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餐廳的時候,人都齊了。
媽媽正介紹跟劉阿姨介紹著菜式,陸斯言忙前忙後整理著餐具。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銀白色發絲的青年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枝枝,快來!”
手邊一堆橙色硬殼,方形小盤裡乾乾淨淨,是拆好的螃蟹。
薑梔枝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情走過去,席靳幫她拉開椅子,獻寶一樣將拆的整整齊齊的螃蟹肉推了過去,
“溫度正好,嘗嘗。”
薑梔枝對他笑了一下。
餐桌上滿滿當當,幾乎都是薑梔枝愛吃的菜。
還有刷短視頻看到的創意新菜品,隻要是她最喜歡的,都圍著她擺在前麵。
耳邊傳來交談聲,裴鶴年正跟媽媽聊著新菜品,席靳偶爾答應一聲,然後光明正大地給她用公筷夾菜。
濃鬱的口感在口腔回蕩,薑梔枝一邊慢慢吃著東西,一邊觀察這幾個人。
【裴鶴年看起來很聰明,你不相信他嗎?】
薑梔枝捏著手中的勺子,在碗裡打了個圈,
【相信,但是又不敢全信。】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樓的房間那麼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進哪間,對方怎麼能先我一步丟下竊聽器呢?】
係統:【那你懷疑是誰?】
薑梔枝默默搖了搖頭。
陸斯言很了解薑家。
席靳很了解她。
而裴鶴年毫無反抗的被她拉進了那個房間。
不管那個變態是誰,都不是為了要她的命。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旁邊的席靳給她盛了鮮肉餛飩,餛飩的皮兒薄的像紙,玉米蝦仁鮮肉的餡兒卻大,攪過的粉色透過薄薄的餛飩皮透了出來,看起來格外可口。
薑梔枝盯著餛飩看了一眼。
正當係統以為她要吃的時候。
它的宿主忽然抬起眼皮,對著席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旁邊的混血青年像是被什麼充斥著和彩帶的氣球擊中了一般,笑得一臉甜蜜。
薑梔枝動作迅速的拿出手機,找出了那串境外號碼,飛速打了幾個字過去。
[是很舒服啊!你沒親過嗎?]
[看看那個,我考慮親你一下!]
係統目瞪口呆。
它們家笑盈盈的宿主卻再次拿起了筷子,對著主位上的女人吹起了彩虹屁:
“媽媽!到底是怎麼做的!連小餛飩都能這麼好吃!太神了吧媽媽!”
騷擾變態的信息沒有回過來,飯桌上的男人一切如常。
隻有薑梔枝對著幾乎宕機了的係統,惡狠狠發言:
【不就是騷擾嗎?】
【等著,看我不騷擾死他!】
這一頓飯吃得和氣。
裴鶴年師出有名,吃過早飯後和薑母談了之前薑伯耀酒店觸電的賠償問題,簽了和解協議。
席靳陪著薑梔枝去看了那隻黑色小野兔。
陸斯言說是出去打工,一臉坦蕩的消失了。
整個上午都平和的不行。
再加上有阿厭通風報信,薑梔枝提前送走了三位客人,顧聿之的車剛好到達。
甚至趁著中午的時間,她還跟顧聿之約了會,順便買了幾大筐寵物玩具。
突如其來的風平浪靜,還讓薑梔枝有點不適應。
直到晚飯時,她再次從阿梅那裡聽到了喬顏的名字——
喬顏去參加了那個戀綜。
網上已經爆出來路透了。
係統暗戳戳:
【新劇情很快就到了,應該就是這兩天,你做好準備,馬上就要被退婚了。】
薑梔枝很隨意地比了個“ok”。
手機又是兩聲震動。
隻是這次,發過來的不是微信上好友的消息,而是那條境外號碼,回應著她之前的消息。
[好啊。]
薑梔枝等了片刻,對方發過的一段視頻。
密不透風的黑暗房間,隱約露出男人流暢的下顎。
空氣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是鳥叫聲,男人低啞的調子沉的嚇人,正有些含糊的叫她“小乖”。
薑梔枝嚇了一跳。
緊接著是粘膩的接吻聲。
灼熱的呼吸伴隨著小聲嗚咽,透過電子設備傳了過來,驚起的鳥叫聲伴隨著撲棱的羽翼,薑梔枝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早上情景的重現。
黑沉沉的畫麵中傳來一聲低笑,音質模糊,讓人聽不清楚。
依舊是上次陌生的,似乎是用了變聲器的調子,帶著些金屬的質感,從屏幕上無邊的黑暗中傳來:
“稍等。”
畫麵偏轉,聚光燈亮起。
薑梔枝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猛得一下將手機扣在了桌麵上。
後麵又持續了秒,視頻的聲音才消失。
薑梔枝罵罵咧咧,一連罵了七八句變態。
對方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可以嗎?]
薑梔枝冷冷笑著,手指在屏幕上翻飛,幾乎能打出火星子來。
[不是,就這?]
[太自信了吧這位哥?]
[你是不是小時候太胖影響發育?多吃點激素補補吧!]
[就這還好意思秀出來!]
薑梔枝劈裡啪啦一頓發完,還附上了小拇指的表情。
對方沉默了,好半天沒有消息發過來。
直到薑梔枝被打擊過的對方不會再回消息,正準備去洗澡的時候,一條短信又發了過來。
[你見過很多嗎?]
薑梔枝絲滑打字:
[對啊,我可是鑒賞大師。]
[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一個可愛]
手機鎖屏往床上一丟,薑梔枝正打算去洗澡。
屏幕再次亮了起來,薑梔枝趴在床上解鎖,還是對方的消息。
這次發過來的依舊是一條視頻。
薑梔枝害怕點開又是一條暴擊。
遲疑了一下,她伸出另一隻手擋在眼前,又慢慢從手指中張開一條縫,偷偷看著手機屏幕。
打算情況不對,就立刻合攏手指。
指腹落下,視頻再次點開。
依舊是那個黑漆漆的房間,隻能透進除了模糊的輪廓什麼都看不清的隱約光線。
薑梔枝眯了眯眼睛,還捕捉到一條人影。
對方穿著襯衫西褲,對著屏幕的方向跪了下來,西褲在腿上繃緊,膝蓋分得很開。
這次隻能看到隱約的半截下顎,在光影中透著冷白。
幽暗粘稠的視線投射過來,像是潮濕角落裡的見不得光的青苔,又像是被露水打濕的黏糊糊的蛛網,隔著屏幕鋪天蓋地侵襲而來。
帶著陰森的詭麗,跪在地上膝行,朝她逼近,癡迷而病態:
“老婆……老婆……”
“彆嫌棄我……”
“我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