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急著去農場裡選野生養殖的鵝,給司機打過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看都沒看旁邊的喬顏一眼。
喬顏攥緊了自己的手,有些怨恨地瞥了眼薑母的背影。
下一瞬,一到視線卻投射過來,讓她如芒在背。
喬顏緩緩回頭,看到剛才還乖乖巧巧抱著薑母的薑梔枝正盯著她。
那張弧度圓潤的杏眼微微飛起,帶著薑家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驕縱。
“我是討人厭的惡毒女配,所以出言不遜也正常吧,係統?”
得到係統的認同,薑梔枝盯著喬顏,紅潤的唇瓣勾了勾,
“喬顏,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從昨晚的捉奸事件到今天的拱火表現,薑梔枝大概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喬顏是個什麼人設。
她本來打算跟喬顏井水不犯河水。
可誰讓喬顏盯上了她的媽媽。
她可以襯托喬顏,當一個儘職儘責的惡毒女配。
可喬顏想欺負她的媽媽。
她做夢時會一遍遍夢到,渾身發著光香香的媽媽,撲到對方懷裡就想掉眼淚的媽媽。
這不行。
輕軟的嗓音帶著冷,薑梔枝一字一頓,
“敢動我媽媽,你死定了。”
喬顏表情一僵,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可是席靳和陸斯言還在這裡,喬顏隻能一臉怯懦的看著對方,
“枝枝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姨媽接近,可是我也很喜歡姨媽——”
“你沒媽嗎?”
薑梔枝聲音涼颼颼的,帶著嘲弄,
“還是說,有錢的女人才是你媽。”
小心思被驟然揭穿,喬顏臉色一白,
“薑梔枝,你——”
她眼睛一轉,孱弱的捂著自己的心口,眼淚很快流下來了,
“枝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誣賴我。”
“你總是惹姨媽生氣,姨媽白天夜裡不知道哭過多少次,我也心疼姨媽,我隻是想替你對姨媽好一點……”
她哭得梨花帶雨,求助的目光看向席靳。
那個身材高大的混血青年正把玩著薑梔枝的發絲,像是沒有聽到她可憐的哭訴。
喬顏又哭著把目光轉向陸斯言。
陸斯言被薑梔枝欺負了這麼多年,一定能很理解自己吧。
看著自己被欺負的模樣,一定會喚起他的仇恨,然後讓他狠狠的報複薑梔枝,最好一刀將她捅死。
喬顏滿心惡毒的想著,抽抽搭搭地抹著自己的眼淚。
果然,陸斯言正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目光幽暗。
他一定會心疼梨花帶雨的自己,憎惡惡毒的薑梔枝。
喬顏心想。
可幾步之遙的距離,陸斯言輕輕地撚了撚自己的指腹,腦海中又不自覺回憶起昨天夜裡,那個帶著玫瑰花香氣的潮濕觸碰。
穿著短裙的少女俯下身來,薄薄的眼皮含著未褪去的微紅,像是春日枝頭被露水打濕的粉嫩薔薇花。
弧度圓潤的杏眼濕漉漉的,睫羽濡濕一片,鼻尖也有些紅,像是剛剛哭過。
脆弱,纖細,嬌弱。
哭都哭得很漂亮。
會勾起人暴虐的欲望,想要掐著她的脖子按在床上,看她是怎麼把自己哭的濕漉漉一團,隻能含著水氣朦朧的眼睛他,可憐巴巴地求他。
怎麼會這麼漂亮?
一點也不像喬顏,哭得醜,還聒噪。
陸斯言漫不經心地撚著自己的指腹,幽深的目光掃向他身邊這位大小姐,心頭都湧起某種難耐地興奮——
他確實應該留好大小姐這條命。
她欺負了他,本來就欠他的。
所以作為補償,她就應該嬌弱又可憐地趴在他膝頭。
鼻尖紅紅,眼圈粉粉。
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嬌嬌氣氣的喊他老公……
本著今天要帶薑梔枝出去玩的想法,席靳開了一輛電光藍的保時捷911。
很惹眼的顏色,跟席靳恣意外放的氣質格外吻合。
昨夜的雨已經停了,太陽剛剛出來,地麵還泛著潮濕。
席靳三兩步走到自己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拍了拍,
“枝枝,你坐這兒。”
“哦,這位軟飯——”
席靳話都說了一半,才像是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一樣,一雙桃花眼似彎非彎,看著陸斯言,
“這位同學,不會也要蹭我的車吧?”
薑梔枝回頭,忽然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伴隨著陸斯言倒抽冷氣的聲音。
定睛一看,陸斯言手背上的疤痕正在往外滲著血。
薑梔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陸斯言不動聲色地遮住了自己的手背,聲音平靜,
“我會開車,我可以開車跟著你們,放學的時候再接大小姐回來。”
“你都受傷了,還開什麼車?”
薑梔枝尖翹的下巴點了點,“陸斯言,上車。”
陸斯言猶豫了一下。
席靳冷笑點評,“狐狸精。”
薑梔枝沒聽清席靳說了什麼,因為陸斯言有些啞的聲線再次響起,兩道聲線重疊,
“我的傷沒事,已經習慣了。”
他一說習慣,薑梔枝立刻就想起來是誰辦的壞事兒,又開始愧疚了。
“今天不許開車,傷好了再說。”
她反手去拉陸斯言,比她高一頭的清瘦男人愣是被她拉得一個趔趄。
冷白的膚色,淡色的唇,有種近乎蒼白的破碎感。
陸斯言站定,背著她的書包,碎發下的眉眼有些陰鬱,似乎是有些猶豫,
“我暈車,大小姐。”
薑梔枝:“這好說,你坐前麵。”
剛想好一會兒怎麼帥氣扣副駕駛安全帶席靳:“?”
這次陸斯言沒有反駁。
他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副駕駛的位置,看向席靳,
“辛苦了,席少爺。”
捏緊了拳頭的席靳:“……”
他就知道這個軟飯男陸斯言不是什麼好東西。
死白蓮花。
死綠茶。
席靳單手按著車門,聲音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不麻煩。”
“說起來也奇怪,剛剛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席靳盯著他,笑了一下,
“你說巧不巧,一提上車,傷口就裂開了。”
“陸同學該不是故意的吧?”
陸斯言聞聲垂下眼睛,偏頭看向薑梔枝。
他本來就清瘦一些,黑發紅唇,長得又漂亮,這樣低眉順眼看人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可憐的感覺。
他沒直接回答席靳的問題,隻是那雙深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薑梔枝,輕聲問:
“你也這樣想我嗎,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