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
忙碌了一天的榮福夫婦終於拉著板車回家了。
在回家路上,榮福夫婦看到了有人圍在那兒看著什麼告示,好奇之下便也湊過去瞧瞧,耳邊響徹著旁人的談論。
“嘖嘖嘖,城西貧民窟居然被取消晝禁了,不得了啊!”
“是啊,貧民窟那邊我此前也去看過,那簡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卻蜷居著數萬流民,路邊更是時常能看到發臭的屍體哎。”
“也都是可憐人,隻是貧民窟的晝禁也許多年了,我出生就存在了,如今城主府居然突然廢除了晝禁,其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或許是城主大人良心發現?”
“嘿,瞧你這話說的,其實我聽說是以前有人嫌貧民窟的流民不雅觀,渾身發臭,才被晝禁的,你看告示上說,往後流民便是炎城的一份子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此時,榮福夫婦怔怔地看著告示,眼底一抹驚喜浮現,他們常去貧民窟,自然知道這則告示意味著什麼。
不由得,二人也是由衷開心。
“鶯子,走走走,我想喝酒了!”
榮福憨笑道,便和徐鶯鶯拉車回家了。
晚飯。
徐鶯鶯做了滿桌的菜,其一是慶祝陳尋痊愈,其二則是慶祝貧民窟被解除晝禁一事。
這頓晚飯,榮福還去將陰絕情四人都請來了。
如今時間久了,榮福也是知道陰絕情四人也住在這片。
由於廚房太小,便將桌子搬到小院中,一群人圍繞而坐。
“榮叔,今日是有什麼喜事,飯菜這般豐盛。”
陳尋看了眼桌上的飯菜,以及還在廚房還在忙碌的徐鶯鶯,笑道。
榮福搓了搓手,憨厚笑道:“嘿嘿,陳仙師傷勢痊愈,本就該豐盛點,而且我今日回家路上,看到了告示,貧民窟的晝禁被廢除了!哈哈哈!”
說到最後,榮福沒忍住開心大笑,很快意識到陳尋等人在場,心一顫,忙道:“諸位仙師,失禮失禮了!”
“無礙。”陳尋擺了擺手,道:“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對否?”
拘謹的陰絕情等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對對對,隻要是先生說得自然都對。
陰絕情先是小心翼翼看了陳尋一眼,隨即道:“嗬嗬,這樣看來,那城主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不錯。”段滄海尬笑。
二人自然早就從姬無蒼二人得知了此事,知道都是先生的心意。
“諸位仙師喝酒喝酒,這酒釀算不上良品,望諸位仙師莫要嫌棄。”
榮福拿起酒壺站起身,一一為陳尋等人倒酒。
話雖說這酒算不上良品,不過也是榮福能買到最好的了。
陳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榮叔,讓徐姨也過來吃吧,飯菜已經足夠,莫要再忙碌。”
見陳尋喝酒後,陰絕情等人才敢拿起酒杯喝起來,也紛紛道:
“是啊是啊,先生說的是,榮老板,讓老板娘快來上桌吧!”
“不錯,人不齊,我們怎好意思動筷。”
聞言,榮福心暖,連連應是,便招呼來徐鶯鶯上桌了。
接下來一頓飯,眾人推杯換盞,也算其樂融融。
隻不過榮福夫婦對陳尋等修仙者骨子裡的那抹敬畏,卻是根深蒂固的,怎麼也消抹不去的。
酒足飯飽後。
陰絕情等人跟陳尋躬了躬身,跟榮福夫婦打過招呼後就離去了。
徐鶯鶯在廚房洗碗。
院子裡,唯有陳尋和榮福還坐在那兒對飲。
榮福滿臉通紅,打量著陳尋,憨厚笑道:“陳仙師儀表堂堂,俊逸無雙,可曾婚配?”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喝醉酒的榮福卻也放鬆很多,聊起了家長裡短。
聞言,陳尋一怔。
儀表堂堂,俊逸無雙?
隻能說他這福叔有眼光。
陳尋笑道:“不曾婚配。”
榮福搖搖頭:“那陳仙師可曾有打算婚配?”
陳尋:“也不曾。”
榮福遺憾:“好吧,那倒是可惜了。”
陳尋略微疑惑:“可惜什麼?”
他倒想看看喝醉酒的榮叔嘴裡能說出些什麼驚天之語。
榮福一個踉蹌,差點醉倒,扶住桌子才勉強坐穩,憨厚笑:“可惜陳仙師這張俊臉啊。”
陳尋一滯,繼而仰頭一笑。
有趣。
換作平時,榮叔估計心有顧忌和敬畏,不敢說這種話的。
但偏偏陳尋就喜歡這種輕鬆愜意的交流方式。
“陳仙師呐,你真是一個好人,明明身份尊貴,卻對我們這種普通人、凡人一口一個叔啊姨的,其實我知道,陳仙師的歲數想必比我和鶯子大多了,隻是外在看著青年模樣。”
榮福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癲癲笑道。
陳尋抿了抿嘴,“榮叔,這些都是無礙的,凡是能讓我尊稱的人,那自然都是我打心底敬佩的,無關年齡,無關凡人與否,隻關其人。”
“嘿嘿嘿”榮福傻笑,看起來的確醉得不輕。
陳尋岔開話題,說道:“榮叔喜不喜歡孩子?”
榮福一滯,喃喃道:“喜歡的,當然喜歡。”
陳尋點點頭:“那想不想要孩子?”
榮福朦朧地看了陳尋一眼,“我有孩子了啊,貧民窟那些都是我的孩子嘿嘿。”
陳尋怔了怔,無奈笑道:“我是說,你親生的孩子。”
啊?
榮福一愣,搖頭晃腦地看著陳尋。
在這一刻,醉酒的榮福就好像瘋癲的陳尋附體似的,看上去十分不正常。
然緊接著,榮福就好像酒醒了一些似,落寞道:“我身體不行,看過許多良醫了,就是十分對不起鶯子,她可喜歡孩子了,她從書香門第下嫁於我,甚至為了我跟家裡斷親,如今卻”
陳尋微微一笑:“我有辦法,隻要榮叔開這個口,我便幫你。”
榮福迷茫片刻,反應過來,急切道:“陳仙師有辦法?”
陳尋微微揚起下巴,故作高深,道:“榮叔不是都喚我仙師麼,那我作為仙師,自然是會一些仙家的法門。”
榮福心中一喜:“要要要,我想要孩子,想要!還請陳仙師助我!”
陳尋點點頭,手指沾了沾杯中的酒水,隨後從地上捏起一抹塵土,揉搓起來,很快就揉成了一枚小拇指蓋大小的泥丸,遞了過去,淡笑道:
“榮叔服下後晚上再與徐姨同房即可,切記此丸的效果立竿見影,如果徐姨明日就有喜了,榮叔也莫要驚訝。”
啥?
榮福猛地酒醒不少,傻愣愣地盯著那枚泥丸。
立竿見影?
明日就有喜?
不是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