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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惡媒(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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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擊鍵盤的手指驟然一頓,我停下即將撰寫完成的暑期實踐報告,把手機幾乎舉到我的眼皮子底下,再度將張小姐的“感謝信”逐字逐句地反複閱讀。

因為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在這段情緒高漲、情真意切的文字背後,暗藏著某些不為人所知的隱晦信息。

本質上,這是一封措辭古怪、疑點重重的來信,很多細節卻在先入為主的思維下,被我刻意忽略或是曲解了。通過張媛的描述,可知她在發送這條消息時,根本還沒有與我安排的男士見麵,兩人此前至多不過在線上溝通了一周左右。我想張媛就算再戀愛腦上頭,也不至於“網戀”一個星期就認準了那名男士,乃至於說出“我相信他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x先生”這樣的話來。這種異乎尋常的篤定,是我無法理解的。

信件第一行的這串數字:一千二百餘,也使我泛起疑心。一千二百餘個日夜,就算三年零四個月吧,把這段時間逆推回去,起始點就是張媛的二十一歲那年,應當是大二下學期那會兒。結合上下文的語境,難道我要得出“張媛在大二就想嫁給一個中年男人”的結論?這個假設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恕我不能認同。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這個時間點不是張媛“尋夫覓婿”的開始,在那段時期也一定存在導致張媛人生發生重大轉折的某件事。我試圖通過朋友圈一探究竟,不過很遺憾,她設置了朋友圈僅三天可見,這條路被堵死了。

我旋即轉戰微博,將張媛的微信昵稱輸入搜索框,逐一查看詞條下的每一條動態。幸運的是,我沒有花太多功夫就找到了正主本人——張媛的微博昵稱和微信昵稱大致相同,僅僅有著大小寫和卡通字符的區彆——可惜我依然沒有什麼收獲,因為這個號自三年前就開始陷入沉寂,張媛再也沒有在這個社交平台留下過痕跡。

饒是如此,我也沒有放棄,畢竟這個賬號給人的觀感隻是號主本人棄號了,之前發布過的信息依然留存著。好奇心驅使著我翻閱這些三年前的故紙堆,全然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

從過往的動態來看,張媛並不是一個很熱衷於在社交平台展示自己的女生,她的微博維持在一個季度一兩條的發布頻率,圖文內容也大都是普通女大學生的日常,且沒有出現精修版的自拍、單人照或是合照,顯然沒有好好運營一番的跡象,粉絲數量寥寥無幾,是個不折不扣的佛係用戶。由於動態總數不多,我很快就瀏覽完畢。不出意料地,我仍然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動態這麼稀少,幾乎透露不出什麼有效信息,連張媛在哪個大學就讀都看不出來,還沒婚介所這邊掌握到的情報多呢。”我揉揉乾澀的眼睛,苦惱於無從下手的現狀,“從第一條微博的發布時間來看,張媛在這個社交媒體上的使用期滿打滿算不過兩年,起止點正好對應的是她大一入學報道時的九月,以及發生於一千二百多天前的未知事件。”

“以她的平台活躍程度,再加上乏善可陳的展示內容,隻有個位數的粉絲量一點兒也不奇怪。”

平心而論,張媛的關注列表也是頗為乾淨,表裡不過二十來個賬號。我優先點開張媛的粉絲列表,並期望她沒有給自己的主頁設置上來客訪問權限。

果然,我順利查看到了張媛的幾名粉絲。對於張媛來說,微博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社交工具,隻比下載注冊後就放在手機角落吃灰的應用好上一絲。既然發布的動態不會有什麼人瀏覽,更沒有點讚與評論互動,張媛自然沒有必要花心思修改平台的默認權限。要不是湊巧遇到我這麼一位閒人,恐怕她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微博有朝一日居然還有被閱讀的價值。

張媛的幾位粉絲可比她本人要活躍多了,相應的個人信息泄露程度也比之要嚴重得多。不需要什麼精細的搜索或縝密的邏輯推理,才過了一會兒,我就推導出她們的真實身份,並和現實中的張媛聯係在一起。

“這幾位應該就是張媛的大學舍友或走動得較為親近的同學吧?”

我翻閱著從不同用戶的動態中保存下來的幾張合照,辨認出其中幾張多次出鏡的青澀麵龐。當然,我也在合照中找到了張媛的身影。除了對方與評論區互動,這幾人的動態內容,比如宿舍成員聚會留念、姐妹逛街隨拍、對某門課程老師的吐槽等等,都可以互相印證,坐實她們的身份。值得注意的是,我留心了三年零四個月前的時間點,發現在那個月,張媛的舍友或同學居然蹊蹺的都沒有發布過動態,甚至包括一名有微博日更習慣的女生。

這一反常的行為絕非巧合,我認為是這幾個女生約定好了在那一時期,大家統一都不要發布吃喝玩樂的動態,或者將張媛的微博給屏蔽掉,讓後者根本就看不到。我傾向於第二種解釋,但我想女生們如此做法應該並不是有意孤立張媛一人——我本該早點想到的——那段日子裡,張媛唯一的親人,姐姐張婷去世了。

充斥各種小道消息的婚介所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來訪者提供的資料中不可能不包含基本家庭情況。張媛孑然一身,隻需向姨媽告知這一事實即可,大可不必透露至親離世的更多細節,姨媽也知趣地不會多問。不過畢竟張媛在金玉良緣掛單了半年,期間和多名紅娘、相親對象有所交流,對話中難免流出隻言片語。時間一長,婚介所的人竟也通過各種消息渠道七拚八湊出了個大概,隻說張媛的姐姐張婷並非意外身故,而是為情所困,一時想不開便自我了結了,時間大約是在三年前。

我素聞這些風言風語,卻也沒太當回事。不過此刻流言與微博的記錄形成照應,似乎將張婷的離世日期縮小了範圍。既然張媛的“感謝信”中出現了這個精準的時間點,那麼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莫非是因為最後一位至親的離世,大大刺激了張媛的內心,遠超其心理承受能力的打擊使得她找個男人成家的願望更加強烈了?”

這個想法甫一萌發,我就連忙自我否定掉了。猜想看似合理,卻有時間上的漏洞:這種心態上的轉變是一個相對長期的過程,哪裡可能姐姐前腳剛剛去世,妹妹就滿腦子想著嫁人了?這根本不符合心理學規律。需知“一千二”是一個具體的數字,若來信中寫到的是“一千個日夜”“八百個日夜”這類指代的虛數,倒還有些說服力。

我仍然沒有解開心中的困惑,但在張媛這裡已經山窮水儘,挖不出新的線索了。好在我還掌握著田學彬——也就是男方的基本資料,就讓我來看看這位張小姐認定的x先生,究竟有何魅力吧。

田學彬,男,三十六歲,n市本地人,現任本地某高校講師一職,相貌、身高、身材皆是中人之姿。或許是因為教書育人的職業緣故,田老師氣質稍顯文弱了些,但換個角度去說,也可以稱讚他是有書生氣息,謙謙君子嘛。

我要看的並不是這些浮於表麵的信息。事實上,田老師的個人資料我都快背下來了,原因無他,此君著實搶手而已,我已向不同的女會員們介紹過許多遍了。也不知道以田老師的條件,是怎麼混成一個大齡剩男的,這委實是我們婚介所的一個未解之謎。反正按照姨媽的理解,就是人家田老師確實有資格挑一挑未來的另一半,但是那些符合要求的真正的白富美,也是萬萬看不上一位年紀偏大的教書匠的。因此,條件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的田老師,就很尷尬的卡在那兒了。

田老師在金玉良緣的幾次未果的相親經曆,似乎也證實了姨媽的觀點。姨媽給他安排的都是三十歲左右、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事業型女性,年齡、相貌、工作各方麵都尤為適配,肯定足夠堪稱弱化版的強強聯合了,但田老師居然無一看得上的,仿佛全不考慮婚姻中的實際問題,反而純粹是奔著年輕小姑娘來的一般。

這也正常。走進婚介所的男男女女,哪個對伴侶的某些方麵沒點特彆執著的追求?沒有追求的人根本用不著來婚介所,婚姻大事自己就能解決了。我私以為,張小姐和田老師真是一對完美互補的璧人,兩人大可以各取所需,雙贏儘歡,因此才在一周前為此二人牽線搭橋,創造機會。也怪我自己給自己下了十足的心理暗示,這才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出這封信的詭異之處。

針對張媛的調查,我借用了社交網絡,但像田老師這般年紀和職業的人,恐怕不太可能經常登錄社交平台,所以我先後在瀏覽器、其任職高校的官網、學院的微信公眾號和學校貼吧等網頁中檢索,試圖抓取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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