聲道:
“罰!當然要罰!沫沫,你不要仗著平日裡爹對你的寵溺就肆無忌憚!”
“告訴你們兄妹,昨夜爹派出不少下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尋你們,到現在未歸,倘若那些下人出了意外,你們就等著受罰吧!”
馮軒和馮沫沫聞言,臉色逐漸蒼白,二人自然知道昨晚濱海城不太平,他們自己都在怡紅院撞了鬼,如果那些下人因為他們出了事,他們將愧疚萬分。
馮遠山打量馮沫沫一眼,冷冷道:“女扮男裝,女孩子家家整得男不男女不女,成何體統!”
馮沫沫低下頭。
馮遠山又看了眼馮沫沫的裝扮,然後淡淡道:
“馮軒,你說說,你們昨夜去了哪兒?”
馮軒眼神微變,嘴唇動了動,正欲說什麼,馮遠山便再度冷聲道:“你最好彆打馬虎眼,從實道來!”
馮軒汗流浹背,抵不住其父威嚴,顫聲道:“青、青樓。”
什麼?!
馮遠山眼睛一瞪,不可置信,走出,快步上前,一個巴掌就扇了上去!
啪!
馮軒直接被扇倒在地,嘴角血都流出來了,可見力道不小。
馮遠山似不解氣,抬起手還要來一巴掌,就被馮沫沫趕忙起身拉住,哽咽道:“爹,是沫沫非要去的,不關二哥的事。”
馮遠山甩開馮沫沫的手,恨其不爭地喝道:“你一個女孩子,去那風花雪月場所做甚??城裡哪個正經女孩子會去那種地方?!你還是我馮家千金小姐,沫沫,你真是令爹好生失望!”
馮軒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道:“爹莫怒,孩兒和妹妹去那怡紅院,單純隻是為了聽曲。”
聞言,馮遠山略微鬆了口氣,仍冷哼道:“青樓的曲藝最為下乘,有何好聽的?你們這麼喜歡聽曲,爹直接派人去喊樂藝師傅來府上演奏便是!”
馮沫沫聽到馮遠山貶低,不忿道:“爹,陳大師他不一樣!”
馮遠山一愣。
這什麼陳大師好像略有耳聞啊
很快,馮遠山就想了起來。
其作為馮家之主,濱海城的風吹草動自然瞞不過他。
近來,似乎聽說過,城中有一家名為怡紅院的青樓,時常有一個樂藝大師演奏,可謂風靡全城。
馮遠山臉一黑,道:“那也不行,近段時間城中鬨鬼鬨妖的,你們最好老老實實待在府裡!至於那什麼陳大師,樂藝再強,終究也隻是在風花雪月場所演奏,難登大雅之堂,爹請的樂藝師傅比之強出十倍百倍不止!”
馮軒一旁苦笑,也明白,爹沒有聽過陳大師的演奏,有此評價也正常。
畢竟一開始,他自己也是抱著這種想法。
馮沫沫快速搖頭:“不要不要,樂藝沫沫隻聽陳大師的,其他的樂藝師傅技藝水平如今都不如沫沫不說,彈來彈去便是那幾首,跟陳大師沒有可比性!”
馮遠山聞言,心中也較起了勁,沉聲道:
“行,大不了爹派人去怡紅院將那陳大師請到府上演奏,爹倒要看看其有沒有你誇得這般厲害,哼!”
馮沫沫一喜。
如此太好了!
唯有馮軒暗暗搖頭,對請來陳大師不抱指望。
馮軒有種預感,是請不來陳大師的。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他就是莫名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他人或許敬畏馮府,但陳大師,無論言行舉止還是性格都不似常人,說不定內心對馮府還真沒什麼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