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新聞,東大商學院陸教授作風不檢點,二十年來金屋藏嬌知名女作家,教授夫人另有其人?】
【東大師生替陸教授發聲:勇敢與“封建產物”割離,全力支持陸文彬與“原配”妻子離婚!】
許慧雲看到手機上這個消息時,已經坐上了離開東北的火車,她沒想到盼了二十年的家人團聚,居然會以她狼狽逃離收場。
“這都什麼年代了,婚姻就應該是自由的!”
男子用手機不斷地刷著陸文斌的相關新聞,不滿地嘀咕著,氣憤地將新聞轉發分享給同乘的親友們。
“蘇雪柔的文章寫得那麼好,不可能做出有傷風化的事,一定是那個原配搞的鬼!”
“我看也是,要是讓我知道那女的現在在哪兒,我一定給她曝光,讓她知道人民群眾的力量!”
許慧雲縮在座位上,聽得心驚肉跳,她手裡攥著實名製的車票,緊張得冷汗直流,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裡。
許慧雲好恨,陸文彬是她的合法丈夫,而蘇雪柔頂替了她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那些人憑什麼這麼說?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挨罵的是她而不是蘇雪柔?
她與陸文彬結婚二十二年,婚後一年他們的兒子陸小彬出生,隨後便開始了二十年的兩地分居生活。
整整二十年,許慧雲獨自一人養育兒子,照顧年邁的公婆,苦熬二十年,她從未與陸文彬提過一句。
因為,她是許老爺子在路邊撿回家的棄女,心中隻有對許家人的感激。
許慧雲任勞任怨照顧許家老小,且無條件地信任陸文彬二十年,甚至將所有費儘心血完成的文章,都寄給了陸文彬。
可笑的是,到頭來得名得利的不是她,而是她信任一生的“好姐妹”——蘇雪柔!
“不是這樣的!”
許慧雲再也忍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她要把事實說出來,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她,她不想再繼續逃避下去。
就在許慧雲正要為自己辯解時,她的兒子陸小彬怒怒氣衝衝地找了過來,拉起許慧雲就往車門口走。
“媽,你彆丟人現眼了。”
陸小彬邊走邊不耐煩道:“你現在痛快跟我回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彆影響我的學業,你沒文化不能耽誤我前程啊!”
“兒啊,你這話真是寒了娘的心!”
許慧雲沒想到陸小彬會抓她回去離婚,還說出這麼冷漠的話,難道說……是蘇雪柔逼他這麼做的?
“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蘇雪柔拿畢業證威脅你,你爸知不知道?”
許慧雲死死抓住車廂連接處的鐵把手,下巴微微揚起,倔強地等著陸小彬給她一個答案。
陸小彬拗不過隻好停下來,不滿道:“彆一口一個娘的,這稱呼土不土啊?
雪柔阿姨是大作家,那麼有文化的人才不會威脅誰。不像你,一個隻會洗衣做飯的黃臉婆,我要是我爸也看不上你!”
“你個……不孝子,簡直……簡直是豬狗不如!”
許慧雲氣得渾身發抖,盤起的頭發鬆散開來,身上那件洗得灰暗的棉衣也被陸小彬扯得皺皺巴巴。她不相信,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兒子,會親口說出如此絕情忘義的話!
“許慧雲,最不配說這話的就是你!當初是你嫌棄小彬不聽話,把他拋棄在外不讓回家。小彬不得不來東北投靠他爸爸,如今孩子這麼做也談不上不孝吧!”
蘇雪柔身穿藏藍色毛呢大衣,裡麵是白襯衫配黑色職業套裙,脖頸處係著最時髦的絲巾。
她端莊優雅地踱步而來,緊緊地將陸小彬護在身後,兩人那母慈子孝的模樣直擊許慧雲脆弱的心。
“你胡說!我沒有!”
許慧雲剛才罵陸小彬隻是一時氣急,並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多年,她怎麼會嫌棄?更不會拋棄!
“我沒有嫌棄他,我沒有拋棄他……”
一行悔恨的淚水滑落許慧雲的臉頰,她當初不該對陸小彬要求嚴格,導致兒子的離家出走,這才讓蘇雪柔有了可趁之機。
儘管許慧雲說得話發自肺腑,哭得感人深切,但在知性溫柔的蘇雪柔麵前,村婦許慧雲的話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一個是知名女作家,一個是打零工的農村婦女,身份差距如此大的兩個人,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村婦。
他們這麼一吵,整個車廂瞬間熱鬨起來。車廂內的旅客均探出頭來看熱鬨,離得近些的旅客直接掏出手機,準備錄下旅途中難得的“熱鬨”。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陸教授名譽掃地,原來當初是她拋夫棄子!”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許慧雲,車廂內再次熱鬨起來,場麵開始有些失控。
“好狠毒的母親!”
“孩子不過是犯了點錯,就將他趕出家門,真是喪心病狂,她才是豬狗不如!”
眾人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譴責許慧雲,就像她真的做過這些喪儘天良的事。他們才不關心事情的真相,更不想去了解事情的經過,他們隻享受站在道德製高點,審判彆人的快樂。
許慧雲拚命搖頭無聲地辯解著,淚水噙滿眼眶,任她怎麼擦都擦不完。
看著四周義憤填膺的人們,聽著他們惡毒的話語,她開始呼吸不暢,心疼得如針紮一般。最後,她急火攻心,兩眼一暈,昏倒在地。
“啊!死人了!”
眾人見鬨出了人命紛紛避之不及,許慧雲倒地的瞬間,蘇雪柔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在陸小彬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的那一刻,蘇雪柔無情地攔住了他,任憑許慧雲的心臟停止跳動。
此刻,不管許慧雲心中有多少不甘和怨恨,都停留在了這一刻,她的生命永遠停在了四十歲……
——
“慧雲彆鬨,你最懂事了。”
陸文彬不耐煩地抓住女人的手腕,一把將其扯進轉角走廊。他馬上要成為一名人民教師了,在民政局這種公共場合是要顧及形象的。
“陸文彬,你放手!”
許慧雲厭棄地甩掉陸文彬的手,她下意識地大步向後退,往身後的窗台靠去。
炙熱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在她的臉上,蒼白的小臉瞬間曬得粉紅,如新生的花蕾一般嬌嫩。
“你”
陸文彬耳根一紅,支吾半天才繼續道:“你知道害臊就彆鬨,我說過結婚的三金會補給你的。爸媽那邊催得緊,咱倆今天就把結婚證領了,反正你早晚是要嫁給我的。”
陸文彬的話說得胸有成竹,他知道許慧雲最後一定會妥協。隻要這結婚證一到手,單位分房的事就穩了。
“你是說,我們還沒結婚?”
許慧雲睜大雙眼看向四周的一切,老式的門窗,發黃的地磚,破舊的椅凳,全都是九十年代的老舊模樣。
她重生了?
她重返十八歲,重生到與陸文彬結婚登記那天,兩人因為“三金”起爭執的時候。
許慧雲喜極而泣,她還沒有跟陸文彬登記結婚,還沒有放棄高考,一切都還來得及……