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沫沫,二哥認為你說的對,這些人中應該大部分是怡紅院請的托。”
馮軒尷尬道。
馮沫沫撇了撇嘴,頓時失去了興趣,道:“無聊,二哥,那你慢慢聽吧,我先回府了。”
說著,馮沫沫站起身就欲離開,忽地想到什麼,轉過身來,衝著馮軒,皺了皺鼻尖,警告道:“二哥,我可提醒你,你可不能在怡紅院行那齷齪事,不然我必然跟爹娘告狀!”
馮軒心中一抖,喉結動了動,強笑道:“沫沫,二哥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怎麼會乾那種事,今日前來,單純隻是好奇為了聽曲兒。”
馮軒心中後悔極了,早知道不帶自家小妹來了,娘的!
他這個當哥哥的想著有好事帶上妹妹一起,而他妹妹倒好,居然還反捅一刀。
可惡啊!
“哼。”
馮沫沫輕哼了一聲,就轉身朝外走去了。
然下一刻,優美的前奏琴音忽然響起,使得馮沫沫身子一頓,僵在了原地,瞳孔顫動,滿臉不可置信。
(旋律參考神話)
此刻,怡紅院大廳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去,閉著眼睛,無比動容地傾聽曲子。
那些熟悉陳尋的人,隻是乍一聽前奏,便是淚流滿麵。
還得是陳大師啊,又是一曲足以流芳百世的天籟!
嗚嗚嗚,太好聽了,一聽就是淒美的愛情故事!
陳大師原來是一個這麼癡情的男人啊!這得是多麼刻骨銘心的愛啊!
如果眾人知道,陳尋根本沒有談過戀愛,不知作何感想,當然,無數年來,陳尋看過彆人談過刻骨銘心的戀愛啊!
而那些首次前來的人,則更是心中酥麻,臉上流露出痛苦,曲子中那種痛徹心扉,滄桑萬年的愛意,他們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僅僅前奏,那些首次前來的客人,也迅速成為了陳尋的小迷弟。
就比如,此刻緩緩站起身子,震撼看著高台上撫琴身影的馮軒。
那些客人真不是托啊???
馮軒的家世顯赫,從小到大,家裡每逢過節便會請樂師來府上演奏,什麼曲子沒聽過?
然而那些曲子,跟這首比起來,屁也不是!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這是真正的樂理大師!
不,是宗師!
自家妹妹便是極喜歡樂藝,所以此番喊她前來,她都不帶絲毫猶豫的。
馮沫沫不知何時已經轉回了身,聽著耳邊宛若情人娓娓道來的旋律,怔怔地看著高台上的身影,不知何時紅了眼眶。
莫說馮沫沫了,此時滿場的青樓女子,甚至包括老鴇薛紅玉都是失神地看著陳尋,眼神夾雜諸多情緒,仿佛重新認識了一般。
以前陳大師曲風大多歡快,今日還是首次聽到如此悲傷的。
而這一首,卻非常能引起眾人的共鳴,感到由衷的震撼!
因為曲中不止悲情,更有著歌頌愛的味道。
很快,旋律到了高潮部分,更是催人淚下。
在無與倫比的旋律中,眾人被高台上的身影深深的吸引。
此時,高台上,陳尋雙手在古琴上撫動,由於披頭散發,又低著頭,看不清臉,更看不清表情,使得在眾人眼裡,是那麼的落寞。
殊不知,陳尋那披頭散發下,是咧著嘴,癲狂的笑,甚至有些口水從嘴角流出來了。
最後,以舒緩傷感的旋律收尾。
陳尋雙手一頓,猛地按在古琴上,旋律驟止。
“桀桀桀。”
陳尋驕傲地看了一眼仍沉浸在旋律中的眾人,轉身一個箭步,就溜了。
小黑龍見狀回過神,連忙跟上陳尋的步伐。
時間一息一息流逝,怡紅院大廳依舊寂靜,就連怡紅院外那諸多聽牆角的路人,都是怔神在那,吧唧著嘴,驚歎神曲神曲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下一刻,熱烈的掌聲在怡紅院內外響徹,所有人眼中都閃爍著熱切和崇拜。
怡紅院外,路人紛紛感歎。
“太好聽了!世間怎有陳大師這般奇人?”
“是啊,昨晚我還和我媳婦大吵了一架,現在想想也沒啥,回去跟她好好道個歉哄哄好了。”
“哎,我想我前妻了。”
“呃,那現任妻子呢?”
“這你彆管。”
“”
怡紅院大廳中。
眾人抹了抹眼角的濕潤,發現高台上的身影早已不見,遺憾的同時愈發敬佩。
陳大師,乃真大師!
一身樂藝,定然是睥睨整個西海的存在!
方才那一曲,足以流芳百世!
“雖然我是第一次聽陳大師演奏,但我宣布,陳大師以後就是我最崇拜的人!”
“嘁,此間何人不是陳大師的小迷弟小迷妹?你還宣布上了?搞得自己多有存在感一樣。”
“不是哥們,你啥意思?”
“好了,你們就彆爭執了,我感覺好可惜,陳大師從來都隻是演奏,不說曲名,方才那一曲,乃至今為止陳大師所演奏之曲中我的最愛。”
“的確可惜。”
隨後,眾人紛紛落座,由於聽曲子聽得心中哀愁,落寞,更是又點了不少酒水,這可把薛紅玉喜壞了!
大廳中,客人們和姑娘們雖然把酒言歡,但卻沒人動手動腳,行那些齷齪之舉,言語間談論的更都是關於陳尋和剛才的曲子。
一時間,整個怡紅院,竟變得高雅起來。
“哎。”
角落,馮軒深深歎了口氣,仍然沒緩過來,剛才的那首旋律對他殺傷太大了。
馮軒想起昔年往事,不禁愈發愁容,抬手喚來跑堂的上酒。
“客官,要喝什麼?”
一個跑堂的跑到馮軒麵前,問道。
馮軒怪異地看了眼前不卑不亢的侏儒一眼,沒說什麼,隻道:“來兩壺紅春釀吧。”
“好的,客官稍等。”郝高點了點頭,轉身退去。
馮軒又歎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的妹妹,於是連忙看去,就看到馮沫沫怔怔地站在那裡,頓時咽了咽口水,心中暗呼慶幸。
否則就憑他剛才問都不問便十分熟練地喊出酒名,必定會被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妹妹第一時間發覺,來上一句,說,你是不是經常來怡紅院?!
“沫沫?沫沫?”
馮軒定了定心神,起身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喊道。
馮沫沫身子顫了一下,回過神,也不看馮軒,而是急切地掃向高台,見高台上的身影消失不見,暗自失落。
“二哥,我喜歡上他了。”
“嗯。”馮軒點點頭,緊接著猛地瞪眼:“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